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8 我想抱個孫子

 

 

未未高高興興的回府了，他娘卻黑著臉在前廳等他。“這第一條是怎麽回事？我沒有跟你說過這一條，是不是狄則易加的？”田容不高興，她手裏拿著一張今早張貼的文告。其實吏改仔細想想，為了南疆的發展，雖然有點困難，但是可以接受的。

隻是這第一條有點冒天下之大不維，這個年代別說讓女人入仕，就是女人拋頭露麵的工作都被人看不起，以後在南疆偷偷實行不香嗎？就像宮裏的女官，隻要不牽涉到大部分男人的利益，也沒有人會深究，這兒子是不是傻，拿自己給天下人當靶子。

“這第一條是師父交待的，師父說手裏有權才能做大事，師父說在南疆給你絕對的自由，讓我做你背後的男人。”師父說過沒有未未忘了，不過師父不在，甩鍋甩的六。

田容無語了，這兒子就是一個傻白甜，小時候喜歡凡機，凡機沒了喜歡明羽，審美倒是一直沒變，喜歡的人就無條件的服從，好在明羽是個好人，要不然他被人騙了去賣還會幫人數錢。山裏的明羽要知道自己被田容發了好人卡會不會傷心。

未未看到提起師父，娘的臉色就有所緩和，他接著撒嬌，“這次我錯了，下次都聽娘的。”

“真的都聽我的？！”田容說

“真的，公事私事都是娘說了算。”未未拍著胸脯保證

“那你明天開始就去府衙上班，每天的州道邸書必須看完，知天下事才能治一方土。推行新吏治大小事宜你必須親自過目，多聽多看，有疑問跟狄大人交流，學習。”田容說

“天天上班？！皇上才隔日上朝，我就三日去一趟吧。”未未說

“你馬上就要及冠了，不能再懶懶散散的混日子了，南疆人能不能過上好日子，全靠你了。”田容說

“他們能不能過上好日子不是靠他們自己的雙手嗎？你不是經常跟我說靠人不如靠自己？！”未未開始胡攪蠻纏

“剛才誰說的，都聽我的，這還沒轉身呢就不算數了。”田容說

“娘說的天天上班太難了，換一個吧。”未未說，衙門裏真是無聊，天天跟著那些老夫子們打嘴仗，他這些天已經夠夠的。

“很難嗎？要不然給你娶個媳婦，我想抱個孫子。”田容抿了一口茶，慢慢的說。

未未的臉上赤橙黃綠青藍紫，調色盤一樣，他看了看田容的臉，回頭跟無涯說，“走，去上班!”

一周後，南疆實行新吏製，六曹並三司，另設監察司。兵法司由顧維掌管，吏戶司的長官是狄則易，農工司則由陳澤負責。

監察司淩駕於三司和王爺之上，有監管所有官吏衙役和施政的權利，上官無涯擔任長史。其實這長史是田容，但是無涯仔細思量了那天田容的話，他自己站出來讓田容當槍使。本來田容不同意，但是這個位置太重要了，她需要一個絕對忠實的人，無涯是目前唯一的選擇。

任命一出，南疆官場又是一片嘩然，甚至還有人扒出了無涯原來是大司馬家的家生奴，馬上又是一波鎮南王用人唯親，不顧尊優等級的奏章從各個府道飛奔去了京都。

“新吏就從無涯開始，自贖奴籍，就於大眾等同，不用科考，士農工商皆可入仕，你們就把這個寫成邸報，分發出去，派衙役走街串鄉的宣傳一下，本王就是要用有本事的人，不論出身。”未未坐在主位，笑容不達眼底的看著旁邊坐的諸位官吏。

頭鐵的被無涯打的還在床上起不來，能來的都是敢怒不敢言的，未未坐鎮，狄則易為首的南疆官場掀開了新的一篇。

春花在城裏開了大理的積善堂和濟世堂兩個分堂，她擔任堂主，田容每隔三天在濟世堂坐診，而且她還培養積善堂的孩子行醫。

積善堂又在城外鎮南王府附近一個農莊開設了南疆書院，書院分男校和女校兩個區，秋月是學監，南疆凡十歲以上的孩子或大人都可以入學，書院不收束脩，還管三餐，不讀四書五經，有識字班，數算班，騎射班，務農班。。。田容把現代的職業學校那一套照搬進了書院，書院運作用的是她的私庫。

剛開始南疆書院就是讀書人的笑柄，什麽玩意兒，也敢叫書院。可是那時候南疆真正的讀書人不多，隻有幾個大戶人家的公子。大部分人後來發現書院裏回來的孩子會種地，會算賬，會打鐵會做工匠活，這比去鋪子裏學藝強太多了，於是有很多農戶和平民沒事的時候也來認字，口口相傳，南疆書院在民間的聲譽就打開了。

學院裏有田地，學院還可以給學員種地養殖賺錢。學院裏第一批實驗田就種了土豆和玉米，這是田容從空間裏拿出來的，種土豆玉米是她要讓南疆人吃飽飯的做的第一件事。還有飼養基地，教學員們養雞鴨，豬羊，她發現南疆雖然沒有糧食，但是有各種各樣的草，可以養禽類和牲畜。

書院雖然不收束脩，但是學員幫書院幹活，還幫學院推廣種子和飼料，很快就出現了雙贏的局麵。

轉眼入南疆已經一年，秋高氣爽，今天是南疆書院第一季土豆收獲的日子。地頭一邊站著南疆的大小官吏，一邊站著田容，未未和無涯。田容戴著幃帽，她現在瘦脫相了，身子像紙片一樣單薄，好像風都能吹走，未未摟著她的肩，她斜靠著未未站著。

老師和學生們在地裏忙乎，秋月和陳澤在地裏穿梭，幫忙指引收獲，眾人看到那一串串的土豆從地裏挖出來的時候，倍感神奇。無涯已經在地壟邊用玉米杆燒起了一堆火，他走進地裏，拽了一株土豆，抖掉上麵的泥土，扔進了火堆。

一邊收一邊稱，不到一個時辰收完了一畝地，這邊有小吏記錄，“三千斤，王爺，這一畝整整收了三千斤。”小吏流著淚說，無涯將烤好的土豆又分給了大家。

一個月前他們親眼見證了畝產一千斤的玉米，現在他們又親眼看到了三千斤的土豆，每個為了振興南疆而努力的官吏們現在都激動不已。

“王爺，你說這糧食叫什麽？”顧維也很激動，第一次看到畝產這麽高的糧食，地裏挖出來就能吃，不像平日裏種的稻子粟米，還要脫殼晾曬磨粉，這個不用加工吃到嘴裏就綿綿香香的。

“這個就是土豆，以後要在南疆大力推廣的農作物。這東西不需要整塊的田地，山腳下，小河旁，有地就能種，能種就能長，稍後南疆書院還會推廣相應的加工，烹飪，儲藏技術。” 未未抱著田容肩膀的手緊了緊，娘現在瘦的讓他心疼。

“我看這不應該叫土豆，應該叫福豆，這是南疆之福，萬民之福啊！”陳澤抖著一腳的泥激動的說。

整個田莊洋溢著豐收喜悅之情，隻有未未和無涯的心裏滿是悲涼，每一次師父的傳訊符都隻有四個字，安好勿念。可是田容的身體卻一日日的衰弱，藥石無醫，師父再不回來，娘可能熬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