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遇一次，相伴一程(2)---曉明

我的小學是寂寞的,因為在我還沒有來得及交朋友的時候,我就已經轉學了,我的小學是分別在四個學校完成的,一二年紀的時候是在家鄉的小鎮上,三年紀的時候去了城裏,可是因為種種原因沒有能報名到廠裏的職工子弟都去的一個正式的小學,而是在工廠不遠的一個農村的小學上了一年,然後四年紀的時候總算到一個正式的小學,可惜我現在都忘記那個小學叫什麽名字了,上了四年紀五年紀後,家搬到了很遠的一個地方,每天早上我和妹妹跟著媽媽要倒兩次公共汽車才能趕到學校,所以雖然六年紀很重要,媽媽還是給我又轉了一次學,所以我整的小學就是在這樣的一個情況下轉來轉去,剛和同學熟悉了又要離開,而小孩的心性又多是轉的很快的,所以現在想來,我實在是沒有什麽從小一起長大的朋友的,我的好朋友是從初中才開始的,因為初中三年才是真正的在一個地方完成的....

不過當我決定記下這個關於朋友的主題的時候,曉明卻不能不提,曉明的父母都是當時的知識分子吧,當時還很少說父母兩人都是文革前的大學生的,曉明的父親和我父親在一個技術處,母親應該是另一個工廠技術處的,夫妻兩人都是南方人,文靜而瘦弱.曉明也就是一幅南方人的樣子,瘦瘦的,秀氣的很,頭發記得是那時候很流行的 “童化頭”(不知道這三個字寫的對不對,就是那種頭發到脖中剪的很齊,前麵的牙子到眉頭,也是剪的很齊的那種,我的頭發是自然的卷發,隻能留那種最傻的運動頭.所以總是很羨慕曉明的童化頭還有她一口捎帶著些南方口音的普通話,(我那時剛從農村進城,算得上土的掉渣,一口家鄉的土話,連當地話都說不利索,更何況普通話,)曉明還有讓我羨慕的脖子上掛著的鑰匙….

現在回想起來,我大概是暗暗的有點小小的嫉妒心理了,嗬嗬..在一個孩子的心目中,好象總是別人家比自己家要好,剛進城的時候,住的是廠裏用單身宿舍臨時改出的兩個房間,媽媽請了奶奶來幫忙帶孩子,所以我是不用掛鑰匙的,因為是單身的宿舍,還是在二樓,所以上廁所要先咚咚的跑到樓梯口,然後爬下樓,然後再跑去廁所,洗菜,刷牙洗臉也都是在樓下才成…還記得那看起來很高的樓梯,鐵的,爬起來總有點讓人害怕…曉明家住的是離工廠不遠的宿舍區,一套二的房間就讓我羨慕S了,曉明的父母也懂的怎樣合理的利用空間,居然在一套二的小小空間裏收拾出了間鬧中取靜的書房,兩排手工打製的書架放滿了書,還記得第一次看見那些書,我就想以後我一定要完全屬於自己的書房,沿著牆放滿滿的一排書架,(這個夢想直到前段時間才算真正的實現,可惜我的書僅僅放滿了兩個書架,還有幾個現在還是空著的…嗬嗬…)

曉明有種很自然的清高和傲氣,和我相處也是淡淡的,潛意識中我也是把想交朋友的心慢慢的淡了下去,爸爸有的時候會和媽媽談起曉明的父親,也說曉明的父親太清高自傲了,想必曉明也是因了家傳….和曉明同學也就隻有一年的時間,我便轉學到了另一所小學,爸爸的工作也做了調整,曉明的父親一直留在了那個工廠,一直到退休. 我小學畢業上了全市最爛的中學,卻在中學畢業的時候考入了重點,曉明卻不同,她小學畢業考入了重點,卻在初中畢業時落榜到了普通的中學.媽媽偶爾還會提起曉明,(說來巧的很,好象爸爸原來所在工廠的幾個文革後上來的領導的孩子年齡都差不多,所以誰上了哪兒很快就傳出來,在太太們中間頗有點攀比的心理,幸好我和妹妹都算是爭氣,沒丟我媽的麵子嗬嗬…),

後來大學時候曉明又落了榜,我順利的上了大學,第二年曉明好象重新又考了一次,考到哪兒我不記得了,隻記得後來很久之後,媽媽無意之中曾經提起曉明大學畢業後在一家公司做財務工作…現在的曉明應該已經做了媽媽了吧…

回想起來,我是一直很羨慕曉明的,屬於人家不怎麽理我,我卻被吸引的那種,曉明算不得是我的朋友,卻曾經在人生的路上相遇了那麽一次…且記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