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7 (209)
2008 (181)
隨手翻書,看見一幅畫。是【元】王蒙的《葛稚川移居圖》崇山峻嶺,飛瀑流泉,丹柯碧樹。畫出了文人對理想隱居環境的向往。這葛稚川是晉代著名道士,帶上全家,移居到羅浮山煉丹修道。畫是好看。有意思的,是王蒙。
王蒙,中年時做過元代的四品官吏,未幾隱居黃鶴山,20多年,過著芒鞋竹杖,臥青山而望白雲的悠閑的隱居生活。明朝建立,王蒙不甘寂寞,花甲之年下山出任泰安知州,後因株連,遭逮捕,死於獄中。
隱居離市,找個山清水秀的地方,不問政治,無人間煩惱,向來是曆代文人墨客的逃避現實的一種理想境界。隱,是理想與現實劇烈衝突而無出路時,自然的向往。是想通過對自然的靠近,遠離人群,而達到一種心靈的平靜。個體的苦苦掙紮,看不到有雲開的一天,而搬個家,讓自己能 “采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還是相對容易的多。詩人會寫,“山氣日夕佳,飛鳥相與還。 此中有真意,欲辨已忘言”。隱居離市,真能得到這真意嗎?
王蒙,20多年隱居黃鶴山,我以為,他善丹青,寄情山水,早會忘掉了這塵世的嘈雜。可他沒有,年逾花甲,競出山。他死於獄中的時候,有沒有後悔呢?
沒半法吧,有些東西,好象是忘掉了。實際上,隻是暫時的睡了。我們敷衍著自己,看,這青山綠水,這飛鳥白雲,人生還要求什麽呢?可如果,有遠方的召喚,我們還都能繼續在山上待著嗎?不會懷念那人群社會世俗的煩惱,快樂而動心嗎?
是,市中喧囂,俗氣。可那是真實的,有活力的,也是自然的。心的平靜,不能依賴周圍的環境忘卻世事,沉湎於桃源世外。能在市中,大智若愚、淡然處之,心能出世又入世。不遠離生活,而找到真意,是大隱。要做不到,那就挑好的地方隱吧。
成敗自在人心。王蒙有他的執著,我想他不悔出山,至於後被株連,應該希望世人相信他清白的名聲,希望保得住身前身後名吧。
古人,對於氣節對於德性似乎遠比生命看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