那火焰中升騰的宛如白玉的身體可以和火焰一樣的跳動,散發著無窮的熱力,這就是愛嗎?
子墨的臉上沒有得意的笑容,依然的嚴肅,合歡為什麽還是如此的沉重?投入得如同一場戰鬥。站在已經糾纏如大蛇翻江的兩個人邊上的我,被無數的疑問驅使著,被魂魄消散的痛苦折磨著,消散著,終於我支持不住自己的身體,跪下來,我知道自己在空氣中悲慘的模樣一定很嚇人。
可是,高溫中的人兒完全沒有注意周圍的變化,子墨已經除去身上的衣服,清瘦而白皙的後背已經布滿長長的傷痕,那些傷痕象犁開的土地,從中間向兩邊翻開,這是我最熟悉的傷口,這是厲鬼獨有的長爪的傑作,它們也出現過在清雅的身上。那個時候,我可以和清雅感受共同的痛苦,可是我的魂魄回到自己的身上的時候,痛苦也就隻有留在清雅一個人身上。我會問清雅:“疼嗎?” 但是每一次都是看見那毫無表情的目光,自顧自的清理著傷口。
靈鳳的雙手滑過那些傷口,子墨渾身一顫。
“疼嗎?” 靈鳳睜開迷離的眼,滿臉汗水的臉上綿綿情意流轉在兩頰。
“你呢?” 子墨反問道,引來兩片桃花飛上靈鳳的臉頰。但是,火山的爆發遠遠超過了我的想象,可是我已經沒有想象的餘地。靈魂也虛弱到如蛛絲飛絮,身小如鼠。
一邊是愛和火的劇烈爆發,一邊是死和散的痛苦掙紮。靈鳳快樂的呻吟著,放縱的搖曳著;我的靈魂被空氣撕咬著,在地上扭曲著。
“波”
我聽見奇怪的聲音,那是什麽?就在身邊,如此親切。
那是生命的碰撞和融合,這是肉身的起點,也是靈魂的起點。聖潔的蓮花來自最淳厚的塘泥,美麗的蝴蝶脫殼於醜陋的爬蟲,一個精彩的新生就是在這愛的激情碰撞中萌發。
我又在顫抖,不是因為這靈魂的消散,而是麵對這莫名的選擇。
要麽永遠消失在這大千世界,要麽可以投入這新生生命。
自責無數次的我,依靠這種靈魂的遷移,一次又一次的躲藏在別人的軀殼裏,演出自己的悲歡離合,永遠找不到幸福的終點,雖然那個終點是死亡。三百年了,我還要繼續逃避下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