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天已經黑了,今晚天上的雲很厚,月色暗淡,襯得四周漆黑一片,隻聽到瀑布的水聲和草中時隱時現的蟲鳴。
“阿新,我們找地方休息一下吧,”我輕聲說,這兩天忙著趕路,一共隻睡了兩個時辰。我倒是無所謂,可是柴新鑫需要休息補給。
他點點頭,很快在靠著瀑布的邊緣,有一塊幹燥的小坡地,我倆把馬放了去飲水。柴新鑫拾了一些樹枝幹草,生了一堆火,燒了一壺水,烤了兩個餅子。
“我來守夜,你睡一會兒,我們下半夜動手。”我撥動著火堆說
“你找到方向了?”他問
“等會綠寶回來就可以找到了。”我說
“綠寶?”他問
“就是我放進林子裏的那條小蛇,他叫綠寶。”我說,柴新鑫點點頭,斜靠在樹上,抱著刀睡了。
我又等了一會兒,綠寶回來了,他爬上了我的手腕。我看看四周,跟著綠寶的指引走了。我跟著綠寶的指引鑽進了瀑布,瀑布後麵有個山穀,應該是拓跋弘的前鋒,再翻兩個山頭是大軍駐地,王帳在最深處。
兩個時辰後我回到瀑布前,柴新鑫已經醒了,他熄滅了火堆,在黑暗中等我。我衝他打了一個手勢,他跟了上來。此時子時已過,萬籟俱寂,我倆穿著夜行衣,隱身在黑暗世界裏。
前鋒大概五千人,有三十左右軍帳。我倆一人一刀結果了站崗的士兵,把他們靠在哨樓樓上,做出兩人相依,打瞌睡的樣子。
我掏出一個白瓷瓶給柴新鑫,“把這個分散放進廚房,水源和馬槽裏,少放一點就可以了,然後找個地方躲起來等我。”我說完就走往深山走去
一個時辰後我來到王帳附近,但是我發現王帳有結界,我眼睜睜的看著綠寶消失在王帳前麵,我卻進不去。我還發現這個營地比較像生活區,守衛比較鬆散。士兵和居民混雜,聽呼吸聲,還有很多婦孺,附近還有耕作,這裏更像拓跋律的小王國。
我四周轉了一圈,找了個糧草集結地,點了一把火。很快四周就躁動起來了,有人喊,著火了,快救火。
我看到王帳有人出來,順勢打了一道狐火在那人身上,王帳的結界頓時被狐火撕開了一道口子,我趁機跳了進去,我發現黑暗中柴新鑫也跟著我一起進來了。
他給我一個手勢,我知道他的事做完了,不禁感歎他的腳程,他這麽快能更上我,不但腳程好人也要非常機警才能做到,到底是軍中的斥候。
王帳裏燈火通明,隱約還有女人哭聲,這麽晚還不睡?我和柴新鑫互相看了一眼,他用刀在帳篷上劃破了一個縫隙,我順著縫隙往裏看,裏麵坐著一個男人,正是拓跋律,旁邊一張虎皮榻上躺著一個男孩,一個女人在床邊哭泣。
臥槽,來晚了,我一個飛身落在帳前,跑進帳中。頓時不知從哪裏冒出來六名大漢把我圍住,我一腳踹飛一個,躍過眾人直奔王座,抽出王座旁邊的大刀,一刀就把拓跋律的腦袋削了下來。
那六個人好像見了鬼一樣,感覺他們從來沒有見過身手這麽快的人。有人反應過來,衝出帳中喊,有刺客,抓刺客。我衝到榻前,摸了一下孩子的鼻息,斷氣了。再回頭看那女人,她嘴唇青紫,已經哭不出來了,趴在那裏奄奄一息的樣子。
拓跋律沒想到他王帳的結界居然幫我堵住了大軍,我看了一眼衝進來的人,二十人。手起刀落,不到一炷香的功夫,那二十人全都死於我的刀下。
這時柴新鑫也進來了,我挺滿意他剛才沒有進來添亂,要不然我還得騰出手來護他。我走到女人麵前,用刀把自己的手割了一道口子,把手指塞進她的嘴裏,她中毒極深,已經藥石無醫,我的血可解百毒,隻能放血給她了,因為她就是賀蘭玉兒。
這時柴新鑫已經把侍衛的屍體都搬出了王帳,但是大帳裏依然充斥著濃濃的血腥氣。“大小姐,你這身法太快了。”柴新鑫歎道,所以我師父讓我來殺人一點都不擔心,他隻說小心環境,都不會說小心敵軍。
“我們現在怎麽辦?”他問
“等她醒來,這裏有結界,現在外麵的人,不是親衛進不來。外麵那火不是一般的火,他們熄不滅,暫時不會有人知道王帳出事了。”我說,柴新鑫聽後,繼續打掃王帳。
一柱香的功夫,賀蘭醒了,她驚恐的看著我,“別怕,我是來救你的,這個是你兒子?”我指著榻上的孩子問。
她神色諱莫的點點頭,“我帶你去見拓跋燕,”我說
“我不去,”她聲音有些嘶啞,但是語氣堅定。
我把拓跋律的人頭和我的腰牌解下來,一起遞給柴新鑫,“你把這個帶回燕京,交給太後,我還要在這裏待兩天。”柴新鑫拿了人頭和腰牌,二話沒說就走了,我看著他消失在黑暗裏。
“外麵著火了,燒死了很多人,”我坐在榻邊看著那死去的男孩說。
賀蘭騰的就要站起來,她身體又綿軟的一點力也沒有,隻是探了個身就跌坐餓下去。“很快就會有人發現拓跋律死了,我可以保護你,你不想讓我死吧?”我盯著她說。
她點了點頭,我又在手上劃了一道口子,把手伸進她的嘴裏,“吸!”她皺著眉頭輕輕的咂了一下,“解毒,”我說,她又用力吸了兩下,我感到指尖的血迅速的流失了一些。賀蘭的臉色也旋即恢複了一些紅暈。
我又等了她一炷香時間,她站起來,衝我點點頭,我跟上她走出大帳。大帳外依然一片混亂,那火果然越燒越旺,大家都急忙趕去救火,賀蘭帶著我穿梭在營地中,不一會兒的功夫,我們就脫離了核心地帶,她帶我來到一個小帳篷,進去後給了我一身男人的衣裳,她自己也換了一套衣服。
“你先穿著,你這身高,沒有合適的女人衣物,先扮成男人吧。”她說,我點點頭。我倆在帳篷一角坐著,這時外麵的腳步聲越發的混亂了。
“二娘,二娘,你在裏麵嗎?”這時門外有男人壓低了聲音問
“我在,”賀蘭夾著聲音道
“草場著火了,好像火勢越來越大了,你收拾一下,我過去牽馬來帶你走。”那男人道
“我不走,”賀蘭說
“呸,你是不是還惦記著奎三那個王八!”男人說
“滾,”賀蘭說,屋外的腳步聲漸遠了,我想了想,易容成了一個剛才被我殺死的侍衛。賀蘭轉身看著我的臉有些吃驚。
“大軍馬上就要來了,這裏會變成戰場,你真不走?”我盯著她的眼睛問
“我不走,”她依然堅定的說
“好,我走了。”我說完就走出了營帳,此時天邊已經泛起了魚肚白,顯然已經有人發現拓跋律死了,開始集結軍隊了,我趁亂出了山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