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永玉先生談恩仇

最近在讀黃先生的自傳。講起自己是鳳凰鎮的人。然後說那裏的人的特點就是報恩和複仇。 他說，恩仇是天大的事，怎麽一笑就泯了呢？

我聽上去很吃驚。但覺得很人性。先不去講道德的高度，因為我們中國人的道德高度是為英雄們定的，很難做到。

說起複仇，在年輕的時候，我生點小氣偶爾想著報複可是轉眼就忘了。關於複仇最深的印象是兩個人， 一個是基督山伯爵，我們多數的讀者都把他當作正義的化身。能說他是邪惡的嗎？ 他若出獄以後不複仇就是個更高的境界嗎？ 還有一個人就是我最崇拜的女人施劍翹。她為父報仇花十年功夫刺殺孫傳芳。她自首後，連當時的普通民眾都請願為她赦免。自然生命中的某個階段是有大過生命本身的大愛和對公正的渴望的。

我開始徘徊於人性的天然和宗教的信條之間。迷惑了啊。

[朱才噲]

是的。

[王平常]

現在這一切也可以做到。隻不過，我們對幸福的定義變了

[朱才噲]

曾幾何時，有這麽一本閑書在手，感覺真是自由自在極了， 就像擁有了一切讓人滿足。
平常, 你曾經是個又幸運又幸福的小姑娘。

[王平常]

好像還有一種刊物叫《智力世界》，香港人的。繁體字，而且帶著閩南的味道。裏麵的許多謎語是猜不出來的因為跟香港的文化很靠近。 還有一些雜誌是我爸爸收存的叫《知識就是力量》，是直接從蘇聯的雜誌翻譯過來的。我最喜歡的是《人物》。 裏麵有很多好故事。記憶比較深的是一個舞蹈家叫陳愛蓮的。她寫得很好。後來也有資華筠， 刀美蘭的， 不過陳的比較感人。

下次回家要查看一下它們還在不在了。 我喜歡許多次重複地讀一本書或一篇文章。好的作品總是可以重複來讀的

[王平常]

是啊。好多中外著名的故事在那個畫報裏麵。記得最清楚的是王子雕像和小燕子的故事。 王子雕像矗立在城的最高處。他看見民眾在受苦，就讓棲息在身上的小燕子叼著自己身上和頭上裝飾的寶物去救濟窮人。最後他把兩顆用來做他眼睛的寶石也奉獻了。

還記得那時黑白的連環畫，不知道為什麽，故事卻是有色彩的，比方說他皇冠上的大寶石是紅色的。而做他的眼睛的寶石是碧藍色的。。。。

很美好

[朱才噲]

是木版畫家M. C. Escher的作品，拿來當照片貼. 不過這人看上去悶悶的。

《連環畫報》的回憶實在太好了。

[王平常]

是的。

對了，你的照片讓我想起一個很小的時候家裏存放的刊物《連環畫報》， 好像是畫版畫的方法。

[朱才噲]

女子剛烈的時候，也很淒美，就像聶政的姐姐聶荌， 感動人心。

[王平常]

赫赫，因為男子的韌性遠比剛性差。

[朱才噲]

古今中外，女子報仇， 往往比男子堅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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