覆水難收 8

第八章 風起雲落

1

通尼，我們必須談談，小婉叫住了正從廊下走過的通尼。我們沒有什麽好說的，你隻是一個過客，你有你的路走，我有我的道行，我不想和你說任何事情，通尼冷漠的走過去，小婉望著他的背影愣住了。讓你丈夫找他說說，也許男人之間好交流，麥克不知道何時站在小婉身邊說。麥克這已經是n遍了，用丈夫一詞稱呼羅伯特，他不是我丈夫，小婉忍不住回應了。是嗎？真的？我聽到艾米叫他爹地。我也是單身啊，我不抽煙，不喝酒，無任何不良嗜好，你知道，我當警察很多年了，一定奉公守法的….小婉沒想到麥克開始喋喋不休，語無倫次起來，她真後悔剛才多嘴。哦，他是我男朋友，小婉淡定的說。麥克一下子訕訕的愣住了，一鼓腦的話又硬生生的咽了回去，憋出內傷。小婉看到他的窘態，害怕自己忍不住笑出來，趕快走了。

夜深，小婉在伏案寫病曆，羅伯特在壁爐邊看書，孩子們都睡下了。我想在這裏住下，小婉忽然駐筆說道。為了愛莫麗嗎？羅伯特回應道。是的，我必須幫助這孩子，精神疾病是會毀掉人的一生的，我不能眼看著不管。隻是在這裏生活，艾米的教育是個問題，小婉說。我們倆個，一文一理，研究生都能帶，別說小學生了，羅伯特說。我們兩個？小婉轉過身來看著他說。

羅伯特起身放下書來到小婉身邊，拉著她的手，把她從椅子上拉起來攬入懷中，是的，我們倆個，我希望借個肩膀給你靠，可以嗎？羅伯特輕輕的在小婉耳邊說。小婉眼眶有些濕潤，她輕輕靠在羅伯特的肩上，我可以說不嗎？她說。不行，羅伯特用他的唇堵住了小婉的嘴。

羅伯特在床上攬著小婉，用手撫摸著她的頭發，剛才小鳥歸巢的愉悅還停留在2個人的臉上。你放心，我們不結婚，不要孩子，羅伯特輕聲的說。那我們為了什麽？小婉說。就算是為了平衡荷爾蒙吧，羅伯特說，小婉放肆的笑了起來，這真是個好理由。

 

2

通尼被羅伯特拖到了後院的門廳前，他想反抗，可是沒想到羅伯特的臂力驚人，隻好就範。小婉站在門廳前，這是愛莫麗最喜歡待的地方，你知道這個地方望出去是什麽嗎？你不要再逃避了，這個問題關係到愛莫麗一生的健康成長，你必須麵對現實。讓我來還原你妻子去世時的場景。天剛剛擦黑，她從2樓摔下來，在這個位置，小婉走出去，在地上畫了一個圈，因為那時這裏有草叢和樹枝，當時她的傷勢並不嚴重，可是她的腰肌扭損，她不能動，不能翻身。小婉說著看著通尼的表情。

愛莫麗站在這個位置，一個四歲的孩子，看著媽媽的嘴巴一張一合，卻聽不到她在說什麽。伴隨著夜色越來越濃，天上開始下大雪。愛莫麗看著看著就睡著了，等天亮的時候，她媽媽就永遠的離她而去了，你能想到她的感覺嗎？這對於成年人來說都是一件殘忍的事情，何況她才四歲，小婉說。

通尼終於失聲痛哭起來，我不是人，我對不起你們，他慟哭著跪在了地上。我們還有補救，讓我來幫助你，幫助愛莫麗，請你相信我，小婉把手放在通尼的肩上說。

通尼，你是個男人，你要站起來，我們都會幫助你，幫助愛莫麗的，請你相信我們。羅伯特把他扶起來說。還有我，麥克不知道何時也出現在了門廳裏。

 

3

通尼打開了車庫，裏麵停著兩部亮閃閃的古董老爺車，小婉從來沒有見過成色這麽好的老爺車。就是這兩部車，讓我失去了妻子，我那時拚命賺錢，我記得最後一次跑車，我妻子拉著我的手，不讓我走，我告訴她，最後一趟，這趟跑完，把這部車買回來就再也不跑了，這是我的夢想成真的時刻。沒想到我夢想成真的代價是我妻子的生命，我是個自私的男人，我不配做丈夫，做父親，做人。人們都是得到了夢寐以求的東西後，才發現自己失去的更多。

不是，通尼，你聽我說，這是個意外，你不能全怪你自己，我們生命裏充滿了意外，沒有人可以躲避，但是意外發生後，我們需要麵對，而不是逃避。我已經幫愛莫麗做過測試，和我預計的差不多，我可以幫她康複，讓她重新麵對生活。我已經決定留下來了，愛莫麗需要我，你同意我幫她治療嗎？心理疾病的康複是個緩慢的過程，沒有特效藥，隻有按部就班的治療，也許5年，也許10年，你可以支持我嗎？愛莫麗有權利享受健康人生，她是個聰明的孩子，你可以相信我嗎？小婉看著通尼的眼睛說。

對不起，我不願意碰觸自己的傷疤，所以才那樣對你。我沒有想到你會留下來，我想得到你的幫助，但是我害怕你隻是過客。你是醫生，你是上帝派來拯救愛莫麗的，我相信你，醫生。通尼真誠的說。

 

4

小婉一家租住了通尼家的整棟房子，和愛莫麗生活在一起，通尼自己住在汽車旅館。生活如流水一樣掠過，愛莫麗在小婉的治療下，已經可以和艾米一起做簡單的遊戲，小婉深感欣慰。

小婉和羅伯特這種先上床，再戀愛的生活方式貌似也很成功。我也是個生活自律，潔身自愛的人，不能看著女朋友被別人捷足先登，羅伯特有時學著麥克的口吻調侃，小婉就會給他一個香拳粉腿。

想起高遠，一聲長歎，漫天星鬥寒。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