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看了一集House的電視劇,有一個很有意思的故事。
女病人是一個大姐大風雲人物的工作助理,工作緊張辛苦到發生了宮外孕又連帶著身體某些機能出了各種問題(House裏麵專業醫學用語太多,永遠聽不清,不過不妨礙看故事裏麵的意思。),大姐大基本對她呼來喚去,沒有任何尊重,她一生病由於耽誤了去北京的旅行,幹脆就把她解雇了。而這個女病人,病狀太奇怪,總之是快一命嗚呼危在旦夕了。
趕上House這位神醫在鬧脾氣,他的好友威爾森鐵定了心要離開醫院,House把Pager電話都扔給了威爾森,讓他答應不離開醫院他才去治這個女病人。他大言不慚的說,“我們之間的友誼是比那個女病人的生命還重要。”想迫使威爾森就範。威爾森這回倒是沒理他這套。
剩下的那幫醫生就說,“咱沒House還真治不了不成?”,於是開始一個方案一個方案想辦法,哪個都不靠譜,病人也覺察出什麽了,一個勁兒問,House醫生去哪裏了。
這群醫生裏有個女強人,年青氣盛,她的信條是,努力就可以讓生命過得精彩。本來她是有病在身的,過幾年也就不行了,可她非不信那套命運的安排,她和女病人之間有些對話很有意思。
女病人說,她相信人生來就是不平等的,有人生來就是擁有一切才華能力,他們好比是有翅膀的小鳥。她承認,她自己沒有,她說,她所能作的最好的,就是圍著很有翅膀的小鳥,至少離她們近一些。
這種退而不爭的性格讓這個女醫生很生氣並責怪她,說,“你怎麽可以這樣放棄,我們是可以得到我們想要的,隻要我們努力。”
於是,也是基於這種想法,女醫生想證明自己的確沒有神醫House的幫助也把這個疑難病人救活,她堵著口氣,用了很多不同方法,有一種治療,還真有些效果。病人和醫生都送了口氣。
那時,兩位女人在幽暗的燈光下推心置腹的談了談,女醫生淚花滾滾地告訴了女病人她的病情還有她一路過來的執著努力。女病人在感謝醫生的同時,說自己已經不願再做那個大姐大風雲人物的傀儡,要去申請其他獨當一麵的職位。還感謝女醫生給了她啟示和激勵。並且對女醫生說,我看得出來,你是有翅膀的小鳥兒。
本來要真這樣也就圓滿了,可實際不是。病人隻是暫時緩和了病情,又馬上出現了新的狀況。當然,電視劇又安排House在最後關頭出現,他很拽的幾分鍾就破了疑難病案,病人最終還是因為House,這隻有翅膀的小鳥兒的診斷,挽回了一條生命。
結尾是,女病人還是要回到那個大姐大身邊做助理,因為大姐大新找的助理不行,自動請辭了。
我之覺得這故事有意思,是這兩個女人的對比,她們人生態度的對比。女病人代表著一種,我要是小草就做好小草,自己沒有翅膀就別費勁去飛。而女醫生不同,她不停和命運鬥爭著,想超越自己命運原先規劃的軌跡。
我小時候所受的教育,一般都是以人定勝天為主調的,刻苦努力忍辱負重餓其體膚勞其筋骨以後,終有出頭的一天。可到了現在,我越來越傾向前一種的人生哲學和態度。那就是,人生來就是不同的,後天的努力,很難超越某種預訂的軌跡。換句話說,我如果身上沒長翅膀,我是不會拚命做小鳥的。
我也知道,這是一種很不積極的人生態度,也會有和女醫生一樣的女權主義精英來說,你怎麽可以這樣不努力的。可我越來越懷疑,個人努力的結果,可以對最後結果改變多少。這與太多因素有關,比如家庭比如成長環境比如接觸的人和事情等等,而這些很多因素,都不是自己可以選擇努力就可以決定,那些過程充滿了如此多的隨機和偶然。
我也不是完全否認努力的抗爭,否認自我選擇的影響,也不讚成就浮萍一樣永遠被動的隨波逐流。我想如果能平衡好,也就落在一句話上:成事在天,謀事在人。
再說,這個世界之如此多樣變化,還是因為有人是有翅膀,有人是喜歡有翅膀的圍著他們轉的。有人是小草,而有人是鮮花。而且,真的沒有誰可以孤立離開誰的存在。我們每天睜開眼,就生活在人群中,雖然刷牙的時候,你是一個人,可那是有人做的牙膏,有人運到商店,你開著有人做好的汽車,才買回來的。
有時剛睡醒睜開眼,想想自己為什麽要起床。想了想,不過是因為我們在偶然降生以後,前前後後有這樣一群人,在同一個時代,我們互相關照著陪伴著往前走,集體完成這一代的職責,給後一代鋪路積累而已。
那麽誰做牙膏,誰賣牙膏,誰做汽車,誰做醫生,誰做律師,誰寫文章,真的沒什麽此優於彼的,我們最好都做自己喜歡的事情,都盡量做好,一起往前走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