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網友都熟悉武漢的愛心老人江詩信先生,他十四年來捐助了兩千多名山區貧困學生,他的助學重點就在十堰,尤其是鄖西。江老今年七十一歲了。他告訴我,他之所以舍近求遠把主要精力放在這裏,一是十堰在湖北最窮(和恩施不相上下),二是他原籍鄖西,父親抗戰期間死在丹江口,他也曾在丹江口呆過幾年,對這裏有感情。江老助學是要親自下鄉調查的。他一年有大半年的時間都在山區尋訪貧困生家庭,獲取第一手資料。江老七月又在十堰走訪了近二十天,我隨同他到了鄖西、十堰市區和房縣。下麵發一些此行的照片。
山區往往風景上佳,這是我在鄂陝交界處的鄖西縣湖北口鄉拍攝的。
我多次問鄉民,究竟哪裏最窮?要麽就是住山洞。鄂西北住山洞的很少了,百姓大抵有飯吃。這些山洞裏的居民我是無法拜訪的,進去了可能出不來。就我多年山區走訪的印象,大體上比我武漢郊區的老家落後三十年。我家當年住的就是土房子,我伯父家住的木板房,照片見《我那淪陷中的農村老家》。我們當年是常年吃素的,這個階段多數中國人都經曆過。
我什麽地方都睡過。土房子,地鋪,露天,山洞。住山洞那個晚上山裏洞裏傳來的不知什麽聲音,頗有些害怕。洞裏的老道長說不要害怕,我一個人住了這麽多年都不怕。正說著一塊碎石落在我身上。
十堰到陝西漫川鎮正在修高速公路,這條路是銀川到武漢高速公路的一部分。我從十堰到鄖縣、鄖西到上津基本上都是沿著工地走的。說是公路,更象是一座長橋,網上的資料說隧道和橋梁長度占了全長的百分之四十五。
江詩信:“我不求報答,隻要孩子們有前途”
□ 記者 張黎黎 文/圖
14年了,一個瘦弱的老人多次奔波於武漢與十堰、鄖西之間,14年了,一個並不富裕的退休老人,資助了100多名十堰貧困學子,並發起愛心協會,動員幾千人參與到這個行動中。
從1992年開始,江詩信就不知疲倦地跋涉在崎嶇的山路上,足跡遍及鄂、豫、陝3省15個縣市的600多個村莊,徒步近30萬公裏,隻為了一個目的——走訪學校和失學孩子家庭,為因貧困而失學的孩子捐資助學。
鄖西縣是他的足跡遍布最多的一個地區。7月11—14日,江詩信老人帶著武漢高校的8名大學生再次來到鄖西上津,看望他曾經幫助和準備幫助的孩子們……
“草鞋、木棍和遮陽帽,是我行路的三大標誌”
11日下午6點40分,記者乘車5個多小時,來到古城鄖西上津。據上津二中周校長介紹,他們學校至少有60%的孩子都是貧困生,不僅學費成問題,孩子們連起碼的生活費都無法保障。
到達上津後,記者終於見到了為“大山裏的苦孩子”捐資助學14年之久的江詩信老人,江詩信今年71歲,身高1.7米,體重不到50公斤,深凹的雙頰,黝黑的皮膚,極度瘦削的身板,穿著極其普通的襯衫,一條洗得發白的短褲和一雙手製的草鞋。見記者盯著他看,江詩信老人似乎看出記者的疑惑,“草鞋、木棍和遮陽帽,已經成了我行路的三大標誌!湖北電視台的記者給我總結的。”他說:“常年行走在山路上,什麽鞋都沒有草鞋舒服,而且草鞋不用花錢。去年我去北京人民大會堂領獎,都沒有換別的鞋!”
“我已記不清這是多少次來鄖西了”
“我已經記不清這是多少次來鄖西了。”江詩信笑著對記者說。江詩信,這個名字對十堰市區的人來說,也許不是太熟悉,但在武漢和鄖西縣卻是家喻戶曉。他是武漢市洪山區嚴西湖漁場離休幹部,平時節衣縮食,個人資助100多名山區貧困學生,並於2004年成立了江詩信愛心助學協會,在他的感召下,僅2005年就有3000多人參與助學行列,使3600多名失學孩子重返課堂,人們稱他是“希望老人”。
這次同行的8名學生中,有6名是華師大漢口分校法學係青年誌願者協會的成員,還有一名武漢大學的大二學生和一名河南輕工業學院的大二學生,8人中有2人來自山東、2人來自河南,其他4人分別來自孝感、黃陂、襄樊和武漢,最大不過20歲。青年誌願者協會會長盧新,暑假前與江詩信聯係,希望能跟他一起到鄖西最偏遠的地方看看,江詩信欣然同意。
“來了就是要吃苦,我們在學校聽到江爺爺的講座後,非常感動。在安逸的環境待慣了,就決定在這個暑假一定要來親眼看看,用我們的DV鏡頭記錄下這些貧困孩子的生活狀態,回去製作成片子給更多的人看!發動大家來關注貧困學生。”他們告訴記者: “和江爺爺一起來吃苦,我們做了充分的心理準備,不管怎樣,我們一定會堅持下去!”
“步行一天也難走幾家,你受不了的 ”
7月12日 ,聽說記者要跟隨他一起走家串戶,他再三強調很累,怕記者受不了:“現在天氣太熱了,這裏常常是幾裏路才有一戶人家,我要按學校提供的救助學生名單,去一家家驗證他們的實際困難,並順路看看我以前幫過的孩子,估計步行一天也難走幾家,你受不了的。” 記者再三堅決表態,江詩信才同意。早上7點,8名大學生被分為2組,記者跟著江詩信一組,目的地是上津鎮槐樹林特場,離鎮上有80多裏路。
這一天上午沒有太陽,卻很悶熱,不透一絲風,據說最高溫度有37度,還好鎮中學幫我們借了一輛車,但並不能免除大家的步行之苦,因為很多戶人家都在半山腰或離公路很遠的地方,大家依然要跋山涉水。大學生們因為第一天已經跑了一天,曾經有2個學生中暑。臨行之前,青年誌願者協會的後勤組長小鄧囑咐記者帶好水和饅頭,“極有可能在半路上幾裏不見人煙,那東西能充饑,我們昨天就是在一個小溪旁,喝著溪水啃饅頭。”說完他塞給記者和其他人各一瓶藿香正氣水。
快到高碥鄉時,已是10點,氣溫驟然上升,記者感覺腳踩在幹涸的黃土地上,熱氣往褲管裏鑽,所有的衣服都粘在身上,甚至不願張嘴說話,幾個年輕人都重重地喘著粗氣,感覺像缺氧,“江爺爺已經71歲高齡了,他怎麽受得了?”記者和學生們都十分擔心,一抬頭才發現,江詩信已走到前麵的半山腰,他似乎沒有疲倦。“是不是江爺爺穿的那雙草鞋走山路好啊?我們也弄雙穿去!”來自武大中法國際班的劉柳吟同學感慨地說。
其實,幾天的共同生活,記者發現江詩信最怕的不是餓,不是吵,就是熱!但是為了多跑幾家,為了節省時間,他不顧自己的身體,拚命地奔波!
“能出去讀書,就不枉費我多年的苦心”
這天的第二站是石扁子村六組楊少偉家,他父親的眼睛因為長期病痛,看東西有些模糊,無法外出打工,母親也體弱多病,一家隻有2畝地,每年除了收入千把斤稻穀以外,再也沒有其他經濟來源,這個家庭還有一個81歲的老爺爺和父母雙亡的侄子,3個男孩的學費愁壞了一家人,楊少偉和哥哥楊少軍三年前中考後,因為貧困差點輟學,正是江詩信和武漢有關部門聯係後,這個村有9個孩子被送到武漢匯文高中讀書,學費全免,每個月還補助390元做生活費。楊家兄弟就在其中。
可是3年後,楊少偉高考考了430分,達到了今年的四批線,他哥哥卻沒有考上。江詩信和記者一行5人到他家後,楊家像看到親人一樣,對江詩信極其尊重和愛戴,但是一提到兒子,楊少偉的母親流淚了,她用粗糙的手抹去眼角的淚珠:“都怪我們沒用,孩子讀書受苦了。楊少偉讀初中時,我們沒有錢交學費,初二一年都沒有課本,他每天都是借書來讀,一次我在書包裏看到他寫的一篇作文時才知道這些的,這篇文章,我一直壓在箱底保存了5年!”
在記者的請求下,她拿出了那篇其實是考試卷子的作文紙,紙麵已經泛黃,題目是《一個真實的故事》,主要是講這個孩子在沒有書讀的情況下的焦慮和傷心,一個英語老師送了他一本《課外作業》,這是他當年唯一擁有的書。
作文中寫道:“每當我聽到課外作業這幾個字時,心中那剪不斷理還亂的激動情緒好似潮水般襲擊著我的心,那個《課外作業》的封皮是粉色的,那抹粉色經常在我心中顯現,我要感謝給我幫助的老師和同學………”這是一個初二學生的作文,卻深深打動了在場所有的人, 江詩信鼓勵楊少偉:“你別擔心,雖然分數不高,但是專科還是可以讀的,能走出去學知識,就不枉費我這麽多年的苦心!多跟我聯係,讓我在武漢可以了解你的情況,也許可以幫你了解高考錄取信息。”
“我不求報答,隻要孩子們有前途”
當日下午5點左右,記者和江詩信一行才從最遠的槐樹嶺特場返回,當再次行至楊少偉家時,看到烈日下楊少偉和他父母拎著一個開水瓶和一個蛇皮袋,在山腳翹首以待,大家以為他們還有事兒,就趕緊下車。原來,大家12點多離開後,憨厚的楊家人就晾了一瓶茶水,在路邊等江詩信一行回來,並硬要塞給大家一袋核桃,大家盛情難卻,喝著茶水,涼涼的茶水裏還放了糖,看著老兩口曬得發紅的黑臉,一位大學生告訴記者:“喝到我嘴巴裏是甜的茶水,但是心裏苦澀得很,眼眶裏眼淚隻打轉。”
回來的路上,一個學生感歎地說:“我明白為什麽江爺爺那麽癡迷幫助他們了,這種淳樸的情感是真誠的,雖然江爺爺能力有限,鄉親真摯的感情深深打動了我們。”江爺爺開心地笑了:“我不求他們的報答,我隻要孩子們都有前途!”
“我隻想盡微薄之力,幫助更多的孩子走進學堂”
聽說江詩信以前曾經在複旦大學自修過攝影,看著他拍照的架勢,的確像那麽回事,他背的是一台老式的普通相機,“中央電視台送了我一台數碼的,我不會用,還是這個用慣了!”江詩信笑著說。
大學生給記者介紹了江詩信曾以失學孩子為主題,將拍攝的400多幅照片在武漢等地展出,呼喚愛心。那些貧困山區的照片感動了無數的大學生,大學生們又通過江詩信的講座,陸續參與到救助行動中。
江詩信在一次攝影展前的序言中寫道:“我並非閑極無聊,我隻想盡自己的微薄之力,喚醒人們的良知,引起社會的反響。請伸出您友愛的手,幫助更多的孩子走進學堂,告別愚昧,走向光明。”
多年來,他跑學校、跑有關單位、慈善機構,四處化緣、請求減免、尋求社會各界支持……對那些還沒有獲得政府和基金會救助的孩子,江詩信就拿出家裏的一點積蓄,這個孩子一點,那個孩子一點,送給那些急需得到幫助的孩子。聽說每年他都要花八九個月時間在貧困山區奔忙,走村串戶尋找失學孩子。
4天來,江詩信先後走訪了近30家貧困學生家庭。記者有兩天半都跟隨江詩信老人跋山涉水,確實很累。大學生們也大多中暑、掛彩和感冒。
同江詩信老人14年寒冬酷暑的堅持相比,記者實在汗顏。一路上看到貧困學生想要讀書的眼神,感受到淳樸鄉親的真誠,記者的心一次次被震撼……
上津是座古城,從三國開始曾兩次置州、六次設郡、十四次建縣,現在有一座城牆。州、郡都是一級行政區,乖乖,這是當年的省會。上津並入鄖西在明朝立國的1368年並入鄖西,當時該是個縣城。城牆保存較完好但麵積很小,八萬平方米,比不上武當山一個道觀(五龍宮遺址占地麵積二十五萬平方米,玉虛宮遺址占地十六萬平方米,據說當年整個建築群占地五平方公裏)。書上說上津城有明代大鍾和會館遺址,我到的時候已經天黑了,沒有看到。居民說河邊有佛寺我也來不及去。城裏多土房,特色不大。一座天主教堂引起了我的興趣。據說幾百年前意大利神父就在這裏傳教了,死後葬在山上。一位年輕的胡神父住在這裏。他曾在上海學習九年,畢業以後教區把他派到這裏。胡神父為人謙和,看得出他和教友相處極為融洽。
我在各地看到,最好的房子往往就是學校。在鄉鎮和村子裏看得更明顯。此下我到關防鄉、店子鎮的大山裏,民房幾乎全部是土房子,但學校一定是磚房,甚至經常是兩層三層的小樓。土門鎮破破爛爛,但土門中學很有氣派,五層樓。
後來我回到鄖西和江老見麵,路上又碰到江老資助過的幾位學生。江老在鄖西就資助了上千人,不奇怪。
江老這次帶了八個大學生來鄖西調查。學生的照片我也看到了,跋山涉水很辛苦。路遠了就騎自行車。江老常來上津,鎮上很多居民和鄖西二中的老師很多都與他熟識,借車不成問題。我本以為這些學生路上能照顧江老,事實情況卻是江老要照顧他們。不幾天有生病的有受傷的,紛紛打道回府,最後還是江老一人在山裏奔走。我並不想責備他們,第一次下鄉到山區的確很難適應,能來就算不錯了。相信他們第二次下鄉表現會好得多,收獲也會大得多。
上津往西就是店子鎮,店子過了是關防鄉,關防鄉以西有幾個小村子,也有集市,叫一天門、二天門、三天門。往西到湖北口回族鄉。再往西十五公裏就是陝西湖北交界處著名的湖北關了。這些小兄弟家在店子鎮瓦架子村,通常他在店子鎮和關防鄉之間的土地嶺村下車,然後還有大概四十多裏路到他家。他到廣東打工幾個月,回來似乎有些生疏,錯過了土地嶺在關防鄉下車了。要往回走十幾公裏到土地嶺。我們在鄉裏吃完午飯叫了一輛摩托車到一個叫前莊的地方,二十多公裏。二十五塊錢,不算很貴。
滿目皆是大山。望山跑死馬。我說你家有多遠,他也不很記得。從下午三點多開始走,以為五點能到,實際上快七點才到。他行李很多,為妹妹買了三套衣服,其餘就是他自己的衣服。他說當時去廣東不知道帶什麽衣服,以為比鄖西冷,棉衣棉褲帶去根本用不上。他很後悔,否則可以給爺爺奶奶買點東西帶回來。
我在丹江口土台鄉彭家溝村小學問一位老師,學生吃飯怎麽解決。他們學校請了師傅做飯,但菜是要學生帶的。學生一周回家兩次。我心裏有些發毛。我從土台集鎮到漢江邊來回六七十裏地走了兩天時間,集鎮在鄉裏的中心位置。整個鄉有三個小學,到彭家溝上學的孩子肯定有來回走幾十裏的。山裏有野豬,有蛇,七八歲的孩子怎麽走。就是結伴走都有危險。王朝印老人的大兒子的兩個孩子就在彭家溝念書,回一次家要走好久。我問小些的孩子,隻有七歲,她說姐姐帶她走。姐姐今年小學畢業要到鄉裏去上初中了。
孩子吃的菜是什麽菜呢?鹹菜。條件好一些的大概有幹魚幹肉。以下在試驗,愛心人士陳誌忠兄談到他認識的房縣學生常年吃鹹菜營養不良屢次暈倒。
十堰市教育局助學辦負責人告訴我,他們正在組織“告別鹹菜”運動。希望孩子們不要再營養不良,不要再暈倒。
江詩信老人在外考察,經常是吃幹糧加鹹菜(榨菜),渴了有時就在田溝裏喝水。
這位老弟說他們這一片以前沒有什麽居民,當初有些土匪逃避追捕到這裏安家,以後人口增多,河溝邊住不下,漸漸也遷移到山上。難怪我沒有看到什麽有年頭的房子。
他說,你們城裏人看到我們山裏風景好空氣好會羨慕,但我們山裏人都想走出去。現在很多年輕人在廣東打工,估計以後都不會回來了。所以路也不要修了,以後會自生自滅。他說的也對,這樣條件惡劣的地方本來就不必要住人。
他的母親有病,吐字不清。我對鄖西方言本來就不熟悉,他們母子重逢時說的什麽我聽不懂。我拍了一張“母子相會”。
這次一路看到很多鄉村小學都關門大吉了。春節我在武當山紫霄宮看到的香港一基金會捐資二十萬建立的小學四年就關了門。江詩信老人告訴我,他當年化緣五十萬在鄖西三官洞建的希望小學也關門了。這個學校的出資者是中國聯通湖北分公司,我早年在湖北衛視《陽光行動》節目中看到過介紹,這也是我對鄖西最初的印象。
王永慶先生要出資一百二十億在大陸建希望小學,我看不必了。希望小學關門的太多了,房子留下來也難以再利用。
村裏的小孩,攝於小學附近。
回到他家裏已經九點了,晚飯做好了。吃飯之前小兄弟把箱子打開,拿出送給妹妹的衣服和他在廣東拍的照片給妹妹和父親看。談起外邊的見聞他很興奮,還說在那裏談了個朋友,走之前那女孩靠著他的肩膀哭了很久。他隻有十七歲,春節以前還在上津的鄖西二中念高一。我開玩笑說你要是還在念書談朋友是要開除的。不過他家人並不忌諱這個話題。山裏人成家比較早。我在前莊村看到一塊計劃生育公告牌,上邊的媳婦基本上都是八十年代生人,小的八五年的已經有孩子了。吃飯的時候做母親的說希望兒子早點成家,她想抱孫子。我說還早呢,以後攢些錢他還要回來讀書的。
基本上是素菜,而且油水不多。唯一一碗肉是春節殺豬醃的,一直吃到現在。這在山區很常見。因為運輸不便養豬一般是自己吃,沒有運到外邊去賣。有的地方小路都不好走,賣豬要背在背上翻幾道糧梁。
這家是不幸的。母親有病,去年父親為了供孩子上學到山東的鐵礦打工被礦石打瞎了一隻眼。我們吃飯的時候他奶奶已經睡了,前不久被電打了,手臂腫得老粗。小妹妹倒是很樂觀。說以後想學醫。她的性命便是醫生救的,醫生對她很耐心,她覺得醫生很了不起。我說學醫很好啊,你願不願意以後回到家鄉工作呢?她沒回答。她連鄖西縣都沒去過,對“外邊”沒有印象。
象他們家這樣命運的家庭想來在山裏是不少的。這個隻有上十戶人家的小山溝,我看到幾位殘疾人。小兄弟向人介紹,便說我是專門搞愛心救助的,我臉上紅一塊白一塊。我一介草民,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有什麽本錢搞愛心救助。他家人還好。有的人家聽這麽說就會向我提出捐錢,我不過喝他們一杯水,沒有這個義務。多年以前我回老家,一直記掛一個出了五服的老哥哥,看他住在豬圈隔壁很辛酸便給了老嫂子一點錢。老嫂子很高興,到處念叨我的功德。不料以後她不斷地提新的要求,孫子念書、買種子都要向我伸手,我就再也不到她家去了。
到關防鄉四個小時,手機終於有信號了。上津到湖北口看起來不遠,九十公裏,汽車要走四五個小時。說起來還是國道。湖北口是回族鄉,我看到一個清真寺的碑文,大概是左宗棠時代從陝西遷過來的。鄖西之窮,據說以三官洞和湖北口為最。鄖西到三官洞五十九公裏,汽車要走三四個小時。江老以前去得最多的就是三官洞,他沒有來過湖北口。我看他還是不要來,太偏僻的地方不要來。這個小兄弟說,在路邊住的人家聽說過他知道他幹什麽的,到深山裏說不準人家要打劫,病倒了也沒人救助。--據江老說三官洞雖然是個鄉,現在是個林場,鄉裏連村子都不如。我猶豫很久還是沒有去。估計再窮和這裏也差不多。十堰的朋友說九八年到湖北口中心小學,學生睡在稻草上,中間用紅磚隔開。這次我到湖北口看到的情況好多了。初中和小學都比較氣派,有網吧,集貿市場,賓館有的條件也不錯。
湖北關過去就是陝西了。這是湖北關附近的羊群。看到我要照相幾隻羊都湊上來,這位還來了個pose。
這是上津鎮王家灣小學集資建校的碑文。
十堰是個很奇怪的地方。剛才我把本帖鏈接發給幾位網友,一位說十堰是湖北最窮的地方?頭一次聽說。我說的沒錯。就市區而言十堰的發展水平長期是湖北最好的,十多年前人均收入在全國排前幾名。東風公司總部搬到武漢後十堰發展趨緩。十堰下轄的古鄖陽各縣則是湖北最窮的,和恩施各有千秋。到了十堰市教育局助學有關負責人就來接我們並把我們安排在市教育賓館住下。
十堰有位陳誌忠先生,七年來捐資引資二十萬救助貧困生。為了幫一個孩子上清華,他的女兒晚了一年上武大。老陳來到教育賓館見江老,說到認識一個女孩子在賓館打工,父親去世,哥哥二十九歲沒有結婚,在街上賣菜供妹妹讀書。女孩子家是房縣的。江老聽說了很關注,和老陳商量一起去房縣看看這個孩子。本來他是要第二天回武漢的。
7年助學20萬 為31名學子圓夢
□ 本報記者 嚴 謹 通訊員 劉克運 文/圖
當你好不容易攢夠房款準備告別無居日子時,你會把這筆錢拿來資助貧困生嗎?當你的孩子考上大學,你會把學費送給他人,而讓自己的孩子放棄嗎?當你身患疾病,你會拿出救命錢給那些上不起學的孩子圓夢嗎?麵對這些問題,本文主人公——陳誌忠用實際行動作答,全部選擇了“會”。
多年輾轉漂泊
深感知識重要
1961年,陳誌忠出生在穀城縣的一個貧困家庭。母親體弱多病,長年臥床不起。照顧全家七口人吃穿的重擔,全部壓在父親肩上。作為男孩兒中的老大,陳誌忠勉強上完小學,就輟學回家參加農業生產了。
後來,陳誌忠憑著自己的努力,雖然跳出了“農門”,先後在北河沙石廠、穀城火車站裝卸公司、北河商業公司等單位工作,但因知識底子薄,發展之路並不順利。
1996年,單位倒閉,家庭破裂,陳誌忠帶著兩個孩子艱難謀生。
陳誌忠說:“在四處漂泊和求職的過程中,我深切體會到知識的重要性,所以無論如何也要讓自己的孩子上大學。”
1997年,陳誌忠帶著孩子輾轉到了十堰。為了生存,為了孩子讀書,他想辦法在天人賓館旁租下一個小門麵開了家副食店。一家人省吃儉用,盼著早日有個漂亮、寬敞的家。
輟學少女被騙
拿出房款助學
1999年秋,陳誌忠在《十堰晚報》上看到一篇題為《14歲少女輟學打工在廣東被騙》的報道,心裏很不是滋味。“我輟學那年也是14歲,當時太小了,什麽都不懂,進入社會就像夢遊一樣。”
陳誌忠揣測著少女受騙後的不幸與傷痛,越想越不安,於是撥打114查詢到被騙少女小英原先就讀的學校——鄖縣葉灘中學的電話。他告訴校長,想把自己攢下用來買房的錢資助小英上學,“她讀書,我出錢,從中學到大學,直到她離開校園為止。”
當天,陳誌忠就把600元學費轉交到小英手中。多年來,他不僅承擔著小英的學費,小英多次因貧血病住院,也都是他支付的醫藥費。
而當時,陳誌忠一家人沒房子住,擠在小店頂部的閣樓裏。到了夏天,悶得人喘不過氣來,晚上隻好躺到馬路邊的街道上。
捐出女兒學費
圓了別人清華夢
2001年8月,陳誌忠在電視新聞中看到一則《誰來幫他入清華》的報道,得知一名叫陳獻文的學生考入清華大學,因父親生病花去10多萬元,全家再也籌不出錢供他讀書。
陳誌忠查到陳獻文一家的電話,打過去安慰陳獻文:“考上清華不容易!不要著急,我會想辦法讓你順利入學。”
辦法在哪?陳誌忠想發動大家一起獻愛心。然而,半個月過去了,他仍兩手空空。為兌現諾言,他作出一個令人震驚的決定:讓考取武漢大學的女兒複讀,捐出為她準備的一萬元學費幫助陳獻文上清華。得知父親的決定,女兒生氣了,哭了。但吵鬧過後,女兒還是含淚同意了,因為她“在這個殘酷的決定中,看到了父親那顆博大的愛心”。
陳獻文一家知道這件事後,非常感動。第二年,陳獻文的父親通過醫保報銷了醫藥費後,將一萬元還給了陳誌忠。
這一年,陳誌忠的女兒以優異的成績再次走進武漢大學。
現在,陳獻文已從清華大學畢業,到美國攻讀博士學位。逢年過節,他都會打來越洋電話問候幫他圓了清華夢的陳叔叔。
“挪用”救命錢
資助輟學女生
2003年9月,陳誌忠感覺頭暈目眩,肩背疼痛,難以入睡。到醫院一檢查,醫生列出一堆病名:頸椎病、高血壓、腦神經衰弱。並告訴他,要盡快入院治療,不然會有生命危險。隨後,他東挪西借湊了一筆錢準備治病。
兩天後,陳誌忠在一家飯店就餐時,聽說這裏有位叫餘梅的女孩,高中還沒畢業就因家庭貧困而輟學打工。當見到餘梅,並從她眼中讀出不甘時,陳誌忠當即表示:“隻要你想讀書,我一定會想辦法資助你讀完高中,並支持你上大學。”
隨後,陳誌忠找到餘梅就讀的學校,提出“我拿出給自己治病的錢用於支付餘梅的生活費和上大學的部分學費,請學校為她減免學雜費,讓我們共同幫助這個貧困生圓大學夢”。
校領導深受感動,“你一個素不相識的人都能把救命錢拿出來資助貧困生讀書,那我們更有責任和義務幫助餘梅完成高中學業。”
在陳誌忠的幫助下,餘梅順利讀完高中,並於2004年考取了華南農業大學。至今,陳誌忠還在每年為她提供2000元的生活資助。而他,因為經濟拮據病未得到根治,每天隻能靠服藥來緩解疼痛。
四處奔走遊說
7年助學20萬
據不完全統計,從1999年至今,共有31名貧困生得到陳誌忠的直接資助及社會人士在其帶動下的間接捐助,助學總額超過20萬元。
隨著陳誌忠捐資助學影響的擴大,找他請求幫助的人越來越多。去年夏天,有20多個沒錢上大學的貧困生找到他。在將他們的資料收齊後,陳誌忠四處奔走,向社會各界求助。通過80多次遊說,他爭取到9位老板的支持。最後將10萬餘元助學款,由老板們一對一直接交到這些貧困生手中。
今年3月,陳誌忠創辦了“愛心助學超市”,隻要顧客在此購物達千元以上,他就會當場拿出10%的購物款投到捐款箱裏,並在助學簿上以客戶的名義登記捐款。為使捐助工作管理透明,他把捐款箱的鑰匙交到市總工會,請他們監管。“半年來,捐款箱裏已經有了3000多元,如果能讓更多的人了解我的心願就更好了。”
陳誌忠為那些素不相識的貧困生花費了大量時間、精力和金錢,而他自己的生活又是怎樣的呢?
采訪中,陳誌忠的鄰居告訴記者:“他把錢都捐給了別人,自己過得非常簡樸。一家人直到前年才買了一套舊二手房,僅有五六十個平方,到現在還沒裝修,家具都破舊不堪。他最近買了一台冰箱,以前家裏連個高檔電器都沒有。他衣服很少,鞋子總是穿破了才買。”
現在,市總工會在陳誌忠那裏設了愛心助學聯絡處。陳誌忠說,這是對他幾年來的付出給予的最高獎勵。
我想起叢飛的遭遇。將來學生們能真正感恩真正對社會有貢獻嗎?隻有天知道。貧困說明不了品德的高下,更不能保證品德的高下。叢飛便養了一大批白眼狼。
我對農民的態度不消饒舌。網上有很多無聊的人,七月談河南人時已經見識了。我在東湖社區曾寫過一篇小帖子《我是農民》,開始標題作《我大聲說:我是農民》,隨即將“我大聲說”去掉了。作為農民不必要感到恥辱,也沒必要感到驕傲。對多數人來說還是跳出農門為好。比較而言,農民經常氣量狹小,很多人跳出農門了就翻臉不認人了。在城裏欺負鄉下人最厲害的往往是先進城的那些鄉下人。縱觀曆史上的農民起義,起義軍頭目進了城就變了。陳勝朱元璋怕小時候的朋友揭老底把他們殺掉。李自成起義開頭闖王來了不納糧,後來對農民的殘害勝過朱明王朝。洪秀全提倡一夫一妻製,一度取消家庭,他自己後宮裏關著幾萬嬪妃。很多農民沒見過大世麵,自卑心很強,小人乍富狗穿皮褲,成了暴發戶以後醜惡本性大暴露,可能幹出很多荒唐的事來。中國曆史上比較好的政權,遊牧民族漁獵民族不算在裏麵,一般是城裏人、讀書人建立的。劉邦不算最底層的農民,而且知道尊重讀書人。
我還寫過《我為什麽要對“感動中國”說三道四》,我說叢飛洪戰輝白芳禮李春豔他們的出現,正是國家的恥辱。在體製完善的國家,學生肯定上得起學,百姓肯定看得起病,要他們這些人物何用。有些媒體和官員十分惡心,比如今年感動中國人物陳健的事跡就是央視刻意造假。大家做事是憑著自己的良心,和誰教導無關。官府不作為,讓孩子失學了工人下崗了,有先進人物捐款為他們分憂他們當然巴不得。大權在他們手裏,給他這些先進人物一點榮譽,就當是黨培養出來的。說得不好聽,現行體製正是培養腐敗分子的溫床,培養出無私奉獻的人物就怪了。十堰這位老陳跟我說某次他和另外五個愛心人士一起被授予榮譽(榮譽是虛的,對官方無損),主持人宣布他們是六個黨員,其實老陳根本不是共產黨員。我說的道理地球人都知道,這樣的宣傳手腕水平很低劣,糊弄不了多少人了。
這些道理江老不是沒有想過。但是在體製不完備的情況下社會助學還是很有必要的。體製是死的動不了的,各級政府和學校對貧困生有些減免措施,還是應該予以肯定的。九年義務教育馬上要落實了,早該如此,沒什麽好唱讚歌的,但落實了總歸是個好事。江老是偶然的經曆觸動他才走上助學之路的,對某些人來說這是一條不歸路,見到的苦難會很多,心硬不起來的,停不下來的。說叢飛心理疾病的先閉嘴吧。
陳誌忠就沒有停過。七年了,看來這條路他會繼續走下去,捐資助學已經成為他生活的一部分。他隨身都帶著搜集的貧困生資料,這個本子上記了二十多個。碰見有點錢的朋友他就開口化緣,不知朋友們是不是都煩他了。
這是房縣一中教學樓上拍攝的縣城風貌。
江老可能上十年沒有來過房縣。上次來去的是九道梁,接近神農架的一個鄉,那裏到縣城六七個小時。這次江老既然來了不能空手,他當即決定給房縣一中二十個助學名額,資助標準每人每年六百元。見到的幾位貧困生江老和老陳現場掏錢。老實說這種場景不掏錢是不可能的,學生太慘了。老陳帶去了一千二百零五塊五毛,最後剩五塊五,剛好過路費五塊,裝著五毛錢回家。
這是老陳和下邊我要介紹的何秀麗。父親去世,母親失蹤,爺爺奶奶都不在了。弟弟妹妹都在讀書。向這個堅強的孩子致敬。
照片是老陳和王洪龍。
女高中生獨挑家庭重擔
父親去世 母親失蹤
父親去世,母親失蹤,房縣一中學生何秀麗在刻苦學習的同時,還肩負著照顧弟弟、妹妹的重任。昨天,“希望老人”江詩信現場資助她300元,“愛心超市”負責人陳誌忠將身上僅剩的200多元錢全給了何秀麗,希望她好好上學。
何秀麗是房縣一中高二(1)班的學生,家住姚坪鄉姚坪村一組,妹妹何秀蓮在房縣二中讀高一,弟弟何建強在姚坪中學讀初二。去年12月30日,何秀麗的父親突然去世,母親隻留下一封信說他們的父親是她殺的,然後就失蹤了。當時,她正在學校開元旦晚會,是姑姑到學校將她帶回家的。安葬了父親,兩天後她就趕回了學校。此後,懂事的何秀麗扛起了家庭的重擔。
家境貧寒的何秀麗成績很好,全年級400多名文科生中,她的成績一般排在27至36名之間。在學校的聯係下,房縣光明眼鏡店從這學期開始每月資助她50元,而她和弟弟妹妹的學費也被各自所在的學校免去。
王洪龍——“他的精神感染了其他同學”
25日,記者見到了不善言語的王洪龍。一件短袖的白校服上有不少斑點,黃色軍褲已因太短而露出了小腿肚,一雙光腳套在破舊的旅遊鞋裏,1.70米左右的小夥子靦腆得像個姑娘。他給記者最初的印象是:這是個能吃苦的孩子。
課餘拾荒維持生活
2004年,王洪龍考入房縣一中,但他沒有像其他同學一樣為此高興。王洪龍的父母都是房縣土城鎮老實巴交的農民,一年到頭從地裏扒不出幾個錢。為了供他和弟弟妹妹上學,父親不得不拖著病體出外打工。一家人年收入不足1000元。
王洪龍是個懂事的孩子,拿到高中錄取通知書後,他在暑假裏幫別人修公路,掙了300多元錢,自己半學期的生活費才算是有了著落。
因為父親打工掙的那點錢還要供弟弟、妹妹讀書,從高一入學開始,王洪龍就利用一日三餐的空閑時間在校園內撿礦泉水瓶子、廢紙等能賣錢的東西。在每周六半天休息時間裏,他還要到學校外麵去撿廢品。
王洪龍撿廢品一周能賣8至9元錢,一個正長身體的孩子就靠這麽一點點錢生活。因為囊中羞澀,王洪龍平時在學校隻吃饅頭,吃菜成了一種奢望。而他長期的穿著也就是兩條黃軍褲和一套校服。
勤學苦讀成績優異
王洪龍學習很刻苦,每天早上5點多就起床背語文,晚上熄燈後還要在床上琢磨一天的功課中沒有弄懂的地方。全年級理科生有700多人,他最好時考到了年級第9名,平時都在20名左右,在班上總是前兩名。但他剛到房縣一中時,成績僅在年級排名300餘名。
王洪龍告訴記者,一直以來支撐他堅持下來的一句話就是王勃的那句名言:“窮且益堅,不墜青雲之誌!”
社會各界關愛有加
“他的精神感染了其他同學。同學們沒有笑話他,而是羨慕他!”房縣一中副校長李德才告訴記者,學校減免了王洪龍的學費、書費、雜費等,每學期的保險費、水費都是他和班主任伍淩代交的。冬天天冷王洪龍沒被子,伍淩老師還給他買來被子。王洪龍穿的衣服是老師發動班上同學捐的。
去年,王洪龍所在的班級專門為他在教室裏設立了幾個廢品回收箱,班上同學都把廢紙等能賣錢的廢品扔在裏麵。同學們在外麵喝完礦泉水,也要將瓶子拿回來給他。看到別人扔的,同學們也幫他撿回來。後來,學校還在教學樓頂給王洪龍找了個地方堆放廢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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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起我早些時候那句話,達者獨善其身,窮者兼濟天下。這就是中國的現狀。第二天江老回武漢,我和江老告別,我們助學考察的行程結束了。我發農村考察的帖子有幾回了,非是我熱愛農村,也不是我多有愛心,我自己能力太有限,走走看看,把情況介紹給網友,除此之外我還能做什麽呢。什麽也做不了。農村的困苦我見多了,做不了什麽,所以我也快麻木了。我感到欣慰的是,有王朝印老人這樣一批優秀的農民,有江詩信老人、陳誌忠先生這樣一批傑出的城裏人,人性光輝尚在,我輩活在世間不至於太寂寞。
最後發一張照片,十堰的助學盲人付華明先生。資料可搜索。
事實上大多數人都這麽說,也許這麽想,但他們日子過好以後沒有幾個會主動為社會和他人做多少奉獻。他們自己生活的“好”永無止境。所以我們看到樂於助人的人經常是自己也過得不怎麽樣的甚至非常艱難的。
江老和老陳做事與簡單的好人好事不同,他們自己捐資,同時也要發動其他人助學。他們必須做一個表率。讓其他人做一分犧牲,自己就要做十分。組織過募捐的朋友對此應該有體會。我體會很深。
至於宣傳出名,江老也好老陳也好心裏都有數。江老長期對媒體是敬而遠之的,但他說要借助媒體。有些記者也不錯。讓更多人了解貧困生的現狀,參與助學的行動,必須借助媒體。我曾經說過,道德明星最好不要做,太辛苦,而本朝的媒體經常是喝血的,報道先進人物經常有自己的目的,並沒有把他們真正當回事。我們小人物就是小人物,喉舌在他們手裏,描白描黑他們說了算。
說到這裏還是要感謝某些媒體。十堰晚報七月記者幾次跟隨江老下鄉調查,非常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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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主,你好,你拍的照片基本屬實(當然可能還有你看不到的東西),而且我相信的親身經曆!我是十堰鄖西縣人,你隻去了丹江口農村,可是你去過鄖西的農村嗎??而且我估計你去的農村還是可以通車的,你有沒有去過沒能車的地方看看!還有就是看你在吃飯時的照片我什麽感受嗎?我覺得你還是在當地領導的安排下去考察的,如果你是自己想去哪去哪的話,我估計你的照片應該更讓人心寒!!!
下麵我可以告訴你一個事實:銀武(銀川-武漢)高速路鄖西段怎麽從世界銀行貸款的??世界銀行的人全被蒙了,因為他們要考察車流量才能決定是否向該工程貸款,所以他們所走的路線是預先安排好的,但是那麽落後的地區車流量是肯定不夠的,怎麽辦?政府強製力將其他路段給封了,然後命令他們在這條路上往返跑,從而達到一定的車流量,最終獲得的工程貸款???
但是不幸的是,如果這些貸款有一半能用到高速路上就好了,也不至於一條路從口號現在8年的時間才開始動工的結局!
最終後果是什麽,當官的帶著錢升官走了,貸款的負擔轉給了當地人!
不過當地很多學生很爭氣,他們刻苦學習希望有個好的將來,從秦嶺出來的人沒人想要再回去了,因為那裏傷心事太多了!因為他們當中有些知道從小學開始就住十幾個人一個宿舍的心酸與痛苦!
很多人體會不到的!!!!!!!!!!!!!!!!!!!!!!!!!!!!!!!!!!!!!!!!!!
十堰城區還是非常不錯的,認識的好多人都住著洋房,開著私家車了~街上的女孩子打扮得也十分時尚~
今年7月份還到過房縣,感歎那裏人的生活.
縣城裏麵還有不少土牆房。
從作者的照片上看不到土牆房,但就在縣一中街對麵就有土牆房。
確實太落後了。
江老,一路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