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境十三州失守,北境五虎戰死兩個,大將軍和三子重傷,烏達十萬大軍圍困豐城,如果豐城失守,大軍十日內就能抵達京都。”三姐說,北境五虎,我腦海裏出現了那個愛臉紅的顧以明,他死了,我的拳頭不禁的握緊了。
烏達恢複的很快,也就半年時間他居然可以卷土重來,我有點後悔,上次生日宴上沒有要了他的命。
“誰在豐城?”我問
“你大哥和二哥。”三姐
“為何現在才報?”挖老趙這事柴新鑫也能做,軍情似火刻不容緩,難道三姐不懂
“你二哥在京裏不讓你來,他們在禦書房大吵一頓,你二哥說你不欠他的,那天你四哥把禦書房都砸了。”三姐說,臥槽,這麽隱秘的事三姐也知道,“其實我們各府在宮裏都有眼線。”三姐好像看透了我的心思說。
確實,西遼宮裏也有四哥的人。當初我入西遼時,四哥一直虎視眈眈,直到發現我是去做太後的,他才沒有更進一步的動作。這半年,我在西遼幫拓跋燕打江山,估計四哥已經氣瘋了,加上我二哥阻止我回京,才有了如今這封秘笈。
“皇上給你的,”三姐又掏出一支金色的令箭給我,這是南明皇室令箭,見令如聖臨。“當然你也可以不接,”三姐說,我知道大哥二哥和三姐都是我爹留給四哥的,但是我二哥為了我和四哥翻臉也不是第一次了,我倒是不意外。
我望向師父,師父點點頭。我怎能不接,我大哥二哥都在豐城,大將軍府還有卓雅姑姑,這些人我是不能不管的,四哥也是用這個拿捏我吧。
“北辰的戰書,三日後,豐城外決戰。你能到嗎?”三姐說,從燕京到北境,烏金的腳力也要三日。“飛鴿傳書給侯爺,三日後小寶到。你們先走吧,我要跟她交代一下。”師父對三姐說
“三姐,柴新鑫我帶走了?”我說
“嗯,我不能陪你去豐城了,我要守西境,後會有期。”三姐說完打馬而去。
“阿新,你現在就走,豐城匯合。”我說,柴新鑫點頭,縱馬而去。
“寶寶,這次師父不能陪你一起去。”師父說,我以為支走三姐和柴新鑫,師父會帶我禦劍,結果就這。為什麽啊,西遼幾千人師父都一直陪著我,現在烏達十萬大軍壓境。
“師父,”我想撒個嬌賣個萌,結果師父一個眼神都不給我,他抬頭望天,天上黑乎乎的,今晚連月亮都沒有,也不知道師父看什麽。
“因為你長大了,你必須獨自麵對一些事,學會成長,乾坤袋,”師父伸手,我隻有把乾坤袋交給師父,師父衣袖一揮,乾坤袋裏的東西都落在了地上。
“能拿上的都拿上吧,”師父說,我看我那一地的破玩意,刀子,匕首,大弓,還有順的黃金,這些是我的全部家當了,師父不但不陪我去,乾坤袋還要沒收。
我挑挑撿撿,把能帶的都帶上了。老趙開始給我掏丹藥,毒藥,各種藥,還有一些黃紙,他用布袋裝好搭在烏金身上。
“活著回來,師父在江南等你。”師父的眼底有一抹猩紅,我撩袍跪下,給師父磕了三個頭,突然有一滴冰涼的水滴落在我脖子上,下雨了?不是,師父哭了,我心頭一顫,從前就是天塌下來,師父都會輕笑一聲說無妨,今天這是為什麽?我不敢抬頭。
“我會的,我會毫發無傷的回家。師父放心,我是該長大了。”我強裝鎮靜的說,我不知道師父為什麽流淚,他剛才不是看天,應該是在強忍淚水,他不想讓我看到,那我就裝著沒看到吧。
現在軍情似火,孰輕孰重我能分清,我隻能讓師父安心。我起身時,悄悄的拽了一下旁邊站著的老趙的衣擺,老趙對我不動聲色的頷首,我想他明白我要他照顧師父的意思。
師父知道我沒時間耽誤了,衝我擺擺手,我胯上烏金,頭也沒回的往北走了。不到一個時辰我就追上了柴新鑫,他看到了我似也鬆了一口氣。
“我心中雖然沒有什麽民族大義,但是我有我該維護的人,放心。”我對他說,他頷首道,“大將軍重傷,如今將軍夫人及闔府都在前線,舉國的兵力都在北境。皇上軟禁了莊妃娘娘,北境現在人心不穩,也是戰局一再失利的原因。”
“你的消息還挺多,”我說
“斥候總有些消息渠道的,我做斥候這麽久,到了北境肯定能幫上大小姐。”柴新鑫說,我知他辦事利索,探路探消息也有些本事,就準備留在身邊用了。
第二天柴新鑫跑死了兩匹馬也沒趕上烏金,加上他體力不支,我隻能讓他隨後再來,一騎絕塵而去。我身上背著金令,一路城門大開,暢通無阻,驛站裏也是飲馬喂草一刻都不曾耽誤,就這我衣不解帶的整整跑了三日才到豐城。
我簡直太羨慕我娘那個後世,每個人都可以在地上跑,天上飛,吃頓飯睡個覺就可以日行千裏。我到豐城已經跑掉半條命,烏金也是頭一次跑的氣喘籲籲。我隻有不停的安慰烏金,也鼓勵我自己,再堅持一下。我從豐城南門進北門出,已是正午,城外十裏,兩軍對峙,戰鼓聲聲。
我放開烏金,他不能再跑了,再跑要馬命了。我縱身躍上旗令官的戰車,我身負金令,無人敢阻。旗令官是傳遞軍令的,所以他們的戰車是最高的,站在上麵看大軍一攬無餘。
兩軍開戰,先射戰書,此時烏達的戰書已經穩穩的插在了主帥戰車上的旗杆上。那旗杆上飄著大大的許字旗,大哥在主帥戰車上搭弓上弩。可是我清清楚楚的看到,大哥竟然拉不滿那十石的大弓,如果戰書不能射到對方主帥的旗杆上,這一戰還沒打就會失了軍心。
我踩著人頭,一息間就來到了主帥戰車上,從大哥手裏拿過強弩,拉出十二分的滿弓,箭弩將戰書直接釘入旗杆,隨後破杆而出削了烏達的頭盔。
南明的戰鼓瞬間響起,人聲鼎沸,殺聲連天。我看到大哥右臂的傷口因為用力,鮮血已經滲出了綁帶,將甲冑染紅,大哥是帶傷上陣的,難怪他拉不滿這大弓。
“小寶!”大哥明顯對我的到來喜憂參半,聲音也晦暗不明。
“阿寶!”對麵烏達也與此同時的喊出來,烏達果然是好眼力,兩軍相隔十裏,我這三日跑的灰頭土臉,除了身上金光閃閃的金令,下剩簡直就跟叫花子一摸一樣,一身破破爛爛的,就這樣他都能一眼認出我。
我將手裏的弓衝他揚了揚,我就知道我倆早晚有一天要兵戎相見,隻是沒想到來得這麽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