歲月如歌

踏如歌行板,看歲月匆匆... 七月煙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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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1 張一可

(2024-05-06 01:52:24) 下一個

 

 

我在莊子裏貓冬,師父夜夜流連紅袖招花魁,回府了後院都不進,京都的風言風語也越來越多了。

蔣婉柔隔三差五的到前院去跟師父鬧一回,她熏了我身上的藥香,郡主府的人平日裏也都不敢抬頭,所以糊弄的全府上下都知道夫妻不睦。

郡主,你就不怕駙馬真的和你離心?半夏問我

怕什麽,髒了再換一個就好了,我笑道

不會吧,公子看著也不像那樣的人。她說

你是操心駙馬還是蘇二,要不然我讓駙馬幫你盯著蘇二,反正他倆現在天天在一起。我說

郡主說什麽啊,我和蘇二沒關係。半夏紅著臉說

男人,你不要把他當回事兒,他就會把你當回事,不要戀愛腦!我說

那是你現在有資本,男人其實沒有也可以,子嗣一定要有,要不然女人在這世上很難立足。半夏認真的說

哦,子嗣有啥用?我想子嗣最多可以幫我收屍,老趙也可以給我收屍。

子嗣是你在這世上的依靠和希望啊。半夏說,我想師父肯定也是這樣想的,所以舍了元神也要為我求個子嗣。

晚上師父來了,冒著風雪,沒有坐車騎馬來的,他那個馬車太顯眼。在外屋裏暖了好久,才進了裏屋。我拉著他的手摸了摸,還是冰涼。

別來了,過完年我們就走了,這一來一去的小心凍壞了。我說

想你了,師父說著摟住了我,把頭埋在了我的頸窩裏,真好聞,我現在一天不聞你身上的味,感覺丟了魂一樣。

唉,師父你陷進了一個怪圈,自古無情笑多情。我給師父一個溫暖的抱抱。

就是因為了然一身了萬年,才求得這一世的圓滿,我想清楚了,我覺得人間值得。師父說

不值得,傻子才不做神仙要來凡間受苦。我說著推了師父一下,師父居然有胸肌了,我的手在他身上亂摸。

師父,你整日在花魁的房裏擼鐵嗎?腹肌都有八塊了。我笑道

別亂摸,我不擼鐵還能幹嘛,最近煉得越來越好了。師父抓住我的手

嗯嗯,還可以做點別的運動。。。師父親住了我的嘴,狠狠的咬了一口。

沒良心,他啞著嗓子說。。。屋外風雪交加。。。

上元,京都的大小鋪子掛滿了彩燈,大街小巷都是燈火璀璨,花影繽紛。紅袖招更是掛滿了一街的燈謎,吸引著才子佳人奪個頭籌。

上元節最大的八卦就是南安郡主的駙馬贏了最大的一隻花燈,送給了新晉花魁花無漾,被南安郡主當街賞了一巴掌,夫妻反目。

翌日,駙馬就隨四海商會的船隊離京了,一個月後,我們回了清秀山。師父沒想到我孕反這麽嚴重,一直都沒有好轉。回清秀山後,他和老趙兩個就開始研究我娘留下的食譜,一直到我生,都沒有出過山。

六月,我生了一個兒子,除了瘦成了紙片人,其他還算順利。我兒子和我一樣不吃人乳,就衝著那個孕反,師父早有預判,養了一頭奶牛,他雖然沒有虎乳吃,但是一樣也長得壯實。

兒子生下來就被老趙帶著,我師父一開始擔心老趙屍王的氣場。結果他兒子是個奇葩,他怕熱,六月的山裏也是潮熱的,老趙那陰冷的氣場反而讓他十分舒服。

我和師父都不明白,為什麽他能適應老趙的氣場,他確實隻要待在子虛觀就不哭不鬧的。而我身子太虛了,也沒勁帶他,師父忙著幫我康複,老趙就成了男媽媽。

滿月的時候,我大哥和二哥來了。他倆每年都有半年時間在外遊曆,經常不在京都,四哥也不會有疑。

二哥看著搖籃裏白白胖胖的小子,滿月的孩子長開了。他長得像我,我長得像我爹,我有時候看著他時間久了,忍不住心裏疑惑,我好像生了一個爹似的。

大哥和二哥現在的表情也是這樣的,又驚又喜。

小寶,起名字了嗎?二哥伸出手拉了拉他胡亂舞動小手,那小手就緊緊的抓住了他的食指。

張一可。我說

他叫張一可?張一可?大哥又問了一遍,我點頭,你可以叫他小張,小一,小可,都行。我每次叫他,他的眼睛都亮晶晶的,好像能聽懂。

大哥顫悠悠的從懷裏拿出一個玄色袋子,掏出一張黑色的符籙。小心翼翼的把那符籙放在張一可的手邊,張一可的小手碰到那符籙的時候,那符籙褪去了黑色,變得金光閃閃。

大哥和二哥忍不住都哭了,他們抱著張一可又哭又笑的,一言難盡。

他是我們找了整整二十五年的人,差一點就認為這輩子都找不到的人!二哥說

抱走吧,我說,二哥看了看師父,師父也不在意的點點頭。我師父就是,張一可是他用半條命求來的,可是他也不怎麽愛這個兒子。

師父後悔了,他不止一次的抱著我說,早知道生張一可這麽費勁,他就不求這個子嗣了。

胡鬧!你倆好好看養這個孩子,他是師父的後人,是青城山唯一的傳人。大哥發話了。

張一可和四哥,隻能留一個,我默了默說,一陣山風吹來,桌上的火燭跳躍,半夏上去把燭芯剪了剪,燭火又恢複了平穩。

大哥和二哥都沉默了,他們知道我說的對,但是四哥畢竟是他們親手養大的,他們也不知道千辛萬苦找了這麽多年的人,居然是我兒子。

師父當年臨終的時候,把這張符籙交給我倆說,找一個叫張一可的人,不管這人是男是女,隻要能點亮這張符籙,他就是青城山的傳人。如果找不到,把這張符籙放入青城山常觀道,等待有緣人。大哥慢慢的說

我現在才知道,大哥和二哥為什麽每年都有大半年的時間在外遊曆。張一可還有可能是這世上唯一可以製衡我的人,隻是我爹沒想到他是我兒子。

花廳陷入了死一樣的沉寂,半夏,我喚了一聲,打破這沉寂。

不一會兒,半夏給我拿來了一個白色的陶瓷罐子,我打開那罐子,裏麵躺著一條白白胖胖的蠱蟲,通體透明,身上的血絲流轉。

老趙無聲無息的進來了,他抱起張一可,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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