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燈火闌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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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李啊,你說我們高家造的什麽孽,娶了楊婉君這麽狠毒的女人,高偉嫻坐在大李家的沙發上,長籲短歎的說。自從高偉嫻2天前在醫院做複查的時候遇上大李,她就把大李當成了唯一的傾訴對象,今天大李前腳剛下班,她後腳就來了。
我們艾米,高遠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見一麵,一年了,音訊全無,高偉嫻繼續嘮叨,大李坐在沙發上感覺同病相連,他和大為,咫尺天涯。 高偉嫻年輕時子宮癌切除了子宮,所以一輩子沒孩子,她把這兩個孩子當自己孩子一樣,可是老了卻見不上了,你說她能不傷心嗎?
兩人說話時,晨晨回來了,大李忽然想到今天是周末。高偉嫻看到晨晨兩眼也放光,大李,這是你女兒啊,這麽高了,長的真好,高偉嫻拉著晨晨的手不鬆,晨晨,叫大姨吧,這是爸爸同學的姐姐,大李說。大姨好,晨晨乖巧的讓高偉嫻拉著,大李趁機去做飯了。
高偉嫻沒有走的意思,三個人吃完飯,晨晨去洗碗了,她繼續嘮叨。你說楊婉君吧,肯定是她害的李美霞坐牢,艾米現在下落不明,苦命的美霞,高偉嫻說。您說什麽呢,李美霞是違法,這是大事兒,怎麽能怨小婉,您要再這麽說,您就別來了,大李實在憋不住反駁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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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遠想了想,還是按下了門鈴,這就是那個讓他想了很久的神秘地址。門開了,一個中年男人看著他,你找誰?你是…中年男人忽然來了一個深呼吸,這不是… ,中年男人的身後,有個精瘦的老太太上來要抓高遠的手,高遠下意識的後退了一步。你是來找我的吧,晨晨也出現在門裏,迅速抓了他的手,把他拉了進來,來,進來,晨晨高興的拉著高遠的手,轉身進了自己的臥室。
這不是…高偉嫻說著,也要跟進去。這個誰也不是,是晨晨的同學,大李說,天晚了,我送您回家吧,一邊說一邊拉著高偉嫻出去了,一副送客的樣子,那個,那個男孩子很象高遠啊,你不覺得嗎?高偉嫻一邊走一邊還回頭望。您是想侄子想過頭了,看誰都象啊,眼花了眼花了,大李打著哈哈,把老太太送走了。
高遠看了看晨晨的房間,他忽然感覺這個世界原來很奇妙,眾裏尋她千百度,她就那麽突然的出現了,一點預兆也沒有。牆上有一幅莫耐的印象日出,他想他愛上了這個喜歡莫耐的女孩,每一次她的出現都可以帶給他心跳的感覺。晨晨端了一杯水進來了,你怎麽找來的?晨晨笑咪咪的望著他,他看著她發亮的眼睛,他覺得她的微笑就是整個世界,我找了你很久,也不接電話,高遠又不會說話了。這時,大李進來了,拉著高遠就要出去。
爸,他是我的客人,晨晨說。他是來找我的,大李說著把高遠拉了出來去了書房,留下晨晨傻在那裏。你是高遠?在你家電腦裏看到我的地址?大李問。是的,我想你認識我父母,高遠說。他覺得眼前這個中年男人的年紀和父母差不多,但是他不知道他們到底有什麽淵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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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不可能,高遠大吼一聲從書房裏衝了出來。坐在廳裏的晨晨馬上站起來,跟著高遠衝了出去。剛出樓門碰上高偉嫻,高遠,高遠….高偉嫻在後麵喊他。高遠和晨晨卻一溜煙的跑到車前,上車,起步,走了。高偉嫻在回家的路上越想越不對,轉身回來打算求證一下,沒想到跟不上年輕人的步伐。高偉嫻在風中淩亂,這個到底是不是高遠?!
未名湖畔,秋意闌珊,高遠和李夢晨坐在湖邊。李夢晨側臉看看高遠那緊縮的眉頭,已經坐了2個小時了,她忍不住打了個寒戰,高遠把外套脫了給她披上。她忍不住用手摸了摸高遠的眉頭,鎖這麽緊,怎麽才能撫平?好像自言自語的說。高遠抱著她的肩頭,把她擁入懷中,生命就是一場接一場的騙局,高遠也自言自語的說。
我的生命也是一場騙局,晨晨幽幽的說,我爸爸媽媽離婚了,而我不是爸爸的親生孩子,我爸爸還不知道,對於他來說,我就是個騙局,晨晨說。你怎麽知道的?高遠詫異的問,我大概8歲的時候,有個男的來我家和我媽說話,我在門口偷聽,說什麽了具體的記不住,後來我清楚的記得,我媽把那個人攆了出去,一邊罵一邊哭著說,晨晨不是你的孩子,你想都不用想。後來那個男人走了,我媽抱著我哭了很久,從那時起,我就知道了我不是我爸的孩子,晨晨慢慢的說,可是一字一句都敲進了高遠的心。
這事我糾結了很久,小時候,我媽是空姐,經常天上飛,不回家,我是我爸一手帶大的,我很愛他,可是我卻是一個騙局。有一次我爸送我了一幅莫耐的日出,我從光與影的交錯中,忽然感受到了生命的美麗。生命不要在乎他的起因和結束,他本身的存在就是一種美麗,隻有我們的愛才可以讓他永恒。他們離婚了,我也不傷心,我爸沒有愛過我媽,他們在一起可能都是因為我這個騙局,我爸沒有愛過任何一個女人,可能沒有女人可以入他的法眼,他最愛的人就是我,我能體會他的孤獨,我現在和他一起也可以生活的很快樂,我不會因為自己是個騙局而傷心絕望憎恨。我希望你也可以開心,不要在糾結一些幻想之中,隻要你用心去愛,生命,生活都是美的,真的!晨晨微笑著看著高遠說,高遠俯下頭,情不自禁的吻住了那微笑的唇。
兩顆年輕火熱的心,第一次貼的如此的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