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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天空裏的一片雲,偶爾投影在你的波心......你有你的,我有我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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坦東之旅

(2006-10-21 11:25:53) 下一個

坦東之旅

 

今年的雨季接近尾聲了,我們計劃在雨季結束之前進行一次對野生動物園的旅行。到了旱季各種野生動物就會遷徙到別處覓食。我們決定在1218日這天開始旅行。

由於旅程較長,道路難走,野生動物多,為了安全和節約時間,我們租用了Mwanza一家旅遊公司的車(司機兼向導),此車是六缸TOYOTA越野吉普,車上配有遠程電台。

18日早上800,我們一行四人出發了(除了我另外三人分別是李飛、黃奇勝、尚景明)。840我們由Serengati西門進入野生動物園,開始了為期四天的坦東之行。從地圖上看出,這次旅行全程500多公裏,前後要經過三個野生動物園,最後到達Kilimanjaro山。

進入Serengati野生動物園,到處是一眼望不到邊的草原,中間點綴著稀疏樹木,這就是Serengati平原。車子在草原中穿行,走的是一條簡易旅遊公路。聽說為了保護環境這裏才沒修瀝青路。汽車行駛不到二十分鍾,兩邊便出現了野生動物。首先看到的是斑馬和一種頭像牛身像馬的動物,我們稱之為角馬。他們悠閑地在路邊吃草,根本不把我們放在眼裏。車子緩緩向前行駛,動物越來越多。一群長頸鹿出現了,有兩隻還站在路上擋住了我們的去路。我們都要下車和它們合影,司機警告我們不許下車,不然有危險,另外也是為了保護動物的生活環境。我們隻好打開車頂上的天窗,一邊觀看一邊拍下一些美麗的照片。那兩隻長頸鹿終於讓道了,我們繼續往前走。我們還看到了黃羊、羚羊、鹿、野牛、野豬等,它們一類一群,數量有幾隻到幾千隻不等,有的離我們很近,甚至隻有幾米遠,但他們一點也不害怕,這裏充分體現了動物與人的和諧與友好。看到這裏的環境保護得這麽好,我明白剛才司機不讓遊客下車的原因了。

車子拐了幾個彎在一條小河邊停了下來,河水在彎處形成一個潭,裏麵居然有數頭河馬和鱷魚,水很髒,飄散著腥臭的氣味。河馬屬於晝伏夜出的動物,此時他們都在水中間休息,隻露出腦袋。鱷魚是一種比較狡猾而又凶猛的動物,平時在水邊一動不動,守株待兔,一旦有動物來到他們的捕獵範圍內,就突然襲擊,一般的動物是很難逃脫厄運的。我此時為岸邊的動物們捏了一把汗。

       車子穿行在一望無際的大草原上,到處是一片蔥綠,中間有各種動物在覓食,上麵是藍天和白雲,好一幅自然風景圖,真可謂:人在畫中遊。

       中午12:00我們穿過了Senrengati野生動物園,緊接著進入Ngonogo野生動物園。稍作休息後我們繼續前進,這兒的草明顯比Serengati稀些,地形變化也大了,遠處漸漸出現了山。這裏好像剛下過雨不久,路上有不少地方有積水,很多動物到水坑裏喝水,車子來了也不讓路,按了一會喇叭它們才懶散地慢慢走開。前麵有幾輛車停在路邊,遊客都從天窗裏探出頭來拍照。我們走近一看才發現有幾頭獅子在路邊的草叢中睡覺,離我們隻有十幾米遠,它們居然沒有一絲驚慌,顯得那麽安詳、自在。前麵不遠處(20多米)成群的斑馬、羚羊等食草動物也在悠閑地吃草,它們肯定也發現了獅子。我感到很納悶,向導解釋說:獅子吃飽後即使獵物送到它們嘴邊也不吃,而那些食草動物也有一定的安全距離,從不越雷池一步。於是我聯想到人,人應是最貪婪的動物,常常是“吃了碗裏看到鍋裏”;“欲壑難填”。如今高度發達的社會裏到處是爾虞我詐、勾心鬥角,難怪不少人都想回歸自然。

       車子開始爬山了,山不太高,車隨著盤山公路盤旋而上。兩邊野生動物明顯少了,家畜漸漸多了,並且有不少全身穿著紅衣服的馬賽人,他們個個手拿木棍,腰間佩刀,耳朵被割得隻剩個耳廓。路邊還有不少馬賽人的寨子,說是寨,其實很簡陋:四周用荊棘圍一圈,中間搭著幾間不到兩米高的草房往往可以住著幾十人。“馬賽”實際上是譯音,英文裏稱:Maasai。他們目前是世界上最落後的人種之一,過著狩獵、遊牧的部落生活,有的現在還食生肉,飲畜血。與外麵發達的世界形成了鮮明的對比。我突然想起幾個月前看過一本介紹Serengati的文章,裏麵有不少介紹馬賽人的片斷。Senrengati當地語言意思就是馬賽人居住的地方,很久以前,這裏居住著很多馬賽人,它們的衣服很簡單:男人都用一大塊紅布把身子一圍就成了;而女人隻不過換個顏色而已:她們圍身子的布是藍色的。其實男人穿紅布,佩腰刀是為了狩獵和防身,但我始終搞不懂他們個個耳朵中間都要割掉。馬賽放牧的牛羊和那些野生動物有時夾雜在一起吃草,我們很難分清,想起來怪好玩的。我相信他們最開始飼養的牛羊是狩獵時抓回來的野生動物豢養轉變過來的。

       下午1400我們到達了山頂。站在山頂回首望去,整個野生動物園展現在眼前:像是一片綠色的海洋,在視線的盡頭和天際連成一片。轉過身向前放眼望去,是一個景色更美的大盆地,盆地四周被群山包圍,麵積大概有200平方公裏,中間是一個天然湖泊,各種鳥兒在水中遊戲,岸邊是水草茂密的草地,各種野生動物在草地上覓食、遊玩。遠遠望去整個盆地像是中間鑲著一麵鏡子的綠色大地毯。四周的群山不高但很陡峭,並且幾乎都是一樣高,顯得很整齊,山上生長著各種茂密的樹種,群山給盆地形成了一道天然屏障。我們讚歎自然界居然給了人類如此美麗的造化!向導看出了我們的迷茫,於是向我們解釋道:這是一座死火山,很久以前,火山噴發後形成了這個盆地。此盆地已被聯合國自然環境保護組織列為人類自然環境文化遺產。

       車子順著陡峭的盤山公路緩緩而下,此路既彎又陡且窄,坐在車裏心裏像是有十五個吊桶七上八下的,總感覺車子要翻下山去。兩旁全是密不透風的樹木,灌木居多,各種不知名的鳥兒在樹中飛來飛去,顏色各異,大小不一,鳥叫聲不絕於耳,仿佛是在歡迎我們的到來。車在路邊停了一下,向導說:Please look, this is the expensive Blackwood .”我們不約而同地望去,原來這種貌似國內桐樹的家夥就是稀少名貴的黑木!樹葉橢圓形,不大,樹幹和樹冠都不規則,很難把它的外形和身價聯係到一塊。黑木是世界上稀有的名貴樹種,它質地堅硬,密度大於水,故它也是樹中唯一能沉於水的樹木。

       進入盆地後,我們仿佛來到了世外桃源。一馬平川的盆地草美水豐,這兒的動物種類比外麵的還多,除了在外麵看到的那些動物外,我們又看到了大象、鴕鳥、犀牛、豺、火烈鳥等。這兒的大象個頭比較大,總是成對或一家出現;駝鳥足有兩米高,也總是成對出現。駝鳥的翅膀已退化,身體也太重,所以它們飛不起來,但是它們卻是長跑冠軍,時速可達到70公裏以上。火烈鳥的羽毛呈火一樣的紅色,並切常常群居。遠望去湖中的火烈鳥像是燃燒的火炎。車子圍著湖邊轉了一圈,幾乎每走幾十米都可以發現不同的動物,它們大都是一類一群,在草地上覓食,雖然也有獅、豺、豹等食肉動物,但我們今天沒發現動物之間的獵食和殘殺,相反它們相處得卻很和諧。

       天上的雲在太陽的照射下在草地上投下片片陰影,陰影隨著雲兒在草地上慢慢移動。柔和的風吹得人暖洋洋的,感覺仿佛回到了國內的春天。可惜這裏不讓隨便下車,不然我們可以躺在柔軟的草地上好好享受一下這裏的藍天、白雲、和風和綠草。太陽緩緩西斜,風兒也變得有些涼了,遊人漸漸離去。在向導的再三催促下,我們戀戀不舍地離開這塊美麗的“世外桃源”。上山的路依然很陡,有的地方司機不得不換到一檔。司機把車徑直開到旅行社事先安排好的一家山頂賓館。進了賓館才發現在這樣偏遠的地方居然還有如此漂亮幹淨的賓館!一天的疲勞隨著衛生間的熱水一洗而去。打開窗戶,簡直讓人驚歎不已:剛才我們遊玩的盆地整個展現在眼前,真可謂盡收眼底!此時的盆地在金色的夕陽下顯得更加嫵媚、動人,我久久不願收回視線,直到視線漸漸模糊,黃奇勝喊吃飯,我才關上窗戶。

       賓館的餐廳很大,地麵和牆壁全用考究的木料裝修過,牆上掛著各種動物的頭像,讓人有種置身大自然的感覺。此時我才發現,在這裏就餐的除了我們幾個黃種人外全是白人,難怪歐美人富裕,喜好旅遊,活得自由瀟灑。餐廳有自助餐也有炒菜,我相信這裏的炒菜遠不及中餐館的,這裏沒有中國白酒,我們要了幾瓶Heneiken啤酒,邊吃邊聊,大家白天的興致一點沒減。

       晚飯後有個演出,是東非雜技團的,雜技演得不怎麽樣,但他們的樂器倒挺別致。

       為了更接近自然,睡覺時我把窗戶打開。夜晚的山風有些冷,蓋著毛毯還有些涼,帶著白天的美好回憶慢慢進入了夢鄉。

       19日的行程是去一個湖濱公園,然後趕到Arusha。早上800,司機準時把車開到賓館門口接我們上路。清晨的空氣格外新鮮,夾雜著各種植物散發的清香。車子隨著山路蜿蜒而下,路旁的樹木高大挺拔,樹上垂下很多藤狀植物,樹幹上長著很多苔癬,我們好像進入了原始森林。司機的一個急刹車嚇了我們一跳,原來在拐彎處,路上突然出現了兩隻貌似鹿又比鹿大的動物,差一點被我們的車子撞上。等我們回過神來,那兩隻不知名的動物已逃之夭夭,不然可以拍張照片留作紀念。

       出了Ngonogo公園是一條新修的瀝青公路,雖然也是雙車道,但路麵平整,路肩寬闊,邊坡、邊溝順暢,在這裏見到這樣的路真是難得。向導解釋說這是日本的一家公司修的。

       上午1000,我們來到了Lakemayara自然公園,此公園跨越東非大裂穀的一部分。Lakemayara公園不同於前兩個公園:它的植被異常茂密,裏麵是一個一眼望不到邊的湖泊。此湖應該就是Mayara湖,湖邊長著許多水草,水裏棲息著許多不知名的鳥兒,還有鱷魚和河馬。湖邊草地上有許多食草動物在放牧。讓我們感到奇怪的是:湖邊很大一片地方裏麵的樹木像是被野火燒過一樣,隻剩下光禿禿的東倒西歪的樹幹,顯得很是淒涼,與遠處的美景極不協調。這裏的狒狒和大象特別多,狒狒是一種比較聰明的動物,一大群狒狒攔住了我們的去路,有的還想跳上車子。我們扔下一些餅幹,狒狒以及快的速度準確地接住,這一下可壞了,眾狒狒紛紛圍攏過來,我們趕緊關緊車窗,三十六計走為上。剛逃過“一劫”,又遇到兩頭大象擋住去路,它們好像是發怒了,衝著我們走過來,司機不得不把車子往後倒退幾十米,直到它們威風凜凜地走開我們才繼續前進。這兒的樹真叫人歎為觀止:大的直徑有兩米多,小的如指,樹中長樹,有的如蓋、有的如傘、有的樹枝相互交錯、如蒼龍盤旋、有的被古藤纏繞,仿佛快要被捏斷了,形態各異。好一幅“古藤老樹昏鴉,小橋流水動物家!”

       由於Lakemayara很大,裏麵的動物也都是見過的,我們無心在此久留。下午1500我們離開了Lakemayara自然公園,驅車趕往另一目的地——Arusha。到Arusha的路也是小日本新修的,還不錯,140公裏的路程不到兩小時便到了。

       Arusha是坦國第二大城市,座落在Kilimanjaro山下,緊鄰肯尼亞,是一座風光旖旎的旅遊城市,許多聯合國組織在此設有機構。相比之下,Arusha確實比其他城市美:建築物雖不高,都很緊湊,並且大都是仿西方國家那種多脊尖頂的;街上各色花草競相吐豔。按旅行社安排,我們住進了全市最好的五星級賓館——Impala。賓館有大型停車場、遊泳池和花園。

       我們本想到市裏轉轉買些東西,發現好多大一些的商場都關著門,突然想起來了今天是星期天。說到這裏我不得不解釋一下:非洲雖窮,但這裏黑人的思想絕不落後,好多事情都模仿西方發達的國家,周六和周日不工作,喜歡吃西餐喝咖啡,就連坦國的國語也是模仿英語由26個英文字母組成的。仔細想想有點“東施效顰”的味道,不過反過來想想,我們中華民族真可謂勤勞的民族,好多人總是一年忙到頭,做生意的越是節假日越是忙,就連春節也不放過。唉!中國人活得真累。

       跑了兩天確實有些累,我們合計到晚上一定要找個中餐館好好放鬆放鬆,一問才知本賓館就有中國菜,到餐飲部一看還有個中國廚師。講明來意後,廚師倒也挺直爽的說:本市有兩家中餐館,一家是上海餐館,菜做得不錯;另一家是四川餐館,很一般。於是我們直奔上海餐館。來到上海餐館就有種回家的感覺:首先是“上海餐館”四個大字和倆個大紅燈籠最惹眼,其次是裏麵的設施全按中國人的愛好布局的。好一陣寒暄後,我們要了幾個地道的中國菜和一瓶二鍋頭,菜做得的確地道。酒足飯飽之後已是晚上1100了。

       20日,我們要去我夢寐已久的地方——Kilimanjaro山。Kilimanjaro山距Arusha70公裏,早上800我們準時出發了。車子往東行了不久便能看見一座高聳雲端的山峰,向導介紹說,這不是Kilimanjaro山,而是梅魯火山。從地圖上看是有這麽一座山,海拔4566米。我們繼續前進,走了不到半小時,一座更高大雄偉的雪山映入眼簾,這才是Kilimanjaro。遠遠望去,山頂的積雪在太陽的照耀下格外耀眼,雲霧在山腰飄蕩,像是一條巨大的白色帶子。雪峰離我們越來越近了,選了一個位置讓司機把車停下來,大家紛紛拿出相機拍個不停。

       中國有一句俗話叫“看山跑死馬”。此話說得很有道理,明明雪峰就在眼前,可是我們的車子跑了半個多小時還沒到達山腳。上午930我們終於來到了山腳登山口處。當地政府在這設的有管理處,管理處有規定。不是隨便就可以登山的,登山者除了要買門票外,還必須要找個向導,另外有肺心病者禁止登山,登山路上共設有三個營地,登山者每到達一個營地必須要登記,進出山門也要登記。沒想到登山還這麽煩瑣!來之前從資料上我已了解到:此山海拔5895米,為非洲第一高峰,山頂終年積雪,自山腳至山頂氣候呈夏秋冬分布,植物也是一個氣候帶一個樣。

       同事們望而生畏,都不願受這樣的洋罪。我的態度很堅決,一定要登此山!後來黃奇勝被我感動了,決定和我一起登山。於是我讓李飛和尚景明回賓館,下午1700讓司機再開車來接我們。因為我們的行程已定,明天還有安排,所以晚上非得趕回賓館。由於時間關係,我今天計劃隻到達第一個營地便返回來。第一個營地距山腳12公裏,垂直高度2000米。

       上午950,我們買好門票要了一個向導,開始登山了。剛開始的幾公裏路比較平坦,走起來較輕鬆,我們走得較快。登山路是經過人工修整過的,隻有一米多寬,兩邊用樹木攔著,路邊零星地長著各種好看的不知名小花。路是在原始森林裏穿過的,兩邊的樹木異常茂密,都是那種熱帶雨林樹種,看起來有的樹時間很久了,都老死掉了。樹的形態各異,有的異常高大,直徑超過兩米,高達20多米。樹幹上大都纏著藤類或長著青苔,走在裏麵感覺很涼爽。由於樹太稠,裏麵的光線很黯淡,給人一種陰森恐怖的感覺,不過各種不知名的鳥兒委婉動聽的歌聲又給了我們一些安慰。不知什麽原因,我們一路上居然沒遇到其他登山者,隻遇到下山者。我懷疑走錯了路,可向導一再說沒錯,我們也就隻好繼續前進了。山路漸漸變陡了,我們前進的步伐也隨之慢了下來。為了方便行人,很陡的地方用樹木做成了台階,每隔一兩公裏設有長椅和廁所,還有專用垃圾箱。沒想到這裏為遊客考慮得還很周到的。

       天漸漸暗了下來,透過上麵樹枝的縫隙發現天上烏雲翻滾,不好,要下雨了!此時已是1130,問向導我們已走了八公裏,再有四公裏就到達第一個營地了。我問黃奇勝咋辦,是立即返回還是繼續前進?黃奇勝不置可否,我們是徒手來登山的,無論前進還是後退都難免淋雨,何況我們離第一個營地不遠了,不能退卻!我給黃奇勝打氣:“老黃,咱們再努一把力就到了,無論如何咱們也要爬到第一個營地!Let’s go!”。在我的鼓動下,他也隻好跟在後麵繼續前進。雨說來就來了,一會就是電閃雷鳴,狂風大作,豆大的雨點劈頭蓋臉地砸了下來。急忙之中我們在路邊找了一棵大一點的歪脖子樹躲雨,雨越下越大,樹還是不夠大,冰涼的雨水順著樹幹滑進我們的衣服裏,一會的工夫我們都成了落湯雞。本來就不熱,經雨水一淋,渾身凍得直打囉嗦,實在是狼狽極了!看來雨一會是不會停的,這樣下去人是要生病的,必須運動起來。我想了一個一舉兩得的辦法:繼續趕路,並且要加快速度。於是我率先邁開大步向前走去,一會兒,我就把老黃遠遠的甩在後麵。雨持續了一個多小時才停下來,濕衣服貼在身上真不好受,幹脆扒掉拿在手裏,反正也沒人看見。

       山路越來越陡,此時我才意識到,經過這一段劇烈運動,也不覺得冷了,並且走了好長一段路。我停下來喊老黃,居然沒回音,管他呢,反正有向導跟著他。我繼續前進,兩邊的植物明顯變得稀少,並且都是那種很小的樹種,我知道離第一個營地不遠了。既然目標近了,走起來步子也輕鬆些。

       下午130,我終於到達了第一個營地。營地建在一片開闊地方,說是營地,其實隻是用鐵皮瓦搭的一個大概有十多平房的房子,裏麵有登山管理處派的四個黑人在值班,唯一一個現代一點的東西就是一部電台,是用來和其他營地聯係的。天已放晴,但山上麵全是雲霧,根本看不到遠處的景物,更別提看雪峰了。有些東西就是怪,在遠處可以看清楚,到了眼前反而看不清了。趁著等老黃的時間,我可以盡情欣賞四周的景色。這裏的植物更加矮小,並且它們都是隻有樹幹沒有側枝,葉子全是鬆一樣的針狀的。在往上一點幾乎沒有什麽植物了,這裏大概就是介於秋季和冬季的氣候過渡帶吧,四周散發著一種濃烈的鬆油一樣的芳香氣味。山上的風像國內深秋的一樣涼,淋濕的衣服還沒幹,停止了運動,我又開始瑟瑟發抖起來。老黃氣喘籲籲地跟著向導上來了,跟在他後麵的是一個年輕的高個子白人小夥子,一看人家的裝備我們自己就笑了:他自己背個大包,另外還雇個向導幫他背個更大的包,裏麵裝的全是他的個人登山用品,他的雨衣也很特別,從頭到腳包括背包都遮在裏麵。通過交談才知道,小夥子來自美國,名叫Tuomasi,是一位登山愛好者,他用了兩天時間準備登山設備。向導介紹說,登上山頂一般的人需要四天時間,下來又需要三天時間,整個旅程需一周。並且山頂空氣稀薄,氣候寒冷,體質差的人上去要帶好氧氣、棉衣和食物。看到我們赤手空拳的狼狽相,Tuomasi有些迷惑。我解釋說,這次我們本來沒打算來爬山的,況且隻有一天的時間,隻是想到第一個營地看看,下次準備好了再來爬到山頂。

       時間不早了,我們必須立即下山,不然天黑之前趕不回去。正要走,向導提醒說:“Book,please!”突然想起來,每到一個營地是要登記的。登記後,我順便翻開登記簿瀏覽一下發現:這裏的值班人員每天要記錄當天的溫度、氣壓等天氣情況和登山者情況。現在的溫度隻有攝氏14度,最冷時才3度;近幾個月的登山記錄顯示,來登山的大都是歐、美發達國家的,僅發現有兩個小日本和兩個香港人。於是我自豪地對老黃說:“老黃,我們應該感到高興、自豪,亞洲人在坦國的不少,但能到這兒的極少!”

       下午1430,我們開始下山。由於寒冷,我幾乎是跑著下山的。一路上遇到很多白人登山者,個個都是全副武裝的,我才明白早晨我們來時太早,所以沒遇到其他的登山者。1720我終於回到山門,接我們的車早已停在那裏。司機笑著問我累不累,這時我才感覺到饑餓、寒冷和疲勞一陣陣襲來。坐在車裏,關上窗戶,打開空調,隨著暖風地吹拂,感覺才好一些。又等了20分鍾老黃才下來。汽車迎著金色的夕陽向Arusha駛去,路上我們回過頭再看Kilimanjaro時,一座巍峨的雪山在夕陽的照耀下顯得異常美麗。別了,Kilimanjaro,今天沒征服你,但不等於放棄,有機會我會再來的。

       晚上躺在床上才感覺到兩條腿又酸又疼,好像不屬於我了。這種感覺後來一直持續了四五天。

       21日的日程安排比較輕鬆,主要是逛逛街,買買東西,然後去Kilimanjari機場乘飛機回Mwanza。我才懶得逛街呢,躺在床上一直睡到930。由於回去的路程太遠,路又不好走,我們來時就讓旅遊公司預訂了到Mwanza的機票。Kilimanjaro機場不大,但比較整潔。由於這裏是坦國重要的旅遊區,有國際航班在這裏起落。我們坐的是那種隻能坐十個人的小飛機。坦國有不少這種小飛機和簡易機場,從另一個角度說這也彌補了此國陸上交通不便的不足。下午1300我們抵達Mwanza機場,公司的車早已等在那裏了。

       為期四天的旅遊結束了,有趣又刺激,讓人回味無窮。

 

                                                         20041231Bukob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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