蔥蔥：一位老詩人的遺言：“耀邦功不可沒”(ZT)

記得在八十年代的中後期，我去北京看望白薇老人，她鄭重其事地表白： 我拍遍欄杆數來數去，這輩子我隻見過兩個彪炳千秋的湖南人！封建王朝乃是被我等這撥不怕死的造反推倒的，雖說是時局使然大勢所趨，但湖南人功不可沒，沒有我的本家黃興，辛亥年孫中山建立不了民國……杞園公算老的一位；另一位更了不起，可能因為他是外鄉移植來的，一旦結成正果就比湖南人更湖南人！ 這位老鄉啊，大名耀邦，是名副其實的耀邦啊――慚愧，我老邁了，直到近來才發現他確實了不起啊，他居然以自燃當火把，藉信念的燃燒光耀國邦啊！這絕對與普羅米修斯盜火同功，功不可沒哪！ 且不說眼下為解困當務之急，他做了多少撥亂反正的事，那盡是替千瘡百孔在修牆堵漏，說白了就是靠打補丁來對付窮日子罷了。人在其位，當謀其政，日理萬機也不過守好本份而已。一個幹部盡到職責就獲得滿堂采，這樣的叫好可不祥呐，它反映出了大眾的悲哀。讓我敬佩他的倒是那批官迷們編排他的不是，說他在飛蛾撲火找死哩，竟敢“滿口胡言”――境外人問他：如果共產黨整治不了國內的腐敗怎麽辦？他回答：那就叫共產黨下台，讓有能力治理中國的其他黨派上來幹。 這才是我心目中執政黨黨魁應該具備的胸懷呢。他這句話再簡單明白不過了吧，說得多麽實在，說得多麽坦誠。可是，共產黨在中國建黨已經六十五年了，在千千萬萬的黨員裏，除了他又有誰說過這句公道話呢？ 封建王朝僅僅靠造反推倒是遠不夠的，西部沙漠裏的梭梭樹，枯死了可以長年不倒，倒下了可以長年不朽，仿生到人世界也同樣有倒而經久不死，死了也經久不僵的鬼名堂。 好在今天有了打破天窗的胡耀邦說了亮堂話，以後的人就得到啟明了。記住：所有的僵屍啊鬼怪啊統統都是見光死。為什麽？凶神惡煞暴光後就原形畢露了，成醜八怪了，那還怕他做甚！ 出自一位九秩老詩人的這番肺腑令我肅然起敬，至今回憶起仍是怦然心動。 沒想到白薇的這席話，對我來說竟成了她的遺言――半年後，胡耀邦掛冠，白薇化羽。 十九年後終於有機會將九十老人對胡耀邦的深深敬意呈現人間。 （文中白薇老人［一八九四～─一九八七］，本名黃彰，民國時代頗有影響的女詩人和社會活動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