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8 十二歲的我

 

“真沒想到，田夫人有女，巾幗英雄，文武雙全也！”蘇二讚道，我心想，我跟我娘一文錢關係都沒有，我就是個隻看宮鬥宅鬥話本子的白丁，蘇二忘了我是那個曲水流斛宴上一道菜都吃不上的人。

況且南疆書院裏的書並不是我娘寫的，是她從她的世界裏帶來的。看破不說破，我知道師父要用蘇二，先造個神給他而已。

“曾經南疆書院在當朝是個傳奇，後來不知為什麽沉寂了二十年。今年春闈會試，三百名進士，南疆書院一鳴驚人，獨占一百二十名，我沒想到後麵操作之人是白兄。”蘇二激動的說

“一百一十八，南疆書院的沉寂就是韜光養晦的時候，現在河清海晏，盛世太平，正是學子報國的時候。”師父說

“盛世興文，自古功名屬少年，白兄是乃大才之人！”這句我聽懂了，蘇二如果知道我師父是個萬年狐狸，看他還敢不敢說出少年這種話。

“南疆書院其實一直在培養人才，隻是今年才出世，厚積薄發，所以今年就顯得特別多，再等三年，就不可能再出這麽多舉人老爺了。”師父笑著說

“白兄如果與我一同殿試，我這狀元恐怕不及你半分。”蘇二現在謙虛的有些虛偽了，他以前的傲骨哪裏去了。

“過謙了，我如果科考，也就是個秀才而已，我知道自己的水平，你沒看到我都不下場的，現在還是草民一個，哪裏像你，已經功名在身。”師父和蘇二兩個月沒見，話這麽多的。

我聽著他倆互吹，心想我師父還有什麽事是我不知道的，他哪天把我四哥的皇位奪了，我都不吃驚，這狐狸藏的太深。

三天後船到了揚州，我才知道柴新鑫和白芷早就回揚州了，他一直在揚州幫忙裝船。到了揚州我才知道師父為什麽要三艘軍船護航，揚州裝了整整五十條船的貨。

加上南詔的十條船，我們從揚州出發的時候，六十條商船，三條軍船，兩條客船，一共六十五條船，浩浩蕩蕩的大船隊。

開始師父說走水路，我以為師父不願意走陸路受苦，沒想到他帶了這麽多東西。玉石，珍珠，瑪瑙，絲綢，茶葉還有很多藥材和種子。

我現在有些明白，我在外麵遊山玩水的時候我師父都在忙什麽了，他這是準備富賈四海。

柴新鑫跟著軍船在後麵，白芷留在了揚州，柴新鑫和白芷青城山一行看來還不錯，她來送行的時候，被半夏打趣的滿麵緋紅，卻也沒說什麽，默認了兩人的關係。

師父說，白芷可能不願意回京都，因為她是四哥的人，但是任務失敗了，現在隻能是個棄子，不回京都比較好。

蘇二很快就恢複了原貌，從書蟲變成了翩翩公子，我師父最近恢複的也不錯，他倆的紈絝二人組又開始想著法的吃喝玩樂。師父現在越來越重口腹之欲，這次出行，廚子就帶了八個。

半夏會撫琴，風平浪靜的時候，兩個人也會在船尾的角落唱一曲，研究音律。

我大晏山喝了兩個月的風，對這些凡俗之事了無興趣，整日和老趙待在一起，不是煉器，煉丹就是玩我的蠱蟲。

此時站在船頭，一眼望去，碧波蕩漾，兩岸綠意盎然，正是初夏好時節。

我們一路走來，還在沿途的港口上散貨，加上遊山玩水，這樣一來，水路並沒有比旱路快多少。

“小姐，公子請你去書房，”身後傳來半夏的聲音。

我來到書房，師父卻不在房裏，我看到書房裏麵有扇虛掩的門，推開門看到裏麵是師父的畫室。裏麵畫的大部分是我，牆上掛著那幅畫，是生辰那天他送我的。

畫上被我用朱砂抹掉的地方，已經被上麵那個女將軍的戰袍蓋上了，這裏處理的巧奪天工，一點也看不出來，這裏曾經有個女孩。

我忍不住用手拂上了那片蓋住的地方，“不喜歡她？”師父的聲音傳來

我點點頭，回頭對師父說，“那時我十二歲，在草原上嫁給了烏達，嫁人的第二天就被挑斷了手筋和腳筋，在吐蕃的王帳裏，像蟲子一樣爬了兩年。”

師父走上前攬住了我的腰，“都是我不好，我如果能和你一起出山，你就不會受那麽多的苦。”

我知道這不怨師父，都是我的命格所致，而我的命格是我在奈何橋上求來的，這一切都是我自己的選擇。

“師父，我配不上你，我在草原結過婚，我和烏達在一起了兩年，同吃同睡。。。”我垂眸，不敢看師父的眼睛，這些話我誰都沒有說過，這是第一次跟師父坦白。

“我知道，我都知道，”師父的手攬住了我的腦袋，他的唇貼上了我的唇，“都過去了，他死了，把這一切都忘了吧。”師父吐氣如蘭，在我的嘴邊蔓延開來，一片溫熱。

“我不嫁人，這輩子都不會嫁人！”我說

“不嫁，不嫁人！這一世，終是我來遲了！”師父紅著眼睛抱著我說，他抱得我很緊很緊。

“師父，你不要嫌棄我，我給你暖床就可以，你娶誰都可以，我會一直跟你在一起。”我看著師父眼睛說。

“傻子，我怎麽會嫌棄你，陌上花開，你是我等了萬年的人！”師父泛紅的眼底落下一片溫柔的笑意，他將我逼至旁邊的軟榻上，細密的吻落在了我的臉上和脖間。

夏衣單薄，我能感受到師父攬著我腰間的那隻手，變得滾燙而熱切，身上一陣陣的暖流，衝擊著我的大腦，讓我感到燥熱，空氣裏卻彌漫著莫名的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