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亮的天空

後來太陽才慢慢地衝出重圍,出現在天空,甚至把黑雲也染成了紫色或者紅色。這時候發亮的不僅是太陽、雲和海水,連我自己也成了明亮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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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國紀行::香染杭州

(2008-10-22 15:45:37) 下一個
 

滿城市盛開的桂花,若隱若現整個天在飄香,空氣裏全是靈動的溫柔和跳躍,時而濃烈些,時而清淡些,漸行漸遠,又由遠而近,飄忽著躲藏在人左右,在湖麵上,在亭台間,端得把這靈秀杭州,西子美人,浸染得不象是在人間。

遊杭州,春有“亂花漸入遊人眼”的白沙堤,草青淺,春日融融,一株桃,一株柳。柳綠配桃紅,長長的一溜。夏有“接天蓮葉無窮碧”,曲院風荷,別樣紅的荷花撞眼。這怎麽說,還都是色彩的濃亮豔麗,有畫有景。而使得梅妒,菊羞的丁點兒米黃色繁星般藏在肥厚重疊綠葉中的桂花,卻是把秋天的西湖,給配了樂,也許是古絲竹。

渺渺茫茫,香氣摸不到,和音樂一樣,這就躲開了厚重實在,而一躍空靈起來,你想什麽就成了什麽。這香氣,配著景,也許是當年和情人散步,隨便講的幾句話,也許是口是心非,也許是掏心肺的感觸。不管怎樣,在桂香裏麵,那話也都封存成了詩話,如埋在老樹下的桂花酒,悠長的歲月中,黑暗裏悠悠地變得醇厚。有個機緣在相逢那桂花香,會從那憨脖大肚酒壇子裏,掏出那家鄉的封存,情事在記憶中溫潤的散著光暈,越散越開,大得如同要讓你許上三個願的藏了幾千年的怪物,雖然輕,卻再也塞不回去了。

靈秀地和才子佳人,不知是誰更賦予了誰的詩情。其實,也就還是普通一片水,一段山,一些亭台樓閣,有了這些詩句,這些名字,就添了靈性了。西湖十景的名,“南屏晚鍾”,就這麽簡單四個字,聽了腦子裏就有畫,心裏就安靜清澈下來,要信佛,要去聽鍾了。詩意的杭州,有著長出浪漫愛情故事的沃土,這裏的傳奇,除了愛情還是愛情。

有“斷橋殘雪”,那橋是鋪瓊砌玉,晶瑩通透,那美人要是沒來這冷豔斷橋,遇不到那命中斷腸人,也不會後來有如此多遊人小情侶,一對兒對兒擠在這斷橋上照合影。雖然這橋“往時至湖上,從斷橋一望,魂銷欲死。還謂所知,湖之瀲灩熹微,大約如晨光之著樹,明月之入廬。”,得湖山之神髓。現在這麽忙,這麽多人,哪裏有誰能真正得到。照片裏有人,有橋,將來婚後給前來賀喜之親朋好友指點,沾染些愛情傳奇,見證些彼時情分和甜蜜,足夠了。

還有梁祝那十八相送永遠送不完的長橋,蘇小小淒婉的孤山。這繞湖的電瓶車,一路開來,遇上擁擠的人群就放音樂,自然是那首著名的梁祝,一車子人就在這電子合成的“碧草青青花盛開,彩蝶雙雙久徘徊, 千古傳頌生生愛,山伯永戀祝英台”的音樂聲中,看過來西湖之風光。那邊,夕陽斜沉,金光鋪水中於一道梯子,小情侶水邊偎依著講情話,情愛纏綿變順著那金梯子,閃閃爍爍得爬到太陽上,太陽愈發地羞紅,終於撐不住了,沉了又沉,最後不見了,溫柔黑夜上來,給這些小情侶無限空間。

離了湖,走遠了,也有山野趣。那是因為龍井茶山。茶山青翠,空氣芬芳。國人愛茶,茶有韻。清香渺渺,平胃順心,洗煩躁用的。水是好水,有泉,虎跑,有井,老井。要從井裏用鐵皮桶盛上滿滿一桶水來,越滿越好,不要磕碰了井壁,那麽就圓圓滿滿,萬事順利。據說,老井是乾隆過來打過水的,時光悠悠,井永遠還都在,一代代的人,過來打水,此水不是彼時水,仍舊清甜。那鄉野人家,已經蓋了小樓,有了院子,院子裏懶洋洋躺著一條狗。門口種著紫色鳳仙花,遮蓋著牆。屋裏奉著觀音。灶上炒著農家飯,有煙火,有飯菜香。龍井問茶,要和客人一問一答。光喝茶品茶不行,她們喜歡你來問,問怎樣算是好茶葉,當然還問這明前茶,處女茶,價幾何,買多少。問答中間有世俗鬥嘴治氣的樂。

吃飯的地方,不再是老孫家老李家的老字號的親切,還是詩化來的。樓外樓,天外天,一樣的人滿為患,就衝著那些名菜。遠一點兒的村裏人,也效仿著,自豪的貼出“村外村”的招牌。不知那裏的醋魚是否也同樣清嫩鮮。樓外樓加了可以在外麵吃飯的露台,麵對西湖,清風拂麵,有晶瑩剔透龍井蝦仁,西湖蓴菜湯裏麵的蓴菜,小荷葉一般漂浮著,入口滑軟。一碗湯就是一幅袖珍卷軸。最愛還是西湖醋魚,鮮亮的汁,魚嫩白。和杭州姑娘們一樣,沒有油煙氣。她們帶著圓帽子,擎著綢布傘,柳蔭梧桐下,長得都好像湯唯,淡眉淡眼,碧玉溫存。隻有東坡先生喜歡肉,要就是大肉,不是肘子就是整塊的肥厚帶皮的肉,那種小炒沒意思。“慢著火,少放水,火候足時他自美。”沒有什麽比時間更厲害的了,要有耐心。

 
 

 

 

 









 



 

 
梅家塢的茶山





 
晶瑩剔透的龍井蝦仁。

 

慢著火,少放水,火候足時他自美-----東坡肉


 

清淡鮮美之西湖醋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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