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悼遇羅克遇難40周年

(2010-03-13 01:29:55) 下一個




【七絕】悼遇羅克 by 萬家

夜路迢迢鬼欲狂,出身三論掃迷茫。

平權路上多荊棘,血祭英魂百世芳。

(2010-03-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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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絕】無題 by 遇羅克

千裏雪原泛夜光,詩情人意兩茫茫。

前村無路憑君踏,路亦迢迢夜亦長。

(1964)


1970年3月5日,遇羅克在文革“一打三反”
的高潮中,被紅色政權執行槍決,年僅27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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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清華歲月》中,曾記述了這段曆史:


清華歲月(15)英雄遇羅克

遇羅克是我們那個時代的英雄。初讀遇羅克的《出身論》,那感覺就像見到了一顆劃破夜空的隕星。覺得他說出了許多我想說而說不出來的話,而且說得那麽透徹,表達得那麽準確。文章一發表,就在社會上引起了極大的轟動。一時洛陽紙貴,人們爭相傳抄。許多精彩的片斷,我都能倒背如流。和同學辯論時,我的出口成章讓人刮目相看,以至於文革後期清隊時還有人在背後告了我一刁狀,懷疑我參與了《出身論》的寫作。唉!我倒是想來著,但哪有這種機會和水平。
  
說《出身論》是中國60年代的“人權宣言”,我認為一點也不為過。關於那副“紅對聯”,遇羅克說:“辯論這副對聯的過程,就是對出身不好的青年侮辱的過程。因為這樣辯論的最好結果,也無非他們不算是個混蛋而已。”他追根究底:“其實這副對聯的上半聯是從封建社會的山大王竇爾敦那裏借來的。難道批判竇爾敦還需要多少勇氣嗎?”他判定這付對聯是絕對的錯誤,錯在“它隻承認老子的影響,認為老子超過了一切。”

鑒於這付對聯的爭論,中央文革小組的江青和陳伯達分別出來講話,說明黨的政策是“有成分論,不唯成分論,重在表現”。對此遇羅克並不買帳。他首先從邏輯上反詰:“出身是死的,表現是活的,用死標準和活標準同時衡量一個人,能得出同一個結論嗎?”然後把各種情況剖析得條理分明:“……退一步說,我們非要既看出身,又看表現不可,那麽請問:出身不好,表現好,是不是可以抹煞人家的成績?出身好,表現不好,是不是可以掩飾人家的缺點?出身不好,表現不好,是不是要罪加一等?出身好,表現好,是不是要誇大優點?難道這樣作是有道理的嗎?”

遇羅克宣示:“在表現麵前,所有的青年都是平等的。出身不好的青年不需要人家恩賜的團結,不能夠隻做人家的外圍。誰是中堅?娘胎裏決定不了。任何通過個人努力所達不到的權利,我們一概不承認。”

遇羅克列舉了大量事實,來說明出身不好的青年所受到的不公正待遇,認為“出身壓死人”這句話一點也不假。“像這樣發展下去,與美國的黑人、印度的首陀羅、日本的賤民等種姓製度有什麽區別呢?”

當時有一種說法,因為這些人出身不好,所以要讓他們經受更多的考驗。遇羅克憤怒地回應:“收起你的考驗吧!你把人家估計得和他們的家長差不多,想複辟、不保險、太落後,反過來又這樣高地要求人家,以為他能經受得住這種超人的考驗。看其估計,審其要求,是何等矛盾!忘記了馬克思的話嗎?‘要求不幸者是完美無缺的’,那是多麽不道德!”

遇羅克準確地指出了產生這種新的種姓製度的根源:“一個新的特權階層形成了,一個新的受歧視的階層也隨之形成了。而這又是先天的,是無法更改的。”他大聲疾呼:“難道還能允許這種現象繼續存在下去嗎?我們不應當立刻起來徹底肅清這一切汙泥濁水嗎?不應當填平這人為的鴻溝嗎?”最後他號召:“一切受壓抑的革命青年,起來勇敢戰鬥吧!”

今天我們回過頭來重溫這些火一般的語言、感受他的思想的閃光,讓我們想起了一個人,一個和遇羅克同時代的美國人:馬丁.路德.金。1963年8月,一位美國黑人牧師發表了感動美國的演說:《我有一個夢》;1967年1月,一個中國黑崽子發表了感動中國的文章:《出身論》。1964年,馬丁.路德.金獲諾貝爾和平獎;1968年,遇羅克被關進半步橋看守所。1968年3月,黑人牧師馬丁.路德.金在組織“貧民進軍”途中遭白人種族主義分子槍擊身亡,時年39歲;1970年3月,黑崽子遇羅克在文革“一打三反”的高潮中中被紅色政權執行槍決,年僅27歲。
  
每個民族在發展的不同階段,都會產生自己的英雄。懂得珍重自己英雄的民族是有希望的民族。馬丁.路德.金的“夢”,催生了美國的“民權法案”,成為今天美國生活方式不可或缺的一個組成部分。以他的名字命名的紀念日,是美國全國性的假日。全體美國人,包括白種人,都在這一天紀念他,並以他為傲。
  
我問過我周圍的年輕人,知不知道“遇羅克”其人?大多數都搖頭,少數知道名字的,對他的事跡、文章也所知寥寥。我感到一種莫名的悲哀。在胡耀邦主政時期,難得開明和寬鬆的時期,遇羅克被北京市中級人民法院“宣告無罪”,僅僅是“無罪”!報上發過幾篇紀念文章,似乎並沒有在人們記憶中留下深刻的印象。所以我今天不得不多說幾句。
  
在紀念遇羅克的文章當中,張郎郎的幾篇回憶文章值得一讀。他們在一起坐牢長達半年之久,後來還一起進了“死刑號”。關於遇羅克在生命最後階段的睿智和從容,郎郎有非常生動的記述。遇羅文撰寫的《我家》,是我能讀到的關於他哥哥生平最詳盡的記錄。其中有一段催人淚下:“父親隻用‘霞走了’三個字述說他痛失愛子的事實,這是我們分別前約定的暗號。可憐的父親甚至不能在信裏發泄一下難過的心情,恐怕壞人看見了會加害我家的每一個人。我和弟弟失聲痛哭起來……在這荒涼的山溝,在這巨山的腳下,在一眼殘破的土窯洞裏,我們隻能用悲慟欲絕的哭聲,來悼念永遠值得我們學習和敬愛的哥哥。”

《我家》中記述了一次姐弟間的談話:“有一天弟弟對姐姐訴說了心中的煩悶,姐姐說:‘媽媽、爸爸反右時隻顧自己痛快,說了幾句真話,害得我們跟著受罪。’一旁看書的羅克插話道:‘不要責怪父母。他們說真話有什麽錯?我看他們說得太少了。整個社會上說真話的人也太少了。如果大家都說真話,不說假話,就不會有這種不平。何況即使真是父母錯了,也不能由子女承擔責任。’”

我們現在都敢說真話了嗎?在今天的中國,說真話仍然要付出高昂的代價。我也有個夢,每年的3月5日,也成為全國性的紀念日:“遇羅克日”。有一天我們也懂得珍重自己的英雄了,我們的民族就會有點希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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獨坐聽雨 回複 悄悄話 人家講出身的目的是想世襲特權,沒想跟老百姓講理。 要是講理,還要槍幹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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