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送走了劉太醫,再進來的時候問我胎毒是怎麽回事,我說,這是我體質的問題,劉太醫分不清我是中毒還是帶毒很正常。
二哥聽了喜笑顏開,我都很久沒有見二哥這麽高興了。“放心,劉太醫是自己人,這事暫時要保密,你好好養著身子。”
我身子比牛還結實,昨天還打死了一隻老虎,下午還聞著烤肉很香,這會就是吃什麽吐什麽,喝水都吐,好在明天就回去了,等回去讓老趙看看再說。
我不想理師父,背對著他,一夜無語。
早上半夏給我化了一顆百花丹,吃了也吐。忍了忍,吃過早飯就拔營下山了。我在馬車裏沒出來,二哥說我染了風寒,曹芸芸也沒敢靠前辭行。
回了郡主府,我直接去後院找老趙,“就是有喜了,”老趙肯定的說。
“怎麽會?”我到現在才不得不麵對這個現實
“去問你師父,他讓我給你調百花丸的時候估計就想到了。你現在這個樣子,百花丸不要吃了,吃固元丹吧。”老趙說
“吃啥都吐,”我無力的說
“吐了再吃,沒辦法,忍一忍吧,世上哪個當娘的容易。”老趙說道
師父半夜才回暮雪閣,看我坐在床角不吭聲,上來抱住我說,“寶寶還生氣呢?”
“你不解釋一下嗎?”我推開他說
“為了我就生一個,隻生一個。”師父抱著我不放手,
“還有什麽瞞著我?你跟天道換了幾年命?”我越想越不對,師父也沒有王位要繼承,他要子嗣做什麽?唯一的答案就是為了我。
師父抱著我不說話,“你不說,我就回大晏山吃草,再也不出來!”我發狠,我真不喜歡這種被蒙在鼓裏的感覺。
“二十年,”師父親了親我的脖勁說。
“為什麽?為什麽?”我有點崩潰了,我不明白師父為什麽要拿元神換子嗣,如果他有元神,二十年後還可以像老趙那樣修鬼道,他現在什麽都沒有了,二十年後就隻能煙消雲散。
“這是我選的,相信我,這是最好的選擇!別哭!”師父幫我抹眼淚,我想不通,是不是我太笨了。
“什麽都是你選的,你問過我嗎?我是什麽?”我無語凝噎。
“你是我心之所向,是我求了萬年的人!”師父吻上了我的臉頰,“對不起,對不起,相信我!”師父不停的說。
我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麽睡過去的,感覺師父一直在哄我,我哭累了就睡著了。白頭醒來還要裝成沒事人一樣。郡主府裏,除了暮雪閣,到處都有四哥的眼線,我不敢讓他發現我懷孕了。
大哥和二哥也不敢繼續住在郡主府,西遼和北辰的使團也回去了,冬天就來了。
柴新鑫順利的把東夷的邴城滅了,他帶著白芷在邴城做城主,邴城的南宮星位,剛好克製了他的孤煞星,去邴城沒多久,白芷也有喜了,三姐知道後也非常高興,來信說等開春了,去邴城看望他們。
京都的冬天特別冷,好在衣服穿得厚,不顯肚子,但是我們想回江南,上了好幾次折子,四哥都不同意。我一直害喜,全靠固元丹續命,深居簡出,連郡主府的人都見不到我。
師父除了忙四海商會的生意,就是和蘇二他們幾個高門公子打得一片火熱,不是在紅袖招喝酒鬥詩,就是在郡主府大宴賓客,不出一個月,白公子風流倜儻,紈絝浮誇的名號就在京都打響了。
師父這樣吃喝玩樂,讓四哥放了不少心,對我的監視也鬆懈了許多。
這天師父請客,我出去轉了一圈就走了,曹芸芸跟著我也出來了。師父給我做了一個暖閣,用的是火牆,裏麵非常暖和,種了一些大晏山的花草,暖閣裏一派春光。
我懶洋洋的靠在軟榻上,半夏接過我的大氅,我裏麵隻穿了一件軟煙蘿的紗裙。“五姐姐,你這裏暖和,難怪你穿得單薄。”半夏給曹芸芸端了些果子茶點,她拿著吃了一口。
“五姐姐,你知道蔣婉柔,她上個月剛出嫁,這個月夫家就被抄家,全家要流放了。”我腦子裏又想起那個要從一而終的女子。
“她嫁給禦史台的公子,禦史台大夫因為給崔貴妃辦生辰宴出了錯,被皇上革職抄家了,她才剛進門就被下大獄了。”曹芸芸說
我怎麽記得崔貴妃的竹馬就是禦史台的公子,確定不是四哥公報私仇?“禦史台有幾個公子?”我問道
“三個,她嫁的是老三,算是高嫁,禦史台大夫比她爹高了兩個品級,就是命不好,剛過門就攤上事了。”曹芸芸說,
“禦史台家的大公子是不是還沒有結婚?”我說
“是啊,誰也看不上,聽說還惦記著那一位,”曹芸芸說著往皇宮方向看了一眼,她居然也知道崔貴妃的情史,看來蔣婉柔是妥妥的被連累了。
“蔣婉柔才十八歲吧?”我問
“是,和我同歲。”曹芸芸說,京裏隻有家裏寶貝的女兒才會晚嫁,蔣婉柔看來也是在家裏寵大的,我還挺喜歡她那個勇勁的。
“你還不嫁,你爹娘打算留你到多少歲?”我笑說
“五姐姐,這個可好吃了,你吃一塊,”曹芸芸遞給我一塊水果,那是師父為我保存的桃子,他是放在陶罐裏蒸熟,密封保存的,跟我娘學的。
我搖頭,現在是一口都不能吃,曹芸芸雖然沒啥心眼,但指不定她說漏嘴的時候,我現在在任何人麵前都不能露出有喜的樣子。
“我才不嫁人呢,我爹娘也不是養不起我。”曹芸芸說著又吃了一塊桃子,“五姐姐,這個桃子罐現在賣得可貴了,我懷疑京都的錢都讓駙馬賺了,不對,是南明的錢都讓他賺了,四海閣那些衣服首飾都沒有存貨,預定現在都是二個月起,而且賣得好貴啊。”
“他隻會賺錢而已,”我笑了笑說
“何止,他現在和京都四公子齊名,好像風頭更甚呢。”曹芸芸說
“無非是一些吃喝玩樂的事情吧,他怎麽能跟京都四公子比。”我知道師父比什麽公子都強,可是這是一個看身世的天下,四哥如果不是背靠上官家,這皇帝也不可能做穩,師父這種形若浮萍的身世注定不能得到上層人物的眷顧。
正說著,師父推門進來了,“曹姑娘在啊,”師父笑著跟曹芸芸打了一個招呼,曹芸芸臉一下子紅了,她連忙站起來福了一個,“我就不打擾郡主了,”說完半夏將她帶了出去。
師父過來坐在我身邊,“我看她好像進來一會兒了,怕你累著,專門進來看一看。”他拉著我的手,覺得我的手有點涼,拽過我身邊的搭肩放在手上。
“不累,沒有你在前麵應酬的累。”我笑笑說,我就是吃不了東西,人有點懶懶的。
“等過完生辰,我想辦法回江南,你再忍忍。”師父摸了摸我的臉,這兩個月瘦得厲害。
“嗯,你去忙吧,不用管我。”我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