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寧:大陸經濟學家已是一個墮落群體?(zt)
(2006-08-22 18:01: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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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日,經濟學家鍾偉連發“炮彈”,震驚業界,終於登上了“裸泳者”的經濟學人頂峰。然而,把“裸泳者”這樣率真自信崇尚“天體”的潮流引領者美稱送給鍾偉這個年輕的教授,似乎還有些不妥,因為“經濟學者不一定要替百姓說話”這樣“理性再理性”的文字,說出來也是需要勇氣和基礎的。
那麽,勇氣何來?基礎何在呢?那便在於“裸泳者”早已成群結隊,在於社會學家孫正平斷言的“斷裂社會”的來臨。
事實上,中國經濟改革以來,經濟學便成了顯學,報考相關院校者如過江之鯽,最終落腳者達成千上萬,其中淡定而有誌者,博覽群書,深思謹研,終成楊小凱一類的大家,此外,還有眾多經濟學人也是成績斐然。但經濟學畢竟是社會科學,離開了現實土壤便往往成了無根枯樹。加之中國學子又多有“經世致用”的傳統情懷,於是,許多經濟學人和市場經濟改革大潮便一起浮沉了。所謂“吳市場”、“厲股份”、“楊破產”、“劉改製”等等,便是這麽誕生的。
可以說,雖然影響力有大有小,但他們的確為中國市場經濟改革模式的設計、深度的拓展做出了巨大的貢獻。當然,這有個前提,即中國政府推行的市場經濟改革“前無古人,後無來者”,隻能如老一輩領導人所言,“摸著石頭過河”,所以便不得不在很大程度上依賴這些“學貫中西”的經濟學家。
於是,他們成了領導人的座上客,成了中國的當世顯貴,沒有一個學科的教授能像他們一樣動輒處“廟堂之高”,沒有一個學科的研究者能如他們一般“出將入相”,更沒有一個學科的學子能和他們一樣成為“先富階層”的座上嘉賓!“市場”是他們“搬來糾偏”的,“股份”是他們“學來推廣”的,“破產”也是他們率先勇敢地推進的。他們在指點江山的快感中成了社會紅人,擔任了經濟學家之外的這樣那樣的“董事”、“獨立董事”、“董事長”,並借助“官、學”雜交的“勢”迅速擁有了“錢”!
“官、學、錢”的超級組合是可怕的,這在任何一個社會都是需要防範的“資源大壟斷”。但不幸的是,在中國,這種壟斷發生了。而正是這種壟斷優勢,讓原本還算清醒的經濟學家們步入了歧途。
眾所周知,自省力甚強的老經濟學家吳敬璉便是因為率先認識到了“權貴腐敗”形成的可怕,屢次示警才獲得民眾支持,獲得“經濟學良心”尊稱的,而“外來和尚”郎鹹平更是靠著“旁觀者清”的優勢和近乎潑辣的作風才第一次掀起了“國企改革大討論”,把改革的性質、路徑、前途等公眾關心的問題以“格林科爾”、“科隆”、“德隆”、“長虹”、“海爾”等案例的形式昭示天下,從而為自己博得了“郎監管”的美名。
一個“良心”、“一個監管”!可以看出,至今,中國市場經濟改革中老百姓關心的核心問題已經發生重大改變。他們不再關心“大鍋飯”的弊端,不再關心“市場經濟是否要搞”,也不再關心“企業是否要破產”,他們的視野盯上了“做人的良心”、“經濟學家做人的良心”,盯上了對改革、對企業、對某些人的“監管”問題。前者昭示精英信任危機,後者凸現社會機製紊亂,可見社會矛盾已經積累到了即將爆發的關口。
然而,我們的經濟學家並未因此警覺,他們高高在上,依舊坐在精英階層的豪宅名車上試圖指點江山,而在遭受質疑和指責後,便“忍不住”說出眾多讓人耳熟能詳的“名言”──“什麽叫小康,小康概念要擁有兩套房,應該鼓勵中國人購買兩套房,在家住一套,出去休假時住另一套。房價漲得快是正常現象”,“堵車是一件令人欣喜的事情。如果一個城市沒有堵車,那它的經濟也可能凋零衰敗”、“群眾不明白誰是真正維護他們利益的人”以及“國企改革大辯論不過是茶杯裏的風暴”等等。而與此相對應的,便是任誌強等人的“為富人蓋房論”、“房奴論”等等讓“窮人”咬牙切齒的富人理論。
試想,對於一些能輕鬆“購買兩套房,在家住一套,出去休假時住另一套”的“貴族知識分子”而言,“房子為誰蓋”有什麽要緊的呢?他們能理解百姓眼裏“維護他們利益的人”?那不過是“茶杯裏的風暴”而已,而他們享用的是“金杯銀盞”,“茶杯”又能算什麽?
這個社會“斷裂”了,斷裂成了社會學家李強、孫正平教授眼中的無數個階層,而階層間流動性的阻隔則難免會造就階級!“上學難”、“看病難”等現象為這種流動性的阻隔作了生動地描述,為此,我們能理所當然的期盼一個社會的和諧麽?也正是在此基礎上,我們才看到了鍾偉先生“經濟學者不一定要為老百姓說話”的“宏論”!
問題時,經濟學者如果不為老百姓說話,那麽它到底在為誰說話?為鍾教授筆下的“真理”麽?但據我所知,鍾先生甚至比鍾先生還“牛”的中國所謂經濟學家也還未發現什麽能與、凱恩斯、穆勒、哈耶克、蒙代爾相抗衡的真理呢?君不見,吳敬璉教授都能被同行後備挖苦“沒知識”,何況其他人呢?
鍾偉又說:“求真決定了經濟學者不是喜鵲也不是烏鴉。稍通文墨的人都知道,在中國,悲觀和批評的文章總是能輕易地獲得掌聲。”但據筆者考證,鍾先生2005年上半年以及近期對中國股市以及房價下跌所發的“著名言論”,可全都是“一片廢墟”般的“烏鴉斷言”啊!莫非鍾先生也是想“輕易地獲得掌聲”?
“學者應該替百姓說話嗎?這需要看百姓的訴求是否在理,一個經受了哪怕粗淺經濟學訓練的研究人員,求真本性都超越了一切。”鍾偉說。然而我要問的是,一個甚至更多的經濟學者有能力判斷“百姓的訴求是否在理”麽?而且,如果“一個經受了哪怕粗淺經濟訓練的研究人員便能夠讓“求真本性”“超越一切”,那麽其他“求真”學科的教育豈不顯得多餘?到死都倡導“說真話”的巴金老人難道是因為沒學經濟學而感到“求真”的可貴?
為所謂“求真”繼續努力吧,中國大陸所謂的一些“經濟學家”們。縱然不是所有人都象安邦資訊的鍾偉教授一樣再也不屑替為百姓說話,但看了近年來其發表的一係列自絕於基層百姓的言論,我感到國內不少所謂的“經濟學家”真的已經“升天”了,“成仙”了──離徹底墮落不遠了。
而更令人寒心的是,怪論頻頻,似乎預示著“升天”已經成為一種群體現象,盡管我知道並非所有經濟學家都如此墮落,且招搖。
原載《博客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