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北大刀刃 千秋和合石

2007年1月2日, 今年第一次的山嶺行, 重走南北大刀刃 (應為帶山字旁的刃, 可是文學城裏沒這字), 穿越和合石墓群, 多雲帶雨, 寂寥蒼穹, 山路不長, 人生苦短, 歎總是悟得太晚, 空白了少年頭......

擱了這麽久, 還是找不到靈感續筆。

第一段山路迢迢, 不過五公裏多一點, 在公路上看這大刀刃, 由南到北, 似乎雄關漫道, 乘車到嘉道理農場, 在公路對麵跨過石板橋就進山了, 拾級而上, 氣喘噓噓登上第一個山頭, 360度景觀就全在你的眼裏了, 一邊是窄狹的林村穀地, 一邊是開濶的八鄉平原, 回首對麵山就是觀音山, 上周從嘉道理農場想上沒上成的, 現在看起來已經顯得很小了, 全因這觀音落在香港最高的大帽山的懷抱。抬頭望, 就是開篇第一張相, 有點路漫漫的感覺, 還要先下山穀再上山頭, 少不了要自我鼓勵一番。

登上第二座山頭, 便開始沿山脊崎嶇而行, 兩邊都是峭壁陡坡, 也許就是這段“險徑”造就了大刀刃這個令人卻步的山名! 要在大刀刃上行走, 好像需要多大的膽魄和真功夫! 曾看過一些遊記借題發揮, 虛造聲勢。其實不然, 這刀刃不長, 還有個“山”字相伴, 隻有兩三個點較窄, 要注意亂石絆腳, 除了偶遇大風, 走起來還是很安全的。翻過三兩座山頭, 便到了南大刀刃山頂, 遠景令人心曠神怡, 但標高柱旁的垃圾桶溢满, 垃圾遍地, 沒想到北大刀刃山頂也是如此, 風一起兮飛滿山, 大刹風景。看來香港人的環保意識還是比較薄弱的。   

   

   

   

   

從南大刀刃到北大刀刃起伏不大, 一路冷冷清清, 風起雲走, 淫雨驟降, 平添幾分悵然。披上風衣疾走, 沒多久就見到了五公裏指示牌, 再往粉嶺或和合石還有五公裏的路程, 有點納悶, 都進山三個多小時了, 怎麽才走了五六公裏?

讓女兒選擇走粉嶺, 還是去和合石, 路程相若, 我上次走和合石墳場就有一種強烈的震撼, 女兒選擇了和合石, 也想試試震撼的滋味, 我們就直上風雨亭, 細雨中透過小亭品味著四周的煙雨山色, 前麵不就是龍山、九龍坑山、犁壁山和黃嶺!林村村落、大埔和康樂園, 船灣淡水湖大壩、赤門海峽和馬鞍山, 一切都那麽熟悉又那麽陌生, 那麽親近又那麽遙遠......

   

不消半個小時便進入和合石墳場,  墓碑密密麻麻, 一個挨著一個, 星羅棋布, 越走得深入, 規模越大, 路邊山坡, 山丘穀地, 見縫插針, 無處不是一塊塊的墓碑, 多按年份劃分, 或按被山泥衝毁重建的群體, 看上去規劃管理得井井有條。

才午後三四點鍾, 卻已天地昏暗, 四周無人, 墓塚鋪天蓋地迎麵而來, 偶有工程車悄然駛過, 雖然沒有萬戶蕭疏鬼唱歌的驚悚, 也會在你的心裏猛猛地來一下子震撼, 走進兩個墓地看了看, 就沿著車路一直下行, 女兒突然發問, 若百年歸老後我願意呆在這樣的地方嗎, 我毫不猶豫答道不願意, 在香港活著的時候住的地方狹窄, 死後何苦再來這裏擁擠, 分享悲涼, 不如將我的骨灰撒在山裏或埋在蚺蛇尖, 讓我的靈魂隨風逍遙, 恣情山水, 豈不快哉!  

   

   

   

林風呼號, 更添幾分淒厲, 天地蒼茫, 人生如滄海一粟, 多少感慨, 都會掩沒在黃土之下。一個多小時才能走出墳場, 鶴壽延年的石雕座落在墳場的出入口, 笑看這進進出出的靈魂和肉身。來這裏多走一趟, 可能會少一分震撼, 多半分悟性, 信不信由你。

出得山來, 一場大雨劈頭蓋腦, 好在離巴士站已不遠, 就當作一次洗禮, 濕淋淋地跳上巴士回城, 可心頭的震撼會令你久久難以平靜...... 

    

   

 

九日山人 補識於2007年3月5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