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媽媽見狀,連忙把她拉開了說,“王夫人,這是個誤會,王公子多吃了兩杯酒…”
“趙婆子,你不要打岔,她是不是道長的女兒?道長回來了我為什麽不知道?你們都瞞著我,我要見道長!”這個王夫人居然不知道我爹已經死了……
這時屋裏又進來了幾個婆子小廝,趙媽媽使了個眼神,他們就把那王夫人和王尚錦拖了出去。我還聽到王夫人一路咒罵聲。
趙媽媽請我和師父坐下,又給我們倒了茶,這才說道,“她確實是西華殿的老人,當年是娘娘的宮女,叫月文秀,後來出宮嫁了人。這事說來也巧,她嫁了當年和她一起出宮的宮女王梓其的弟弟王梓文。”
王家在昌州是世家,月文秀雖然是宮女出身,但是她是孤女,王家二房隻得這一個男丁,自然不願娶她為正妻,就給王梓文做了妾室。後來王梓文娶了一個世家小姐做正妻,她便整日裏被主母搓磨。
即使月文秀有些本事傍身,還是在大宅院裏吃盡苦頭。後來她生了這個兒子,母憑子貴,日子過得好一點了。再後來南詔起事,換了皇上後,王梓文不知道從哪裏得的消息,紅袖招是娘娘的產業。於是讓她搬來了江南,傍上紅袖招,看看能不能搭上十八王這條船。
文秀母子就仗著這層關係在紅袖招裏蹭吃蹭喝,呼來喝去。這王尚錦年歲漸長,行事卻越發糊塗了。趙媽媽說著,搖搖頭,“小主不要與他們一般見識吧。”
“我二哥也不管?”我說,“侯爺和王爺平時都比較忙,很少來紅袖招的。怎麽好事事都稟告他們呢,這都是小事,賠點銀子,哄哄就好了。”趙媽媽說
“什麽小事,今天這一腳若是踹到趙媽媽身上,直接要命的。”我說
“小主仁厚,這些真的不算什麽。今天看到小主我特別高興,對了,我還給小主準備了禮物,我去拿來。”趙媽媽說著走了出去。
趙媽媽剛走那王姨娘就進來了,“孩子,你多大了?你帶我去見你爹吧,”她笑眯眯的說,拉著我的手把我從椅子上拽起來。
“你找我爹幹嘛?”我問
“我和你爹很多年沒見了,當然是敘舊了。”她說,我暗想她不是應該跟我娘敘舊嗎?
“你跟我爹啥關係?”我問道
“我,我跟你爹是舊相識。”她欲言又止
“我爹沒提起過你啊,我咋知道你是誰?”我說著又坐了回去。
“我,對了,你娘是誰?”她好奇的打量著我問
“我是私生女。”我說,
“難怪,你爹肯定是忘不了我,我是你爹的白月光。”她愣了一下說,看我的眼神馬上帶著鄙夷。
“我爹說的?!”我也打量了一下她,確實挺漂亮的,但是咋那麽大的臉,還白月光。
“是容太妃說的,可惜容太妃被廢,我出宮後和你爹失之交臂。”白月光還一副嬌羞模樣,我知道容太妃是我娘。
“你不是容太妃的宮女嗎?”我有點搞不懂了
“是你爹讓容太妃照顧我的,這事說起來話長,你帶我去找你爹就行了。”我感覺我腦子不夠用了,我爹讓我娘養他的白月光,這是啥情況。渣爹就是渣爹,你和你的白月光鎖死吧。
“你這孩子真是的,看你長得這樣,你爹肯定不喜歡你娘,你爹喜歡的人是我!雖然你是私生女,我也不會嫌棄你的,我去跟你爹說,讓你給尚錦做個妾,也算是又續了我和你爹的緣分。”她自顧自的說著。
“你自己做妾,怎麽看著別人都像妾!要不然我送你去見我爹,看他願意不願意。”我斜睨著她說
“我就是這意思,你帶我去見他,”她說著就來抓我的手,我看出她是用了幾分力道的,我手一揚,輕巧的躲了過去。
“你這孩子,你娘沒教你怎麽做人嗎?”她說著掌風如利刃般向我劈來,我起身滑開一步閃了過去。我抬起右手在她腦後拍了一掌,她的頭立刻就軟了,眼睛瞪得大大的,好像死不瞑目。
我娘教不教我關你屁事兒,這麽著急想見我爹,我隻有送你一程了。我剛打死白月光,趙媽媽就進來了,她看到地上的屍體,趕緊抱住我。“阿寶,別怕,這王姨娘是有些功夫的,她如果無禮在先,這事也不能怪你師父,我會給王家一個交代的。”
趙媽媽以為是我師父殺了白月光,我不吭聲,我師父自覺幫我背鍋。
“師父,我殺人你也不管我?”回家的路上我問我師父
“三界之中,人最虛偽。”師父說,我腦子不夠用,我不知道他說誰,我,我爹,我娘或者是我師父自己。
算了,我以後還是少出門吧,殺人不好。
冬去春來,我在小界的日子過得很開心,師父從來不會對我說不,什麽都依著我,師父的菜也越做越好吃了,師父甚至會做梅花糕,做的比春姑姑做的還好吃。
娘留下來的書也很有意思,比四寶齋裏的書好看多了,我和師父都喜歡看。夏天的時候,二哥傳信來說,我爺爺病了,讓我回京都。
我跟我爺爺不熟,我印象中隻有小時侯跟他一起吃過幾頓飯而已,他喜歡我四哥,話都沒跟我講過幾句,我不知道他生病叫我回去幹嘛。
我師父說,我爺爺是我爹的親爹,我就應該替我爹回去盡孝。好在我師父還說我不能隻讀書,需要出去曆練一下,這次出門我們就不急著回去了。
出去玩我當然開心了,這半年來我也讀了不少書,身上的戾氣越來越少了,看著像個正常女孩子了。
我和師父來到相府的時候,我看到前廳停著大紅棺材,很多和尚道士進進出出的,看來我爺爺是真的不行了。我姑姑出來接我,她就是把那個緋紅官袍穿得最好看的相爺。
她領著我和師父穿廳過廊,來到了一個大院子裏,外麵站了好多人,姑姑說是我爺爺的門生。我進去看到床上躺了一個形如枯槁的老人,我四哥坐在床前。他看我進來,眼前一亮,“小寶,趁爺爺還有一口氣,把你們堂兄妹的婚事定下來……”
我站在床邊看了一眼我身後的師父,師父的臉黑得像鍋底,爺爺你再不死,我師父說不定能送送你。
“來人,備紙筆,寫婚書!”爺爺胸腔裏好像最後一口氣都在此言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