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起身抱著師父的腰,把他壓在了床上,師父又瘦了,這腰上一點肉都沒有了,好不容養出來的肉呀,我腦子裏胡思亂想。
嘴上倆人還在膠著,直到我快喘不氣了,師父才放過我,起身把我壓在身下。師父的眼睛濕漉漉的,像一隻受傷的小狐狸,“張雨晴。。。”師父壓著嗓子道。
他第一次連名帶姓的叫我,我感覺特別不真實,“師父,我錯了,”我又把唇送上去,堵住了師父的嘴。我想多給點血,當初拓跋弘隻剩一口氣的時候,我的三滴血就能救他的命。
可是師父不領情,他把我推開,“我死了你也省點心。。。”師父又開始秀茶藝,不過我很吃他這一套,茶裏茶氣的師父有點可愛是怎麽回事。
我趕忙起身把人箍在懷裏,“我再也不敢了,就這一次,師父大人不記小人過,就饒了我這回。以後什麽都依著師父,好不好。”
師父想推開我,但是他沒勁,在我懷裏扭了幾下才安穩下來。“師父省點勁,等養好了打我也不遲。”我笑著把師父抱起來,走進淨室,喊來天樞幫師父沐浴。
“京裏又催了,”師父喝下一口我喂到嘴邊的粥說,估計知道我失蹤了兩個月,我四哥急了。
“等幾天,師父的身子好點,我們再走。”我一邊說一邊吹著粥,我在大晏山吸了不少靈氣,現在用狐火煮的粥更好吃了。
“秋獵的帖子也到了,”師父說,秋獵還有四個月,這麽早就下帖子了。“這次秋獵規模空前,北辰,西遼,東夷都要來人。”師父接著說。
“我聽師父的,”我說著送上了最後一口粥。
“我們今年可以借秋獵賺點錢,不能白讓你四哥忙活。”師父笑得像個老狐狸,看來是活過來了。
晚上我帶了天權和玉衡兩個人,去大晏山把老趙和東西都接了回來,裝了滿滿兩車。半夏在角門問我,消失了兩個月去哪裏了?我說進山了,她看著老趙欲言又止。
老趙這個皮囊是容易讓人誤會,雖說他現在是方士打扮,還是太年輕了,半夏這丫頭現在對我師父比我都好,話裏話外的也覺得我沒良心。
“雖然這兩個月,你和公子都瘦成了紙片人,可是你精神好啊,看著一拳能打死一頭老虎。公子是真的受罪了,小姐若是再不回來,公子真的。。。”半夏還在嘮叨,
“放心,你家公子不會有事的,我心裏有數。我還真打死了一隻老虎,等下給你看看。”我打斷了她的話,師父的茶藝果然了得,用不了多久,這一院子的人都會幫他說話的。
臨走前,在暮雪閣的小祠堂,師父跪在我娘的畫像前,我從來沒有見過師父跪過,他鄭重的向我娘的畫像磕了三個頭。
那畫像還是我十二歲那年從王府偷走的那一個,我娘在上麵笑咪咪的看著我。我娘的畫像旁新添了我爹的畫像,一看就是我師父畫的,他善畫人物,畫上的我爹卻沒有笑,年輕的麵龐上有著不合時宜的滄桑。
他們都停留在了年輕的歲月,春花姑姑拉著我也跪下了,我已經對他們沒有任何感情了,隻是跟著姑姑走過程磕了三個頭。
“姑姑,我走了,你要保重身體,南詔是我的家,你幫我好好看著家,等我回來孝順你。”我對春花姑姑說,她點頭說,“小主也要保重!千萬要照顧好白公子,不準胡鬧!”
師父淺笑,我倆一起拜別了春花姑姑。在碼頭上我看到三艘裝有火炮的軍船,上麵站滿了身穿鎧甲的士兵,大旗上飄著南詔兩個字。
“大哥的許家軍?”我問身邊的師父
“嗯,估計你四哥那邊有動作,你大哥把許家軍給我了。”師父說,當年南詔有三萬許家軍,南明建朝後,他們就回了南詔,有一萬兵卒解甲歸田了,還有兩萬一直駐守在南詔成了南詔軍。
我二哥禪位給四哥後,南詔的封地並沒有改變,二哥還是南安王,隻是他和大哥的人都被四哥留在了京都,這兩萬南詔軍一直無人問津。
我們還從南詔帶了十條商船,上麵都打著四海的旗幟,昨夜在祠堂,師父已經跟我說了,四海商會,紅袖招,濟世堂,積善堂和南疆書院都是我娘留給我的產業,隻是這些年一直是我師父在打理。
我當時看著那幾箱子的地契房契賬本都呆了,難怪二哥說我師父一直在花我的錢,但是我感覺我師父賺的比花的要多得多了。這些東西如果直接給我,可能早被我敗光了。
我在船上見到蘇二了,兩個月沒見,這人留了須,眼底一片青黑,一看就是天天熬夜。他看到我師父,撩袍就拜,被我師父攔住了。
“白兄,請受我一拜,人常說一字之師,白兄給我看了南疆書院的藏書,讓不才大開眼界,這才知道天外有天 ,人外有人,這些書籍堪稱蘇某的再造父母,白兄大恩,沒齒難忘!”蘇二說完,硬是撩袍跪下了,我師父拉不住他,我卻輕鬆的將他拽了起來。
我師父說過,南疆書院造福的是天下,我今天看到蘇二的反應,確實是讀書人的肺腑之言,否則像蘇二那樣的高傲自大的人怎能說出這樣的話。
“前幾日,白兄染疾,我都沒有進府探望,隻怪我貪戀那些藏書,還望白兄海涵。”蘇二接著說道。
“沒事,已經大好了,這些書能入蘇兄慧眼,甚是欣慰,你我同道中人!”師父說著看了我一眼,好像他生病都怪我一樣。
“我看白兄的氣色還不太好,我們進艙說話,不知這南疆書院的山長是何人?可有幸見上一麵?”我們一行進了客艙大廳。
大廳裏布置的是我師父的風格,怎樣奢侈怎樣來,寬大豪華,中間掛了一幅江南山水畫卷,增添了不少書香氣息。
“南疆書院的創始人和山長是田夫人,她已經仙逝了。”師父說著走了進去落座。
“啊,沒想到這樣一位才學卓越之人竟然是一位夫人!”蘇二歎道
“嗯,我可以介紹她女兒給你認識,”師父說著看向了身邊的我,蘇二秒懂,起身又要拜,被我攔下了。
我習慣了站在師父旁邊,現在師父坐著,我和半夏的站位就好像貼身婢女和二等丫頭一樣,也不知道我師父這總管的人設還能維持多久。蘇二拜我的時候,更像是在拜師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