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7-4-10 晴
大李說這是離北京最近的草原,在這裏能夠忘掉一切,回歸自然。我們在這裏騎馬,散步,喝酥油茶,大聲呼喊,貌似忘卻了一切凡塵痛苦,可是我知道,那根刺始終在我心上,愈刺愈深。
我剛回家就接到了小美的電話,她在電話裏說對不起,想請我出去坐一坐。當我到了約好的酒吧,小美已經喝了幾杯,看到我過來,狠狠的抱住我,我不是人,小婉,我不知道高偉銘死了,我昨天去你家才聽你媽說的,小美說著就哽咽起來。我拉開她的手,幫她擦擦淚,沒事,都過去了,我故作淡定的說。
小婉,你救救我吧,你不是心理醫生麽?我覺得我有病,我都和大李離婚1年多了,為什麽我放不下他,我隔三差五就要去大李家鬧騰一下,不鬧騰我心裏就不舒服。算啦,不說我了,高偉銘怎麽回事,年輕輕的,不抽煙不喝酒,說走就走了?!小美喝了酒顯得語無倫次。我沒有吭聲,拿起服務生送來的酒,一飲而盡。
你還在國航嗎?喝了幾杯後,我問小美。在啊,我還能去哪裏,都這把年紀了,小美望著酒杯說。你幫我查個人,4月5號,溫哥華飛北京,商務艙的客人,我隻看到了一個姓,姓李,女人,帶一個2到3歲的女孩,那班飛機商務艙隻有那一個孩子。嗯,為什麽?她是什麽人?小美問。她是高偉銘的小三!我說。啊,高偉銘出軌了,你確信嗎?真的嗎?你怎麽知道啊?麵對小美一連串的問題,我苦笑著喝了一口酒。麻痹,都是臭男人,小美說著又喝一杯。
和小美走出酒吧時,我們倆都喝多了……
2007-4-11 晴
剛睡醒,就接到小美的短信,李美霞,生日1975年6月30;高Amy,生日2003年10月20;回程機票5月10日。我把李美霞的資料電郵給羅伯特,讓他幫我查查這個人。
下午我去了偉銘姐姐家,在小區門口訂了一個水果籃。偉銘姐姐大他10歲,從小父母工作忙,這個姐姐好像當媽一樣把偉銘帶大,所以我們都很尊敬她,把她當長輩一樣。因為已經通過電話,但是姐姐提起偉銘時還是有些不能自己。我起身去給她拿紙巾,找了半天,姐姐說,臥室裏有。直到我在臥室裏看到一隻公仔熊時,我楞住了。姐姐進來時我都沒發覺,你怎麽了,姐姐說。哦,我想事情有點愣神,我回答。
姐姐說,你在這裏吃飯吧,你姐夫去買菜了。我說,不了,忽然想起還有事沒辦。我走出家門找了家租車公司,租了輛桑塔納,等在姐姐小區的門口。我從小就有過目不忘的本能,那個公仔熊是Amy的,在飛機上她一直抱著,我不會看錯。沒過多久,姐姐手裏拿著公仔熊出來了,在門口叫了個出租,往東去了,我在後麵跟著。北京的路太難走了,我跟了不到10分鍾,就跟丟了出租。
我不自覺的就把車開到了昨天我和小美喝酒的地方,我一邊哭一邊喝,不知道喝了多少,直到大李來接我。
我不想回家,我們去開個房吧,我抱著大李說,你要了我吧,我想當婊子!後麵怎麽回家的,我已經記不清了,半夜醒來,已經在家裏的床上了。
2007-4-12 陰
原來是因為工作關係,我每天寫日記,現在卻是因為我體無完膚的婚姻,讓我每天堅持記錄,每天都撕開剛剛愈合的傷疤,讓自己鮮血淋漓,在痛楚中尋找快感。
羅伯特回信了,說我的資料太有限,找不到有價值的信息,還給我介紹了他的同學明華,在北京做私家偵探,也許能幫上我。我馬上按照他給的電話約了明華,因為有羅伯特的關係,我下午就見了明華,把姐姐的地址給了他,請他派人跟著老太太,有什麽消息通知我。
晚上小美來了,我們聊了很久,我開解她,用我的職業方法催眠她,讓她說出心裏話,釋放壓力。小美走的時候說她好多了,她追著問我李美霞的事兒,我說現在還在查,這人是高偉銘死後才浮出水麵的,我知道的很少。你好好問問大李,有幾年他和高偉銘關係很親密的,來往也密切,小美說。
我曾經成功的治愈了很多人的心理問題,但是我清楚的知道,醫不自治。我不止一次的問過我自己,你要什麽?你想幹什麽?我不知道,我想知道真相,難道老公出軌,老婆真的就是最後一個知道嗎?我感覺我20年都白活了。
小美走後,我自己也淡定了不少,給高遠打了電話,這孩子的情緒好多了,但是還是有掩蓋不住的悲傷和沮喪,我們互相安慰了幾句就掛了。
2007-4-13 小雨
今天我去了大李家,我記得高偉銘說過,大李的房鑰匙在門口的花盆下麵,我摸了過去,沒想到真有。當大李下班回來,看到桌子上的飯菜和我的時候,顯得非常的慌亂。
吃完飯,我們坐在沙發上喝茶,說吧,你都知道的,我對大李說。說什麽呢?你想知道什麽?大李吹了吹茶葉說。說什麽都行,我什麽也不知道,求你別騙我了,高偉銘已經死了,難道我還不可以知道真相嗎?我有些激動,嗓門略高。知道這些有什麽好處,你為什麽窮追不舍,不能讓這些往事都跟高偉銘一起埋葬嗎?你在挑戰自己嗎?大李的嗓門比我還高。大李的反應是我始料未及的,我一時間楞住了。
大李,你怎麽了?你有什麽秘密嗎?我說,這時我的語氣不自主的職業化了。在我平靜的語氣中,大李也平靜了。小婉,很多事情不是你看到的和想到的那樣,人生真的很多未知,真相往往是蒼白無力的,執著是苦海,我們都應該學會解脫,大李說著過來摟住我的肩膀。我反過來摟住了大李的脖子,把我的唇貼到了他的嘴上。大李慌亂的推開我,你要幹什麽?
我想看看你到底是直的還是彎的,我冷冷的說完就走了。
從高中到大學,我,高偉銘,大李都是形影不離,我一直以為大李是我的備胎,沒想到他是高偉銘的備胎。這是昨天從小美那裏得到的線索,而今天我已經得到了證實。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