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7-4-16 多雲
早上,我拿了早點去酒店的時候,大李還在熟睡,我留下早餐,結了房錢,給服務生一點小費,交待了幾句,然後麻煩他叫醒客人後就走了。
回到家,關上門,繼續研究偉銘和姐姐的電郵。這時候我已經不再感到悲傷,好像在研究病人病曆一般平靜。姐姐大概是從03年Amy出生後知道這件事的,開始也勸過偉銘,但是好像是小三一意孤行要生下Amy, 而且不要偉銘負責。可是姐姐對我和小三都有愧疚,萬般矛盾下小三在02年貌似發生過大變故,姐姐還幫她帶過半年的Amy. 從那時起,姐姐就待小三和Amy如同親人了。字裏行間中,我還發現偉銘以前確實有段日子是彎的。
我所能了解的隻有這些了,偉銘為什麽出軌,還有小三進一步的信息也沒有。但是我從中發現了小三的住址和電話,我想剩下的回溫哥華後再說吧。
大李說他在樓下等我的時候是12點,我和他出去就近找了家餐廳吃午飯。我不太餓,坐在那裏看著他狼吞虎咽了一番。我買的早餐你沒吃嗎?慢點吃,我說著給他倒了一杯茶。大李咽下一口飯菜,抬起頭說,小婉,昨天晚上……昨天晚上咱倆睡了,你不記得了?我接著他的話說。啊?!大李貌似吃驚不少,剛剛吞下去的飯好像都卡在了喉嚨,憋的滿麵通紅。
我故意不看他的臉,望向窗外。對不起,我真的不記得了,大李的聲音小的幾乎聽不見。我沒有吭聲,他結了賬,我們就走了,一路上沉默的空氣好像凝滯一樣,讓人缺氧。小婉,我最近非常混亂,不知所以,大李把車停在我家樓下,終於打破了沉默。你們究竟有多少秘密,我可以知道嗎?我輕輕的說。我….我會讓你知道的,你給我時間,大李艱難的說。
看著大李的車子絕塵而去,我心裏在冷笑,覺得自己突然變得很陌生,我要報複折磨過我的人。
2007-4-17 晴
我又去看了姐姐,因為沒有事先打電話,姐姐有些驚慌,但是很快就鎮靜了。我請她和姐夫出去吃了一頓飯,好像什麽都沒發生一樣,聊了聊天,走的時候給她留了1萬塊錢。我心想,姐,咱倆的緣分就到此為止了,從此山水不相逢。
跟姐分手後,我給明華發了一個短信,讓他幫我查1個QQ號。然後又給父母買了些日用品,再過2天就走了,自從出了國就很少關心他們,家裏就靠2個保姆在打理。回家後,意外的發現小弟回家了。我回來後就交代媽媽,不要告訴小弟,不要打擾他工作生活。
姐,我不是專門回來看你的,我是出差路過,沒想到你回來了,小弟看到我急忙解釋。我知道都是老媽的交代。哦,我回來住2天就走了,知道你工作忙所以沒告訴你,我說。晚餐我掌勺,一家人高高興興的吃了團圓飯。小弟直說,多少年都沒嚐過我姐的手藝了,還是一如既往的好。小弟在上海工作,現在是個小老板,30多了,還沒結婚,是典型的鑽石王老五,我們姐弟感情非常好。
飯後,老媽又念念碎的催小弟領個女朋友回來,然後又說我這兩天比剛回來時精神好些了,老爸在一旁聽著,說著說著倆人都靠著沙發睡著了,我剛想叫醒她,家裏的阿姨衝我搖搖頭,輕聲說,讓他倆打個盹吧,每天都這樣,叫醒了不高興。我鼻子有些酸,自己父母的生活習慣居然一點都不知道。
2007-4-18 晴
昨晚跟小弟聊了通宵,早上小弟回上海了,我睡了個回籠覺,醒來後打開手機發現有十幾個未接電話,有大李打來的,還有明華打來的。我打開電腦,看到明華給我發了一個郵件包,打開一看,是QQ的聊天記錄。
“今天婉君又來了,她好像知道了些什麽,你最近小心點,她快回加拿大了,等她走了,我去看艾米。唉,楊婉君的眼神冷的象冰一樣,我想她已經知道了什麽。那天她望著艾米的小熊發呆了,我真後悔,沒有把東西收拾好。”
“姐,你不要擔心了,也許她早就發現了,同一班飛機也不一定就是巧合。”
“不會的,她是書呆子,應該不會的……”
後麵我就再也沒有看下去,回了明華的郵件,要重要的,廢話就不要浪費時間了。明華很快回複,明白。我想他應該知道我要什麽,跟明華打交道就是不用太多廢話。
我不緊不慢,梳洗打扮後去了酒吧。第一杯酒還沒有喝完,我就看到大李的身影出現在門口。我把剩下的一點酒倒進了內衣裏,你來了,我的語氣有些醉了。你喝了多少?!大李皺著眉頭聞到我身上的酒味兒。沒,沒喝多少,我說。你跟我走,大李抓著我的胳膊就把我從吧椅上柃了起來。我就勢把身子靠在他身上,由他把我扶上車。我找了你一天,你也不接電話,我以為你走了,大李一邊開車一邊說。你找我幹什麽?你終於想告訴我真相嗎?我低聲說。
我坐在大李的沙發上,他倒了杯茶水給我放在茶幾上。那晚,我們真的?!大李坐在對麵好像自言自語一樣小聲。我看看他那憔悴的臉,心裏有一種報複的快感。你說呢?不可能,這不科學,我沒有醉的那麽深,大李的聲音還是很低。
你不相信吧,因為你早就都知道自己是彎的,隻是說不出口,你和高偉銘一樣,都是偽君子,我說著站起身來大聲的哭了起來。你們騙了我20多年,我算什麽?大李被我突如其來的悲傷襲中,有些不知所措,他走過來抱著我,因為我們不想傷害你,他抱著我輕輕的說。你說說看,生活的真相是不是男盜女娼,你說啊?!我抓著他的肩膀想把他推開。不要這樣,小婉,你是有理智的,知性的,不要被生活的表麵所蒙蔽。大李緊緊的抱著我,想讓我平靜下來,我的指甲透過襯衫,在他的肩膀上留下2道血印。
我覺得我已經不可能撬開大李的嘴了,有些沮喪的靠在他身上,平靜了一下,我明天回溫哥華了,你反正不打算說了,把偉銘的筆記本還給我吧,我無力的說。留我這裏吧,它隻會給你帶來痛苦,大李說。李大同,我們以後再也不要相見了,你也隻能帶給我痛苦,我慢慢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