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 孽緣

 

明羽一覺醒來，發現自己躺在一個木頭隔層裏麵，四下摸了摸，找到一塊可以推動的木板，用手慢慢推開，這時馬車晃了晃，往前走了，明羽撲通掉到了地上。他站起來，發現是一隊人剛從馬車邊跑過，驚動了馬匹，把他從馬車底部晃了出來。他一個愣神，旁邊一個男人不容分說的遞給他一個白幡，“來幫個忙，”明羽隻有接著，“你是哪個宮的，看著麵生，”那人一邊走一邊打量著明羽說。“我，我是。。。”明羽趕忙低下頭，看著自己穿著道袍，心裏了然。就拿著幡跟著人家走。他趁機打量了一下四周，青磚高牆，貌似已經身處皇宮，他想起東明朝皇帝崇尚道家，認老子為祖先

“我是三清殿的，”明羽轉過頭，對旁邊的小道士說。

“哦，我是上官府上來幫忙出殯的，看你在皇宮裏亂逛，隨時沒命的，我的法號無涯。”小道士說，“我是明羽，多謝你啊，”明羽想，他從穿來分分鍾都在沒命的邊緣蹦躂，真死了能不能回去天朝啊，想到這裏，他有些想念天朝了。

“你們去哪裏？”明羽問無涯，“我們去含元殿祁福，然後去明陵為皇上大殮。”無涯說，明羽算了算，這一趟最少也要7-8天啊，去？還是不去，他正在猶豫中，眾道士已經進了含元殿。

含元殿中間停著皇帝的金棺，已經有些級別高的道士在裏麵做法，煙霧繚繞。旁邊站立了滿朝文武和宮中的女眷，都披麻帶孝的跪在那裏。明羽抬眼一看，就在他右手邊的，赫然一條大漢，不是駙馬又是哪個？明羽嚇的趕忙把帽子拉拉低，跟著無涯一溜小跑，站到金棺後麵去了。

文秀走到公主跟前，遞給了她一個手帕，帕子上散發著刺鼻的味道。“搽一下眼睛吧，搽一下就有眼淚了，”文秀悄悄的說。公主無奈拿起帕子抹了一下眼睛，馬上就眼淚汪汪，鼻涕一把，眼淚一把。“什麽東西，你要害死本宮？！”公主罵道。“兩天了，你一滴眼淚也沒有，大司馬和尚書大人都看著呢，公主還是小心為好，”文秀說。“父皇毀了我一生，他根本就不愛我，我又何必假惺惺為他落淚，”公主說。“話雖如此，但是悠悠眾口，總要顧及顏麵，這是太後讓我跟你說的。”文秀道，“母後還說什麽了？”公主問。“太後還說，新皇登基，丞相病重，朝中大事都是大司馬上官莫和尚書包翌說了算，讓你小心行事，該收斂的要收斂，”文秀說。兩人說話時，金棺起駕，眾人魚貫走出含元殿，文秀摻扶著公主出來殿堂，徑直上了馬車，一路無話回到丞相府。

文秀趁著公主回房洗漱更衣，回到馬車棚，手往車下一摸是空的，這才知道明羽丟了，心想大事不好，卻也不能表露，回到公主房中，公主已經在等候了。“文秀，你傳惠弘大師，我有事情問他。”公主說。惠弘大師善招鬼魂，自從凡機死後，他幫公主招過凡機的魂魄，但是當時皇上的龍陽之氣太重，一直暗中監視公主，導致很久也沒有招到凡機的魂魄了。惠弘已經在門外候著，聽到公主召喚，馬上入內設了神壇，請公主沐浴更衣，他開始施法招魂。

公主一身素縞坐在紗帳中，看到惠弘在帳外舞動木劍，嘴裏念念有詞，燭光忽明忽暗，“皋，天靈地通，左右回避，凡機複體。。。”惠弘的身體微微一顫，盤踞著坐了下來。公主看到凡機的臉像出現在惠弘的臉上，她忍不住慘叫了一聲，“三師兄！”眼淚嘩嘩的流了出來。

“公主，如今陰陽兩隔，你我此生孽緣已了。我的經書已經譯完，七魂六魄會在輪回石上輾轉，洗清罪孽，公主自當保重！”凡機說道。“三師兄，你好無情啊，你聽我說，我知道這一切都是父皇逼你，我會替你報仇的。你等著我，來世我們要做一對真正的夫妻！”公主哀嚎著。“我們沒有來世了，今生也隻是一個錯誤，所有一切皆是因果報應，我想你餘生平安，莫生事端。。。”惠弘的聲音漸弱，燭光一閃，滅了，惠弘一個機靈就醒了，公主看到凡機魂魄消去，嚶了一聲也暈了過去。

文秀趕忙上去把公主扶起來放到榻上。小丫環端來一碗湯藥，文秀給公主灌下去，公主就昏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