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抬眼望去,隔壁幾個黑衣人正和柴新鑫纏鬥在一起,天樞護著師父站在旁邊。“你們都出去,”說話間我已經一步躍出,來到了師父身邊,伸手攬住師父的腰,從二樓飛身而出,落在了大堂中間的戲台上。
那些黑衣人見我掠走了師父,馬上也從二樓飛了出來。蘇二和曹芸芸他們在一片驚恐聲中,下樓跑出門去。
我一手扣住師父的腰身,一手抵擋著撲上戲台的黑衣人。我發現這些黑衣人招法亂七八糟的,有用劍的還有使刀的,看著凶悍實則不堪一擊。
不到片刻,四個黑衣被柴新鑫和天樞解決了,剩下一個我讓他走了,柴新鑫跟著去了。我低頭看了一眼師父,他斜依著我,鼻息紊亂,師父中毒了。
我帶師父回府了,讓天樞和柴新鑫處理梨園的爛攤子。師父中了軟香散,不知要睡多久,回到暮雪閣,我用水化開了一個解毒丹喂給了他。
“師父,你怎麽得罪東夷人?”我看師父在榻上轉醒了,那軟香散裏有一個配方隻有東夷人用。
“啊,原來是東夷人,”師父若有所思,“明日宮宴你就知道了。”我看師父累了,也沒說什麽,讓他睡了。
出了門,剛好柴新鑫回來,“那人追到東城門咬舌自盡了,沒有留下話。”他說
“師父知道了,你不用管了,師父為什麽會中毒?”我問
“應該是茶水裏的,我們進去,公子隻吃了一盞茶。”他說完,我讓他回去歇著了。
我回去時,師父說他睡不著,非要讓我陪著他,師父是個老狐狸,他可能察覺到了我知道真相後的沮喪情緒。
“寶寶,你知道這一世對我太重要了,最後一次機會了,我不跟你說隻是希望我能一步步的走到你身邊,不給你帶來負擔,你答應過我的,我做什麽你都不會怨我的,這輩子你不能負我。”師父摟著我說。
我不知道,我就是覺得有種掉到坑裏的感覺,我看著師父那略顯蒼白的臉,也不忍心傷害他。算了,誰讓他中毒了。
”師父,這一世我不會負你,放心,”我輕歎了一句說。
文德殿,重陽宴,前廳是依次坐的文物大臣,後庭是宮妃女眷。重陽宴是宮裏重大的盛宴之一,所以京裏有品級的官員都會攜眷出席,今天出席的還有各地的使團,所以格外的隆重。
我和師父因為沒有官階,隻是坐在前廳的後方,靠近使團的地方。師父今天特別引人矚目,不方便參加婚禮的閨女,都想一睹師父的風采。
當我和師父落座後,我能感覺到後庭飄來的目光。我今天給師父帶了專用的白玉茶盞,我怕有人再下毒,雖然沒有我解不了的毒,但凡人之軀,怎能經得起一次次的中毒。
等四哥和皇後落座後,各地使團覲見,先來的是北辰,北辰現在是附屬國,這次居然什麽也沒帶,好像來打秋風的窮親戚。
師父說北辰這一年並不平靜,北辰東部新崛起了一個部落,和月部。我聽到這個名字的時候,心裏愣了一下。和月部的首領是庫達汗,哈圖的侄子。哈圖,那個在豐城被我斬落下馬的王爺。
我正在暗自思忖,那北辰使者卻向我走來,他在我麵前,行了吐蕃的大禮,俯身跪地,我冷冷的看著他。
“尊貴的郡主,我們又見麵了。”我想起來了,我帶人搜繳哈圖私庫的時候,和他打過戰,“我是和月部的庫達汗,對您致以最高的敬意!”他說著雙手扶額叩首。
“起來吧,庫達汗!”我也用吐蕃話對他說
“郡主可聽說過吐蕃的和月公主?”他抬頭看著我說
“和月公主不是很多年前燒死在草原上了嗎?”我說
“。。。”庫達汗沉默著看著我,我眼神淩厲,毫不退讓,終於他低下了頭,“對不起郡主,我認錯人了,這是草原給郡主的禮物。”他說著從旁邊的陪同的手裏接過一份禮單遞給了我,我說了聲謝謝,就交給天樞。
庫達汗走後,我才注意西遼的使者已經覲見完畢了。西遼的使者我認識,前兩天還在郡主府喝了喜酒。他來到我身前也是行跪拜的大禮,要知道他作為使者,代表西遼皇帝,見四哥都不用跪拜的。
當眾人看到他行跪拜之禮後,也都驚了,他們現在才知道我跟西遼的關係。“微臣拜見太皇太後!”
他這一句話讓所有人都知道了我是二嫁,算了,看在他給郡主府裏抬的那些禮物的份兒上,我隻能笑著說,平身。
這時我看到東夷使團已經上前覲見了,我就別了西遼大使,跟著東夷使團去了殿前。我看後排的一名使者手裏拿著一本折子,我信步上前,瞬間將那折子奪了過來,轉頭看向師父,師父微微的點了點頭。
那東夷人被我奪了折子,勃然大怒,指著我就罵,前麵的人也圍了過來,我趁亂將那折子塞進袖籠,與他大罵起來。我們用東夷話罵得很髒,可是殿內沒有幾個人能聽懂。
我看他徹底被激怒了,就從綁腿裏抽出短刀遞給他,我說,你有本事來殺了我啊!他果然揮刀就向我砍來,我飛起一腳踹到他身上,把他踢飛了,落在殿外的柱子上摔死了,屍體被柴新鑫迅速的拖走了。
這時大殿裏一片混亂,護駕的聲音此起彼伏,禦林軍很快的進來把我圍住了。
“四哥,他罵你沙壁,還殿前行凶,我替你就地正法了。”我衝著龍椅上的四哥行禮說道。
別人不知道煞筆什麽意思,四哥是知道的,他現在臉色特別難看,明知道我殿前放肆,但是我爹的符籙沒有了,縛仙網也收不住我,隻能無奈的說,“郡主受驚了。”他擺擺手,禦林軍散了。
我看這殿上的人多少都有點受驚了,但肯定我沒有。
我回到座位的時候,把那折子在桌下遞給了師父,師父打開看了看還給了我,我用狐火在腳下把折子燒了。師父又對天樞耳語了幾句,天樞匆匆的出去了。
大殿上開始奏樂,晚宴正式開始了,剛才的小插曲不到一刻鍾就被大家遺忘了。但是落在我們這一桌的目光明顯沒有了,被我殺人的手法鎮驚了吧。
東夷是島國,一島一城,有三個城主,師父掏錢買下了兩個城,在島上開礦開鹽和屯兵。還有一個城主死活要跟師父對抗,這次來覲見也是為了告師父的狀,他的折子上寫著師父要造反的罪狀。
現在柴新鑫已經帶著東夷城主的人頭,在出海的路上了,等到了東夷,有那兩城支援,師父打算滅了這東夷城。
我在殿前踹死一個東夷使者的副作用是,四哥更加忌憚我了,京都貴女圈子裏再也沒有人敢議論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