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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國有個暢銷書作家,斯賓塞 . 約翰遜,寫過一篇非常有哲理的寓言:《誰動了我的奶酪?》。中國一位名導演的前妻、也算是大家閨秀,寫了一篇《誰睡了我的男人?》。我沒有前者的深刻、也沒有後者的粗俗,所以就寫這篇《誰捅了我的窗戶紙?》。
我不喜歡懸念,所以先告訴你們答案:是王前。
我在文藝社時,負責《新清華》文藝副刊的編輯。編輯組有十位秀才,筆頭都很來得,其中隻有一位女生,叫付烈。她是自九的,和劉濤同班,也同宿舍。有一天我去她們宿舍找付烈借書看,恰好她們下課回來。仿佛眾星捧月一般,劉濤在同班女生簇擁下迎麵而來,那份雍容華貴、那種儀態萬方,絕對是清華校園裏一道亮麗的風景線。我看呆了,那傻樣,就像蛤蟆仰頭看到了天鵝。當年楚霸王見到始皇帝的車輦,很有出息地說一句:“大丈夫不當如是耶?”我卻隻會很沒出息地咽口水。
後來文革了,劉濤家裏倒了黴,就搬到她生母王前家住。付烈和劉濤算是閨中密友,和我則有姐弟之情,似乎不確切,這樣比方吧:我們一起讀狄更斯的《大衛 . 考伯菲爾》,她說我是那個考伯菲爾,而她要做安尼絲,是我的“吉神”。有一天,我的“吉神”向我通報:她打算不理劉濤了。我問為什麽?她說班上同學都不理劉濤了,她再保持聯係,壓力太大。我說不可以。她問為什麽?於是我說出一番道理來:“其他同學不理劉濤,對她沒有太大的傷害;你要不理她,對她將是極大的傷害,因為你們原來是朋友。朋友就是要在患難時見真情。”
這傻丫頭,一不小心把這話告訴了王前,後來她也為此後悔不已。那時候,付烈常去王前家,主要還是為了幫我借書。王前家有許多內部書,我讀了一本又一本,仿佛掘到了金礦。有一天,王前問道:“小付啊,你老往我們這裏跑,不怕別人說你同我們劃不清界線嗎?”小付老實回答:“我也怕過,後來一個同學對我說……”
王前非要小付帶我去見她。付烈猶豫再三,才告訴我來龍去脈,還暗示我最好別去。我說沒什麽,而且很高興能直接去借書了。王前家在社會主義學院(好像是在魏公村和白石橋之間)。當年,我那小樣還說得過去,談吐也不俗。王前見了,滿意之情溢於言表,對我熱情得不得了。有一次很晚了,還不讓走,終於碰上了學院保衛處來查戶口。
王前當時的丈夫是聶真,大名鼎鼎的北大聶元梓的哥哥。妹妹是大造反派,哥哥卻是大黑幫,那時候已被專政在外。黑幫家裏來了生客,那還得了。於是被掃地出門。很晚了,回學校已不可能。劉濤就陪我一起在漫天黑夜裏尋找棲身之所。後來在西直門火車站的候車室,我們度過了第一個“良宵”。
我再去王前家的時候,她先道歉,說有件事沒有先征求我的意見,她已經做了。王前給學校領導,當時的工宣隊,寫了一封信,宣布我是劉濤的男朋友。
我的那層窗戶紙,就這樣讓王前給捅破了。
無意中,看到你的文章,覺得很有意思,言之有物,真切而生動。
很感謝你如此慷慨的與大家分享你們那一代人的經曆。出國了,了結國外的東西漸
漸多了,但慢慢發現,對自己的國家知之甚少。真希望網絡上有更多如你文章一樣可看
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