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要什麽?師父送給你,”師父說,我搖搖頭,師父送我的夠多了,我目及所至的一切都是師父給的。
我看到師父的桌上的托盤裏,擺著一隻玉冠,一隻玉釵,一樣的質地和紋路。前一陣我就發現師父的桌子上放著很多首飾花樣,看這樣子是都做成了。
“新年快樂!”師父把那玉釵給我簪在發上。
“師父親手做的?!”那玉釵有些過分精致,我拉過師父的手,果然發現一些細小的傷痕。“師父知道我不太在意這些,以後不用做了,花樣給工匠就可以了。”
“不是很難,心疼師父了?”
“師父也知道,魅靈無心無愛,隻是覺得師父花那些時間不值得。”
“你就不能學著做個人!”師父歎道,我如果是個人,估計活不到今天,我心想。
師父拉過我的手,“對不起,寶寶。”
“我和師父一起,學著做人吧,”我抬頭望著師父笑了笑,新年應該開心啊。
初一我們還是在山下吃飯,大堂裏炭火燒的很足,有人吃餃子有人吃湯圓,還有人吃年菜,今天吃飯的人更多,暮雪閣的人都在,開了五桌。
師父和後院的人一桌,我和前院的人一桌,師父的影衛也都上桌了。蘇二隻能和柴新鑫坐在外院的桌子上了。師父的胃口也不錯,過完年應該可以出門了。
吃完飯,天樞拿來一盒牌,這是我娘的牌,她叫麻將,師父改了名字叫麻雀。南明不講究男女不同席,但是牌桌絕對是男女不同桌,我今日男裝,四舍五入坐在男桌上。
師父坐我上首,柴新鑫坐我下家,蘇二在對門。蘇二不會打,師父說跟京都的葉子牌差不多,就是花色組和比葉子牌多一點,他上手很快,天樞在旁邊講了幾句,兩圈下來就上手了。
麻雀我可是太會打了,加上師父投喂,柴新鑫助攻,不一會兒桌上的銀票都到了我這裏了,蘇二輸了個幹淨,師父有些累了,我陪他下桌了,天樞和天璿接了我倆的位置。
走得時候,我把銀票給了柴新鑫,讓他分給前院裏過年幹活的人。
轉眼到了上元節,莊子裏布置了燈會,獎品豐厚,我看柴新鑫端上來的有珊瑚,東珠,整套的黃金頭麵,瑪瑙飾品,師父主打一個土豪人設。
除了燈謎,還請了戲班子,江南的班子,唱得是吳儂軟語,和京都的不同,清一色的女子,演出來的也各有風味。燈謎我是實在不行,就沒往上湊,蘇二毫不客氣的奪了魁首。
半夏陪我在台下看戲,喝了一點酒,十八年的女兒紅。抬眼發現,發現台上人的扮相變了,師父在戲台上,他也學蘇二玩票。師父一襲白衣,唱的京調,一板一眼。
“看斷橋橋未斷,卻寸斷了柔腸。。。”
“公子今天和蘇二唱斷橋,”半夏在我耳邊說
斷橋我知道,我看師父的白衣飄飄,那蘇二是許仙?結果蘇二上來是青蛇,我師父就是妖精裏的妖精,演蛇妖,他肯定不如師父,不過這倆同台,任誰見了都要稱一句,妖孽。
“蘇二不如去扮許仙,他這青蛇不夠看。”我歎道
“那小姐去扮許仙吧,”半夏笑咪咪的說
“居然敢調侃你家小姐,我要扮也是法海,拿個碗來,我上去把這兩個妖孽收了。”我一本正經的說,
“恨法海。。。”這時傳來蘇二的唱腔。
半夏沒忍住,笑出了聲,笑聲擾亂了蘇二的調子,師父卻一腳踩空跌落到台下。那台子不高,我也不會讓師父摔下來,他穩穩的摔進了我的懷裏,跟我說他腳崴了,我就這樣把他抱回了暮雪閣。
我把師父送回去後就去了子虛觀,過完年我們要出門了,我想帶著老趙,外麵不如家裏,萬一有點啥事,老趙保我師父是沒有問題。
老趙給我一瓶丹藥,我打開聞了聞,“百花丹,”老趙說
“這是治宮寒的?”我聞著味道說
“通經活血的,加了美顏丹的料,你好好吃啊。”老趙說
“我宮不寒也不可能懷孕,吃這幹嘛?是我師父讓我吃嗎?”我想了想,去了丹房,果然我掛在牆上的畫不見了,我不讓師父來子虛觀,他就是不聽。
“你師父就說了幾句話而已,他現在身子好著呢,不要緊。”老趙在身後說,我看看手裏的丹藥,既然是師父讓我吃,我就吃吧。
“你收拾一下吧,我們這次出門也許要很久。”我說
“回京都嗎?”老趙問
“是的,如果京都穩定,我會送你去晉城大哥那裏,能帶的都帶上。”我說
“剪月山莊?”,老趙想晉北還是他上一世的老家,很久沒有回去了。那個劍塚不知道還有沒有靈氣,以前那可是個聚靈陣。
我回去的時候,半夏還沒睡。”公子沒事吧?”她問
“什麽事?”我納悶
“他腳不是崴了嗎?”半夏說
“嗬嗬,公子隻是有一手好茶藝。”我笑了,我一眼就知道師父是裝的。
“有一種生物叫綠茶,喜歡耍心機套路別人,我師父腳崴了是裝的,他就是想宣示主權,讓蘇二看看,我最在乎的人是他。”我看半夏不解,就給她解釋道。
半夏想了想,抿嘴笑了,我看她那不懷好意的笑就知道她的小心思。
“我覺得你和公子,一個渣一個茶,倒是絕配!”半夏說
“這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自己去領罰。”我凶半夏,半夏稱是,就往外走,我趕忙攔住,“算了,你說的也沒錯。”
我想起剛才老趙說得,你和你師父鎖死算了,不要再去禍害別人了。你是大凶的陰命格,你師父是大凶的陽命格,你倆在一起陰陽平衡就是大吉,這也是你師父為什麽挑這個時辰自斷仙根。
你倆如果單飛,輕的孤老終身,重的血流成河禍及蒼生。我不會離開我師父,隻要他不讓我嫁給他,一切都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