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軍將領熊國炳1960年被餓死了(ZT)
(2006-11-27 06:34: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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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中國版圖的雞背上,往西一點,有個地方叫酒泉.今天的人們知道這兩個字,源於這地方能往天上放東西.很響.這地方一響,各大媒體上便升起一條火龍,酒泉這兩字就出現了.
作為航天大國,酒泉是國人的驕傲.似乎這個地方天生就該放鞭炮,該出大動靜,我要說的這個不該餓死的老紅軍的故事,也發生在酒泉,隻不過他的故事就沒動靜了,因為故事發生在地上.故事結束時,是公元1960年.那會兒這地方是風瀟瀟矣!沙瀟瀟.雪瀟瀟矣!淚瀟瀟.那會兒,誰有功夫往那荒禿禿的地兒瞅啊!人們連抬頭的勁兒都沒了!
這一年的10月底的一天,酒泉城裏泉湖公園門外呼嘯的風雪中,一個餓得搖搖晃晃的老人倒下了.雪慢慢地蓋住他,蓋住他.此時,大地一片潔白,銀裝素裹,梅花歡喜.正是浪漫的詩人們,吟誦江山如此多嬌的好機會.
然而這個倒在風雪中的老人連著一段轟轟烈烈的曆史,他不是一個普通的餓斃者.
一場雪怎麽能遮蓋住一段令人難忘的歲月呢?曆史的天空不會總是陰雲密布.30多年後,一個叫董漢河的人,曆經艱難,從粘稠泥濘的檔案中,從支支吾吾遮遮掩掩的回憶裏,撿拾出了一部血淋淋的《西路軍沉浮錄》。本文裏的老紅軍就是從這本書裏掉落的一滴淚.
1937年3月,曾赫赫有名的川陝蘇維埃主席,西路軍軍政委員會委員熊國炳,與陳昌浩、徐向前、李先念等分手後,被二馬凶悍的騎兵打散了.熊的人生經曆以此作為分界線,讓他後來的生命再也沒走出祈連山肆虐的風
找不到部隊後,熊隱姓埋名流落到酒泉,直至1951年.14年裏,熊擔驚受怕活得很窩囊.我們不否認熊可能是被嚇被了膽,被打怕了.不然,熊為何不能像西路軍其它領導人,如陳昌浩、徐向前、李先念、王樹聲等,個個幾乎是連滾帶爬地回到延安。李先念一回去便被連撤六級.
作為西路軍的一個重要領導人,熊在人生的分水嶺上,走下另一個山坡.
盡管熊在漫長的14年裏,沒能重回黨的懷抱,“苟且偷生,喪失了革命意誌”.但熊在這段時間裏,畢竟沒有出賣組織出賣同誌投靠敵人.以熊的身份當時還能換點影響的.
1951年春天,熊終於羞羞答答地向酒泉縣民政部門承認了自己的身份,在調查表上寫下了自已的名字.
其時,據說黨中央和老區人民正四處尋找他的下落,未果,便以為熊己烈士了.1951至1960期間,中國運動不斷,奇怪的是,一個四川口音的漢子,而且已在民政部門調查紅軍流散人員登記表上,工工整整填上熊國炳三個字的人,竟然會在塞外酒泉露了網.
不管怎麽說,黨和政府沒有找到前川陝蘇維埃主席.於是.熊便沒能在革命成功後自己人的政府裏,找到一份能讓他吃飽飯的工作.盡管他在調查表上向組織懇求過了,盡管他積極參加了當地土改,但末了,組織上還是讓他回鄉務農去了.
熊在革命成功後的11年時間裏,是怎麽熬過來的已沒人知道了!現在,我們知道的是:大躍進後的1960年,熊實在餓得不行了,便硬著頭皮再一次進城找政府,據說,也再一次向組織講了自己是誰.可是,接待他的縣領導對他說:“你那麽大的官,怎麽不到北京去?”不僅把他推了出來,還朝他前胸搗了兩拳.
熊國炳這回可能再也想不開了!不管咋說他為革命做過貢獻呀!他不可能知道他這個革命是帶“四”字的,後來又加上個“西”,這兩樣有一樣就要命了,而他,全占了.
在風雪中蹣跚著的他該是個什麽樣,我們也隻有想像了.對了,應該和楊白勞差不多吧?應該也是滿臉的老淚縱橫吧?不知熊當時唱沒唱那個“滿天風雪”?
雪越下越大了!風也更猛了!前川陝蘇維埃主席,現在的農民熊國炳,搖搖晃晃地倒下了,大地沒一絲動靜.
2006.9.29
〔資料摘自 董漢河《西路軍沉浮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