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東十二月

 

一

上周的大雪由德州一路席卷過來，氣勢如虹的飄揚了一天一夜，40餘厘米的降雪據說是加東幾十年一遇。

每遇降雪，免不得感慨這裏城市管理的效能。大型除雪車通宵不停在主幹道清雪撒鹽，小除雪車駛上人行路，推開的通道兩邊雪牆齊胸，和戰壕似的。

可是住家就苦了！我沒有清雪機，隻有一鍁一鏟清理自家的車道。這活兒真不輕省，累的我隻把入口清出車能開進來的寬度，就扔下雪鍁大喘氣了。

兒子在渥太華讀大學，上網剛好遇見在GMAIL上。快放假回來了，給他誇張一下家裏的大雪。不能讓看見清了一半的路口，把這張照片發過去。

兒子劈頭一句：都快過節了，怎麽又沒掛彩燈？

得，別喘氣了，裝燈去吧。

二

及盡年底，2007款車型優惠的廣告鋪天蓋地。

妻子的福特開了7年，車體底盤見著鏽蝕了。人家不說，我得自覺。那天上班午休時候，一眼看上了07款福特FOCUS的報價。一個電話過去，滿口的應承，給我最好的DEAL。

這裏買車，真輕信不得廣告和口頭的應承。下班過去，本來電話說好了的車和價格，你就見識這等銷售人員的巧舌如簧吧，把個電腦鍵盤一按又一按，生生就加上了幾千刀。那過去地主算計多收租子，還得算盤珠子撥拉的嘩啦啦山響呢，他可是就這麽CLICK幾下，連小九九都不用背，也真太容易了點。

感覺不好，出來福特進了GM。這個拉瑞就比那個鮑勃技巧一點兒，一臉的非奸商的誠懇，趁著我肚子餓了沒耐心的機會，一會兒就說動了我付了銀子定下了這輛PONTIAC.

新潮不？

妻子嚇了一跳，也沒聽你說，怎麽突然就買車了？

感覺如何吧？不喜歡明天提車的時候你自己換。

嗯......這兩門車這顏色也太年輕了點吧！

啥意思，咱那麽老了啊！看兒子在線不，看他怎麽說。

他這麽說：你怎麽這麽衝動，怎不等我回去再買？

我可真自找。

三

下大雪那天，我住的小城通火車了。

這就是新火車站，小小一個方塊兒，一個人也沒有，你也別想進去坐著，體驗國內候車的那份熙攘。那個亮著的四方盒子是買票的機器，按一按觸摸屏選擇你要去的車站，塞進去卡片交錢就是了。

冷清的月台，亭子裏淡淡的燈光，零星的幾個人默默的等待著各自的等待。

兒子20號放假，妻和我商量去接他。我才不，瞧他這幾天說我那幾句話。自己做火車回來，自己從車站走回家，不過就幾千米。

可終了還是沒那麽小心眼兒，冷落他一下坐火車回來就是了，車站上還是接去。

加拿大的火車是這樣。

稀稀拉拉的人流散漫地從兩層車廂裏走出來。

半年不見，兒子高出我一頭了，心裏不免有了一點理解，難怪他說我那麽自然呢。

搭訕著問一句：第一次坐加拿大的火車，感覺怎麽樣啊？

還不如國內火車豪華呢。

我啥也別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