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翔:“和諧社會”與“黨主獨裁”(ZT)
(2006-11-10 21:46: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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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稿 ()
胡錦濤若想改變這個社會首先必須改變他自己()
社會是全民的社會,不是哪個人的社會;是百家姓的社會,不是哪一家的社會。所以,當胡錦濤欲以一己的思想、性格、觀念形態改變社會的時候,他所要改變的首先不是等著由他改變的社會本身,恰恰相反,他首先應該正視並改變的正是他自己,並拋開以往所持的一黨思想立場的狹隘性和局限性。正因為如此,胡錦濤絕不能把眼光和心力隻投向於對權力的關注、對一個社會的執政黨及其現實的生死存亡的關注,而是應該率先舍棄個人和執政黨對一個現代社會和全民所擁有的特權,以博大的眼光和胸襟關注每一個人的現實生存和全部人生。所以,這個社會需要“民主”而不是“主民”;需要“公仆”而不是“黨主”。()
二十一世紀的現代社會絕不能“胡錦濤化”,也絕不能完全繼續“共產黨化”。麵對別人,胡錦濤也隻是一個普通人;麵對別的政黨,共產黨也隻是其中的一黨。作為胡錦濤的同時代人,我以為,一個全民性社會的執政者,胡錦濤在麵對一個社會並力求改變這個社會的時候,他首先應該麵對的不是他所從屬其中的“黨”而是非“黨”或黨之外的“人”。他所應該關注的不是基於某個黨的成員或領導的個人的“黨生”,而是全社會每一個人的“人生”。()
中國就是中國,它絕不是黨國,無論你是共產黨、國民黨、民進黨或自民黨。所有的“黨”聚集起來,也不等同於中國;任何一個黨派上台執政,中國也不因此被“黨”取代、中國還是中國。中國若沒有了共產黨,人民也還會選擇和推舉別的黨上台;而一旦共產黨作為執政黨下台了,它也仍然是多黨中的一元、仍然可作為一個更新以後的黨而存在。()
好幾代中國人在共產黨統治下,活得很苟且,不知“人”的存在意味著什麽;也不知何為“生”的價值和意義、“生”為何物、“生”理應俱何種滋味?一代一代人的“人生”全被共產暴政從精神到肉體的雙重意義上廢了、毀了,白白來到人世間一趟!除了血腥、除了慘痛、除了不堪回首的往昔的記憶,一生漫長的歲月中無幸福、美好、甜蜜的回味可言。什麽樣的世道!一切全被別人搶了、占了,精神和物質的財富絕大多數人都無從染指,而至今沒有任何一個人對此有足夠清醒的認知,更沒有人對受到共產黨全麵監控和在精神意識上汙染、扭曲和毀滅的人生勇於發出追問,要求共產黨還社會人生以公正並對幾代人生命和歲月的巨大損失作出償還!()
這種渾渾噩噩的人的生存狀況至今未有變化,因為這個社會的性質本身絲毫沒有改變。它不是給我們的人生以豐富和充實、以溫暖和關愛,而是從未尊重過人生而應有的權利和不可褻瀆的生命的尊嚴!過去是這樣、現在仍然是這樣,所不同的是過去對社會施暴時還兼以謊言遮羞,現在社會危機四伏,迫不得已遮羞布全撕了,全社會隻剩下赤裸裸的暴力,露出流氓加黑社會的本來麵目!()
縱使如此,人們還在觀望胡錦濤,等著在他治下的社會實行漸進改革。而且社會上一些人,也不乏對他的體諒,以為誰坐在胡錦濤的位置上也不好辦、也是兩難。對社會實施高壓不好,不實施高壓也不行,幹脆對社會全麵實施新一輪的言論和新聞自由的封殺。其結果就是自胡錦濤執政後,對言論自由的嚴厲監控上比以往有過之而無不及。對此,一代人理應站起來挺直腰杆對胡錦濤大喝一聲!大聲說“不”!而胡錦濤本人也應有清醒的自知之明,你若真有誠意改變這個社會,首先應改變的是你自己、你的僵死的人生理念、你的生命自身的品質和容量!()
瞬間人生稍縱即逝今日同為肉身來日同為骷髏()
作為胡錦濤的同時代人、也作為大致與胡錦濤同齡的人,我不想議及他的那類無聊的黨務,因為我不是黨徒、對“黨”毫無興趣,一提及它,人生就索然寡味。但我希望胡錦濤與他所從屬的早已喪盡民意的“黨”作出決裂的抉擇而不是徒勞加固和維護。最好的出路就是退出這個黨或另立新黨。()
在這裏,我隻想作為一個同代也同齡的人同胡錦濤談談人生,一起共同麵對生存的真實和稍縱即逝的生命。()
我們都經曆過中共建政後的漫長歲月,但在同一的社會環境中命運卻迥然相異。對於胡錦濤,他的成長是“黨”的“紅色陽光”普照,對於我,同一社會卻是“紅色黑暗”。胡錦濤從小習慣於接受“黨和政府”的製約和專製社會的規範:“用別人的頭腦思維”、“用別人的嘴巴發聲”,一生思維形成定勢、幾乎無可更改。而我卻一直尋覓自已“丟失了的頭顱”、並力求發出自己的聲音。這就是我們之間生存於同一時空條件下的本質的“不同”。按照共產黨的思維和語言模式,胡錦濤是“革命”的並且是“可靠的革命接班人”,所以他一生通達、順利,最後竟終於置身權力的頂端。而類似象我這樣的人,卻先天注定是“反動”的、是“反革命”、是“罪犯”,隻能接受被人迫害的命運,直至最後被驅逐、無奈流亡異國他鄉。()
不僅經曆和命運不同,社會人生感受和認識不同,回首往昔,頭腦裏的印象和回憶也截然不同。早在上個世紀文化大革命以前和文化大革命之中,在我的記憶中我不知曾多少次在夜晚的秘密集會上朗誦我的不能公開發表而且會遭來殺身之禍的詩歌,它們包括《獨唱》、《野獸》、《白骨》、《火炬之歌》、《我看見一場戰爭》等。有時是同人漫步在茶山上的夜路上,有時是麵對一枝蠟燭和黑暗中的聽眾,有時是月色朦朧的城郊的河畔。記得有一個月夜,我曾在郊外給朋友們朗誦過我的一首早期詩歌《白骨》,我朗誦時,感覺自己就是一根白骨,豎立在眾多傾聽我朗誦的白骨之前,而朋友們也同我一樣,從我的朗誦中,感覺到一種對死亡的超前的體驗。那個夜晚,我由此在一群朋友中獲贈了一個“白骨詩人”的稱號。()
為什麽朗誦詩歌也要秘密進行,為什麽讀一首詩也要避人耳目躲在“黑夜”之中?因為有無形的暴力和精神監控存在,因為一個人不能按照自己的意願自由表達不同於別人的人生理念、特別是對社會持有異議。過去如此,整整四十多年後的今天也仍然如此;甚至大半個世紀歲月消逝了,這種情況在中國大陸並沒有從本質意義上真正得以改觀。()
這類可悲又荒誕的事情在胡錦濤們身上就不會發生,因為他們天然就接受和認同這個社會,而且他們就是這個社會的一部分,他們同一個專製性質的社會的關係不是失調的而是協調的。因為他們對這個社會不持己見、隻有他見,所以也沒有與他見相悖的異見。對於這個社會來說,胡錦濤們從小就是被動的認同者,而黃翔們天生就是主動的異議者。這也就決定了胡錦濤們一旦掌控這個社會,就必然天然地承傳這個社會的專製精神血脈,注定要實施政治高壓、排斥和消滅一切社會異議!()
所以,從過去到現在,在中國,人群中少有特立獨行的人,人們也普遍少有對社會政治自由和良心自由的關注、一般也沒有誰敢於關注和能夠有效幹預。任何一輪統治者都從未放鬆對社會的精神意識的控製,也從未允許過社會政治自由和良心自由,胡錦濤也如此。()
思想和言論自由受到封殺,從毛澤東始卻未至胡錦濤終。一黨專製一脈相承,到胡錦濤仍然未放棄“黨主獨裁”的衣缽。他把人抓起來、限製他的身體,而真正受到逮捕、審訊和判決的卻是社會智慧、創造活力、異議、真知灼見與良心。胡錦濤執政至今,言論自由仍然受到封殺和嚴酷打壓,思想持異議並公開表達於網絡者,竟然因此被指控為“觸犯法律”受到囚禁,高智晟、郭飛熊們如此,鄭貽春、張林、力虹等人也如此。()
“黨主”胡錦濤全麵繼承了“一黨專製”的遺產,“黨”的意識形態之外,其精神生命世界中幾乎一片空白、一無所有。人活著,純屬一具“黨偶”,思維、思想、行為方式全麵滲透“黨”的文化意識並受其製約。這是個係著紅領巾長大的人,在藍天下隻知立正、稍息,不知頭頂萬古白雲悠悠!自己甘願受虛幻人為觀念和世俗權欲擺弄,又立於權高位重的位置上製約於人、駕控全社會。他活得荒謬、不真實,也把荒謬不實的人生強加於一世代人!他活於權爭內鬥之中,也讓社會仍不免卷入明爭暗鬥的政治漩渦。他不知何為生、何為死、何為稍縱即逝的瞬間人生。人與人,生前同為肉身、死後同為骷髏,無人能逃避終極黑暗和絕對虛無!他同古代帝王相比,少了一份文彩、多了一份枯澀;少了一份性情、多了一份拘謹;少了一份感悟、多了一份木納。也許也還有深藏不露、頗具城府也不乏殺機的什麽。但是,這與其說是一個人與生俱來的性格、與旁人倒也沒什麽關係、一般也無須非議;不如說更本質的卻意味著一尊由“黨”非一朝一夕成功捏製的活生生的“黨主”標準精神塑象。你絕對難以想象此人能象順治皇帝一樣發出感歎:“未曾生我誰是我,生我之後我是誰”?!也難以想象他滿腦子虛幻、偽善的政治指令,終有一日被受到他自覺的自我驅逐,而不再要求一世代十多億人莫名其妙按“黨”的“指令”去思想、去生活、去生存!()
從文化大革命前後到在美國十年漂泊、流亡,我都曾以詩歌麵對不同的聽眾。在以前的環境中,在場傾聽我朗誦者無不毛發倒豎、心驚膽顫,朗誦者和聽眾都有“犯罪”的恐怖感。而如今我麵對的卻是課堂上或大廳中安寧的聽眾,人們與我之間的關係是一種在精神藝術中自然交融。但有一點在潛在的意義上是相同的,那就是無論過去和現在,當我麵對我的聽眾,我都感覺時間仿佛刹那退至數十年或百年之後,我和我的聽眾之間,隻是一具骷髏麵對成群骷髏!生前絕對空虛,死後絕對虛無,這兩者都同樣真實,這真實遲早人人都必須麵對。我隻是提前感受並自我警醒,由此更珍惜人生!人而為人,活著一世,豈容別人強製規範?!正因為如此,有一次我曾坦然對我的聽眾表達我心靈中的先驗感應,禁不住朝麵對我聽我朗誦的人群說,我突然感覺,我和你們之間,無論你們看我還是我看你們,都是一具骷髏。我指的是若幹年以後,而彼時彼刻在場的人群聞言卻舉座嘩然!活著,有多麽珍貴,為什麽一個人的血肉和精神生命要任由人粗暴蹂躪和強行禁錮?!/?!/?!()
而此時此刻,我不由必須在這裏大聲向胡錦濤發出呼籲:請麵對人生、麵對生與死、麵對永恒的黑暗和虛無!什麽黨徽、黨旗、黨章、什麽黨棍、黨偶、黨主都不重要,重要的首先是讓自己作為一個人而存在!也讓別人作為一個人而活著,而思想、而言說、而生存!你願意怎麽個想法和活法是你的事,沒有誰給你這樣的權利,要別人同你一樣地去麵對人生和整個存在!有誰人生理念不同於與你所代表的“黨”(其實僅僅也隻是“不同”,兩者之間並不存在什麽“革命”和“反革命”、“顛覆”和“被顛覆”乃至“犯罪”與“非罪”的人為觀念界別與強加),就不惜大動幹戈、強行鎮壓,讓警察破門而入、把人扭送公安機關、投入監獄並對家屬甚至小孩實行嚴酷的非人性的監控?!()
如果你要封殺人們在這個星球上說話的自由、歌唱的自由、叫喊的自由,那麽,二十一世紀的人類群體就有理由將人群中的任何一個精神暴徒實施公義聲討和審判並驅出地球!()
這個地球,絕非如當年毛澤東野心勃勃所妄想的、是插遍紅旗的地球。它的本色是藍色的,藍色象征天空、大地與海洋;也象征人類的和平與博愛、自由與寬容、夢幻與安寧!()
多元兼容眾聲喧嘩中才見出和諧,有誰容你孤家獨鳴()
不管你在世間玩的什麽、是玩的政治還是玩的文化,假若你是一個不懂詩歌、音樂、繪畫、舞蹈、書法藝術的人,你就絕對不會懂得何為“和諧”。和諧是什麽?和諧是自然!自在!自由!同大自然有關係,同“共產黨”沒有關係。它是大自然的本真,卻不是世俗社會的政治廣告或精神謊言。任何一個專製政體都必然拒絕“美”、也必然踐踏“自由”,正因為如此,它就無從實現“和諧”之夢、抵達“和諧”之境,而隻能是“和諧”的死敵!()
你們有誰發現過這個世界上有孤家寡人、一黨獨尊、自說自話的虛假的“和諧”嗎?你們有誰感受到在多元兼容、眾聲喧嘩之外尚有什麽“和諧”存在的可能嗎?一個社會,如果一黨獨大、一黨專製乃至“黨主獨裁”能和諧嗎?!()
樂曲中的每一個音符、發出不同的聲音,而不同的聲音交相混和才能升華至音樂藝術的“和諧”境界。繪畫上的每一種色彩彼此融匯卻互不衝撞,由此才成為構圖、呈現“和諧”的畫麵。舞蹈的千姿百態,才能傳達豐富的肢體語言,沒有人在人生舞台上選擇僵立。文字因千變萬化才能擁有豐富的精神內涵。書法藝術也如此,隻會一撇一捺,那叫寫字,那隻是把文字作為工具來使用。而對於書法藝術家書法就是線條運動,是文字的舞蹈、是沉寂的節奏、是特殊的構圖。不僅氣韻生動、且有大氣環流其中。所以,曾有美國朋友多次對我說,中國書法對你而言,不是“寫字”、而是“畫字”。這裏指的是我的“詩歌書法”。()
什麽是和諧,這就是和諧!()
今天的執政者、政治活動家應是政治藝術家,而絕不是政客。執政者必須擁有豐富的人文精神,其“政治”是“大政治”、是社會公義、是人類良知,卻不是權術、也非權謀。現代“政治藝術”中應融入詩歌、音樂、繪畫、舞蹈、書法乃至哲學和宗教,卻不是把一切政治化、權謀化、黨派意識化、世俗功利化。偉大的政治是大智慧和大道德,與自欺欺人的一黨的“和諧”謊言絕緣!()
封殺網絡的聲音能“和諧”嗎?打壓持政治異議者能“和諧”嗎?甚至連高智晟、陳光誠、郭飛熊這樣的維權者也抓捕起來,讓他們在狹隘的監獄中與共產黨分享天地之間的廣闊的“和諧”嗎?遼闊的中國大地上所有執著追求和行使言論自由者隻能從國安、公安、武警的監控和鎮壓中感受和享有人類社會的“和諧”嗎?!政治上的“和諧”就是容忍異議,文化上的“和諧”就是自由多元。胡錦濤作為“黨主”倡導“和諧社會”,而共產黨就是這個社會最大的不和諧。從一黨專製到黨主獨裁就是人類現代社會的不協調音,就是對人類生活和生存和諧的破壞!()
“君子和而不同,小人同而不和”,在“不同”的基礎上建立和諧,才是真君子。而強製鐵板一塊的統合者,就是小人、就是精神屠夫和政治暴徒!()
和諧就是“多元兼容”;和諧就是“眾聲喧嘩”。誰能容你“一黨專製”、誰能接受你“黨主獨裁”,讓整個社會啞了嗓門,任你一黨“獨嗥”人群?!()
不搞“一黨專製”不行嗎,不當“一黨之主”會死嗎?搞專製、當黨主生不如死!()
一黨專製就必然一黨獨大;一黨獨大就必然一黨獨霸;一黨獨霸就必然一黨獨腐、獨朽、獨貪、獨戀。()
誰甘願以黨徒、黨子、黨孫身份虔誠立於共產黨神主牌前者,誰就注定不能擔當起真正改變中國社會性質和現狀的大任,也注定跳出古往今來、世代相傳的“結黨營私”的世俗功利和社會特權的政治窠臼?!()
社會有腐、朽、貪、惡,全民必滌之、必掃之、必除之。十幾億國民活在當下,豈能讓全社會繼續上演頂禮膜拜專獨裁製體製的曆史悲劇、豈能讓一代一代的人持續接受以個體和群體生命為一“黨”作出“獻祭”的現實厄運?!()
2006年11月5日午夜1點半於匹茲堡“夢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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