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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針尖上的荒木經惟' (ZT)

(2008-06-24 22:59:16) 下一個
華 威 編譯 
     有人說荒木經惟是一個蘇珊·桑塔格式的城市情欲風景窺視者(攝影家);有人說他是以翻轉暴露自己私密日常生活、為挑戰公共領域的展覽發表之美學形式的玩弄者(行動藝術家);有人說他是在國際藝壇上備受矚目的東方藝術先鋒派(日本後現代文化形式代言人、傳統美學新精神的詮釋者);更有人認為,一方麵他通過自己的攝影來提醒人們所謂情色事物無所不在,另一方麵,他以來自現實的各種影像表明,所謂情色危險並不僅僅存在於身體和身體器官之中,而是可能出現在各種地方,比如花朵、雲彩、消防栓、地鐵裏打盹的女人,以及口的一縷頭發等等,荒木經惟以其泛性論的影像修辭將情色無害化,或者說普遍化。
     荒木經惟本人對人們將攝影師與偷窺者聯係在一起一點也不反感。正是基於對這種非同尋常的關係的認知,他曆經40年的職業生涯,將自己的鏡頭投向對東京的街道、性交易、花卉,甚至是藝術觀念本身的表達。這些作品在將荒木經惟置於當代日本藝術界的巔峰的同時,也使他惡名纏身。
     不久前,荒木經惟接受了美國《圖片地區新聞》記者的采訪,使我們了解到荒木經惟作為一個攝影師的真實想法。
     問:讓我們從一個簡單的問題開始吧,您同時拍攝彩色和黑白照片,為什麽?
     答:黑白意味著死亡,彩色意味著生命。在這兩者之間不斷地選擇中,我感到生命的活力。這也是現在我什麽也不拍的原因,無論黑白與彩色,我拒絕拍攝任何東西。我在黑白與彩色之間選擇的同時,我的作品成為生活瞬間的日記。生活就是記錄、記憶,這就是攝影。當我展示黑白照片時,我想讓人們感受到彩色;同時在我展示彩色照片時,我想讓人們感受到黑白———這就是我所說的優秀攝影。
     問:讓我們更進一步,您是說在生活中有一種無所不在的死亡意識,它能夠揭示生活的意義?
     答:是,攝影是我的一種生活方式。《Araki自傳》(Araki by Araki)是我40年的日記。圍繞在周圍的一切都非常精彩———花卉、貓、天空。一隻貓陪伴著我,或者是我遇到的一個女人,那天空是我從夢中醒來,從那可愛的賓館窗戶望出去所看到的一片藍天。這就是我的生活。我隻拍攝我喜歡的東西。我堅持是因為我的日記要記錄每一天。
     問:您在新宿夜間俱樂部拍攝的很多經典作品中,好像經常使用閃光燈直接閃光拍攝,畫麵很生硬?
     答:那時候,我想獲得這樣的效果———有更多的紀實類型化色彩,就像美國攝影師維吉所做的那樣,但現在我的看法卻與此不同。使用閃光燈可以揭示出一種關係,揭示出攝影師與被拍攝體之間的信任關係。同時也會構成我自己與我的模特之間的一種距離。維吉使用閃光燈,也存在一種揭示,他剪斷了與他所拍攝的對象之間的關係。因此我現在不以這種方式使用閃光燈,除非我確實需要它。
     問:但在那個係列的作品中,閃光確實很奏效。
     答:有時候使用閃光燈去揭示一個人,捕捉一個瞬間,會使人感到震驚。相機在表現親切之餘,應該展現出更多的東西,如一點愧疚、背叛、暴力,否則的話,我們的攝影將顯得有點乏味。這種被揭示出的東西能夠成為攝影的亮點所在。
     問:您的許多非人體攝影作品,比如花卉的細部有一種性的意味。
     答:照相機就是一種非常性感的物件。不論是字麵上還是造型上,照相機具有色情元素在裏麵,僅僅看看鏡頭就明白了。這就是為什麽我使用閃光燈……一切將變得非常情色而又性感,不是嗎?圍繞我們的世界是性感的,甚至拍攝本身就是性感的。假如有藝術和情色之分的話,那麽藝術中缺乏了情色性,它的感染力便會減弱。這隻是我個人的看法。所以,在我的作品中一定會有情色、欲望的表達,可不像你那麽清純(笑)。
     問:您的想法是從哪裏來的?
     答:從拍攝對象。當攝影師拍攝一個主體的時候,攝影師相對於拍攝對象而言是一個奴隸。當我們拍攝女性對象時,我們就是奴隸。因此我們不能斷言也不能堅持,你處於她們的寬容之中。拍攝對象激起我靈感的時候,比其他攝影師、藝術家和作家要多得多。
     問:您1963年從千葉(Chiba)大學畢業,這是否是您職業生涯的發端?
     答:1963年,我隻有23歲。我從中學就開始拍攝照片,而大學畢業意味著我成為了一名攝影師。我開始拍攝生活在我周圍的鄰居。雖然他們都不富有,但我感受到了其中的生活。在電通廣告公司工作的時候,我和我的同事做同樣的事。我的攝影主體是拍攝對象,而不是像純攝影一樣是一個目標。持這種觀念是因為受到意大利現實主義電影的影響,那是我在千葉大學上學時看的。我堅持拍人,而且還經常拍攝動體。用相機捕捉影像,意味著你凝結了那個運動,我喜歡表現生命的運動。
     問:您使用什麽樣的照相設備?
     答:我帶有四五台相機。我認為每台相機都有自己的特點,因此喜歡通過我要拍攝的女人的類型來選擇相機。例如我必須使用帶三腳架的賓得6×7相機,也使用很小的數碼相機。當要拍攝的女人很健壯的時候,也許我需要一個大的相機;當她很嬌小時,我就用小相機。如果我感到她老態龍鍾,我就用徠卡,它會使你感覺就像一個具有學識的人———就像爺爺一樣。有時我也會像帕帕拉奇(狗仔隊)一樣,使用Plaubel Makina,像維吉一樣拍攝。正是通過這種方式,我展現了我自己。每台相機都有自身的哲學,要服從於相機。
     就膠卷而言,我經常使用柯達Tri-x。現在我使用柯達Tmax和富士Presto400膠片進行黑白攝影,這依賴於我的情緒而定。過去我也是為其所困惑———但現在我可以很正常地進行拍攝———正常就是完美。服從於相機、服從於膠片,這就是攝影的終極秘密。
     事實上,荒木性格豪放開朗,他有些禿頂,總喜歡戴一副黑色的墨鏡,穿著一件印有自己的頭像(不過已經漫畫化)的廉價汗衫,麵色發紅,看去整個一個卡通形象。他在人前從來沒有憂傷過,他是一個典型的、快樂的日本老頭。

荒木經惟簡曆
     荒木經惟,1940年出生於東京平民區。1959年進入國立千葉大學主修攝影與電影。1963年,從工學係攝影專業畢業,進入日本著名的電通廣告公司任廣告攝影師。1964年獲得日本攝影界的殊榮———第一屆“太陽獎”。1999年成為太陽獎的評委會主席。他從1971年自費出版了以新婚旅行為題材的成名作《感傷的旅程》以來,發表了大量作品,出版了200冊以上的專題攝影集,名聲越來越大,成為目前日本最具國際影響的攝影家之一。著名導演竹中直人的電影《東京日和》正是以荒木經惟和妻子陽子的故事改編的。
     荒木的父親是一名木屐製作工人。他的第一張照片是6年級的時候參加學校到日光市的旅行時使用父親借來的一台相機拍攝的,照片拍攝的是日光的東照宮。1965年拍攝了影片《山池和他的兄弟瑪布》,引起了太陽獎評委的注意。1971年與電通的美女陽子(Yoko,1947-1990.1.27)結婚,1972年離開電通。1988年與其他兩個人合夥成立了自己的工作室———Aat Room。
     1992年,在《瘋狂圖片日記》展覽中被控展示淫穢照片,被罰款30萬日元。1993年11月,國家警察局在東京澀穀的帕克畫廊,以銷售被認定為淫穢出版物的荒木作品集《色情》為由,警察沒收了所有餘書。這本書裏的作品就是他1992年在澳大利亞舉辦的《荒木的東京》攝影展的參展作品。澳大利亞的出版者對這本書在紐約和其他地方引起轟動卻在日本遭禁深感困惑。
 荒木經惟是一個出版攝影集很多的攝影師,也是一名日本著名攝影家,他同時也是一名頗受爭議的攝影家。他作品中的裸體、生殖器、施虐受虐狂的裸體、年輕女孩的裸體……這些給他招來了很多麻煩事。他甚至有一幫稱為“荒木經惟部落”的攝影師追隨者。人們既愛他又恨他,包括他的作品。他天資聰穎,是一個快活有趣的攝影家。他“瘋狂教授”般的發型為他平添了一道非凡的個性色彩。
     荒木經惟曾舉辦過難以計數的攝影展,作品被很多國內、國際美術館和博物館收藏。1994年獲日本室內設計論壇大獎;1991年獲第7屆東川町獎;1990年獲得日本攝影學會Shashin-no-kai獎;1964年因作品《山池》獲首屆太陽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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