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敏特：統一多樣與整齊劃一(ZT)

來稿／用“舉世矚目”四個字來形容世界杯足球賽，是毫不誇張的。開幕式同樣舉世矚目；開幕式有什麽新招，早有媒體在做著各種各樣的猜測。而舉辦者卻並不想把開幕式搞得神神秘秘，幾天前在一個新聞發布會上就早早把開幕式的基本情況公之於世。不過口頭的描述與實際的展示畢竟不同，人們依然在期待和猜測中等待著，等待著一個意想不到的驚喜。 各種各樣體育活動的開幕式我們看過不少，也許在我們的腦海裏已經形成了一種固定的模式。所以，說真的，這次的開幕式在開始時我有點找不準感覺，沒有我預期的振奮與激昂。那個德國當紅的流行歌手唱出的旋律，與我們習慣了的《亞洲雄風》也完全不能對號；隻有輕輕鬆鬆的歡快，沒有引吭高歌的壯闊。但是隨著開幕式的進展，我漸漸融入眼前這現場的歡快的氣氛之中，而同時一個問號在我的心裏湧出：開幕式是不是也反映了不同的文化、思維、審美的模式？ 你看，宣布開幕的陣容也和我們習慣的模式大相徑庭，隻有寥寥無幾的三個大人：一個代表東道主的德國總統，兩個足協的頭兒。而我們照例需要一個有首腦、有政要和各界頭麵人物的龐大的主席台來壓陣助威；儀式的程序也少不了一個首項：宣布到場的重量級人物的名單。這三個人卻是隨隨便便、輕輕鬆鬆地走上台來，把這件舉世矚目的大事給啟動了。很有意思的是，兩個足協的頭兒一言不發，倒讓總統在開幕詞中對他倆，尤其是其中的貝肯鮑爾表示感謝；而貝肯鮑爾接受感謝也隻是微笑點頭，絲毫不見受寵若驚神色；按中國禮儀實在有點“顛倒乾坤”味道。 整個開幕式與我腦中的模式還有一個非常大的差異：我們開幕式的絕招是團體操，往往規模宏大，成千上萬，著裝整齊劃一；最令人歎為觀止的是，人雖眾多，動作整齊劃一；連看台上的人也成為進入統一規劃的背景；體現一種“團結得像一個人一樣”的精神。而此次世界杯的開幕式用我們習慣的模式來衡量，有點“淩亂”。那個現代搖擺舞幾乎是隨心所欲、互不相關，尤其是曆屆冠軍進場，那更是橫幅歪斜、步履雜遝，不像隊伍，更像電影院散場的人流。是不是沒有規劃呢？不是。我從網上看到了預定的基調：優雅、歡快、簡潔。細細一想，還就是那麽一回事：像是各行其是，歸總卻是優雅、歡快和簡潔。大家都是來過“足球狂歡節”的，要的就是無拘無束的快樂，又何必弄得像軍事檢閱。 我記得在青島，有一個當年德國人營造的住宅區，叫太平角。據說每棟房建造前，先要把圖紙送到主管部門審查，如發現與已造的哪棟房子相似，就不能批準；他要的就是各異。所以那裏幾乎是建築博覽會，各式各樣、美不勝收。我又聯想到前蘇聯的一部喜劇電影，說得是一個醉漢晚上醉醺醺地走進了一位女士的房子，發生了一場難分難解的衝突。原因何在？醉漢和女士的家，房型一模一樣。這中間蘊涵著文化、思維和審美的思考。 你看，我們引以為驕傲的文物──國粹，是兵馬俑，那一排又一排的兵士，給我最深的印象是：整齊劃一；不僅服裝“如一”，連每個人的表情都“如一”。所以我想，世界杯是體育賽事，也是世界文化交流的一個大平台，給了我們很多文化的思考和判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