簫聲咽,如訴如泣:如雪堂滴融,如瘦竹敲韻,飄逸出塵;簫聲亢,如頌如歌:如古銅擊節,如虯鬆入風,樸素無華。
琴音幽,若即若離,若青雲出岫,若眉月偏梢,素而不冷;琴音切,若颯若瀝:若巨濤撲石,若悶雷炸空,裂而不絕。
我貫聽了簫聲琴音,蝸居鬥室不可無一日;行走江湖不可斷一時。盡管,因愛淡泊常戀鬥室,為喜寧靜少入江湖。然,江湖本在心中,心中原有江湖,相忘何易?我祖輩的江湖絕跡也不過是一種生活方式而已,身影漸去,心念欲重。 闖入江湖的日子愈多, 牽掛的人事也就愈多。真心成就不老的江湖。
遙想當初,他們在風雲際會的大江湖中始終秉承小兒女的純真情懷,演繹了一段傳世的愛情佳話。 從此活死人墓真正活了,不再死氣沉沉,不再孤孤寂寂。不再獨隱深穀,從此相望江湖。
於是也便有了我照影驚鴻般掀動層層春波的幾度翩過。
我引簫女,攜琴姝。弦定四方之位,孔按八卦之勢,以咽動其心;以亢振其誌;以幽平其怒;以切製其惡。不枉我雕俠龍女世代江湖情愫的魂係,心守。
琴簫之外我也曾言斥,智戲,技壓那些可恨,可惱之流,想想屬無奈亦屬份內。江湖首要維護正道。
可恨成昆啊,辱徒妻在先,滅徒家在後,蓄謀光明頂眾,妄奪丐幫大權,借屠獅覆少林。我怎能袖手?史幫主遺孀命懸一線,孤女孱弱無依,我何忍旁觀?桃花影裏飛神劍,碧海潮生吹玉蕭,東海與終南之交我責無旁貸。
可惱周芷若,卿本佳人,奈何做賊;卿本良善,焉甘沉毒!原是明鏡心,卻自彌硝煙。觀景景無色,習藝背道馳。那九陰本是無上真經,卻因煉的心思旁鶩,無辜印上惡名。我須伏她卻不能傷她,非是謝之溫厚懇求,卻是憐她意亂情迷。情之一字可悅人三生,亦可困人一世。但得她改過自新,我樂得放手不懲。江湖之道容人也是必修。
張無忌猜不出我的來路,我卻看得見他立於身後的惆悵。這傻小子畢竟年輕,隻知簫遠琴殘,夕陽歸去山外之山, 卻不解天涯海角是知交再不輕易零落,總有歡樂趣替去別離苦。
這更是江湖之道。
安靜隨筆於2007-09-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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