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到情人節,可別便宜了他

1

又到情人節了,可別便宜了他. 小琴聽到這話時, 娜娜和曉桐正在一邊說話一邊比劃一堆剛買回來的衣服. 就是的,為什麽啊,我這麽年輕漂亮的跟著他,怎麽著也得把青春損失費要回來, 娜娜說.

那你要什麽了? 鑽石還是郵輪假期? 曉桐問.

我才不會那麽沒品呢, 等我開口要,我昨晚已經暗示老頭了,他會明白的. 娜娜一邊說一邊擺手讓小琴把茶水放在梳妝台上出去.

小琴來到廚房開始洗菜, 她聽著流水嘩嘩的聲音想著現在城裏人都興過情人節了.小琴來娜娜家已經三年了, 每年都看老頭帶娜娜過情人節, 前年送了一套衣服,聽說有小琴好幾年的收入,去年去北海道看焰火, 聽說很遠也很美.

其實 娜娜口裏的老頭一點也不老, 而且很有派頭,一個星期會來2,3次.他喜歡吃小琴做的川菜, 所以每次來都會讓小琴下廚炒幾個菜.

娜娜和老頭對她挺大方的,還讓她上了一個裁縫班,小琴想和大忠回老家四川,有一門手藝也好過日子.

什麽? 晚上不回來了,嗯,好好,記得明天的日子哦……小琴耳邊響起娜娜甜的發膩的聲音，小琴知道電話那頭肯定是老頭。

小琴啊，老頭晚上不回來吃飯，我和曉桐出去了，晚上不用做飯了。娜娜對著廚房說。

哦，知道了，娜姐回來吃晚飯嗎？小琴拃著手，走出廚房問。

你不用管我了，你自己做著吃吧。 娜娜說

娜姐，那晚上沒啥事我想去老鄉家一趟，給我媽捎點錢回去。小琴說著看著娜娜。

去吧，早點回來，別讓豆豆一個在家時間太長了。娜娜今天心情不錯，答應的特爽快。

謝謝娜姐，我會早點回來的。小琴答應著，豆豆是娜娜的小狗，可寵了，小琴每天遛狗，梳毛，喂食，伺候的很精心，像帶小孩一樣，不過豆豆也很懂事，給小琴也帶來很多歡樂。

2

娜娜前腳走，小琴後腳也出了門。其實小琴說的老鄉就是男朋友大忠，可是她不敢讓娜娜知道她有男朋友，娜娜家活不多收入也好，就是當初來時就說好了不能有男朋友。可是小琴一年大過一年，今年也二十一了，總不能老不交男朋友吧。半年前老鄉介紹的在一個城市當保安的大忠，兩人的經曆相同，老家也很近，一來二往的倆人就好了。現在好幾天沒見了，小琴怪想大忠的，趁著沒事就過來看看他。

大忠和幾個老鄉合租了一個民房，四個人擠一間20平米的房子，好在大家都是打工的，隻是回來睡覺而已，習慣了也不覺得擁擠。

小琴看到屋裏沒人，進去打算替大忠換換床單，洗洗衣服。忽然有人從身後抱住了他，啊，小琴剛想喊，回頭卻看見是大忠。你咋回來了？嚇我一跳，小琴打了大忠一拳。

跟別人換班了，我今天上夜班，你咋來了？是不是想我了，大忠抱著小琴不放手。臭美，你放手，勒死我了，小琴說。不放就不放，要不然讓我親一下，大忠說著嘴巴就湊了上來。

討厭，大白天的，讓人家看到，小琴說。看到怕啥，你看人家城裏人大白天的在街上都親嘴，他們都上班了，不會回來的，別怕……大忠說著就吻住了小琴的唇。

小琴的唇是那麽的柔軟甜美像甘泉一樣，大忠盡情地允吸著。身子慢慢的把小琴壓倒在床上。大忠的炙熱燃起了小琴身體裏的熊熊烈火，小琴，我愛你，我要你……大忠說。

大忠看到床上羞赫的小琴，她美麗光滑的身體下開放著鮮紅的處子之花。小琴，我會娶你的，等春耕我們就回老家結婚，我攢了一些錢，我會讓你過好日子，大忠抱著小琴說。我相信你，我們還有好多好日子呢，小琴輕輕的說。兩個人緊緊地抱在一起。

啊喲，我該走了，娜娜回來如果不見我，肯定要生氣地，小琴一邊穿衣服一邊說。我也該走了，明天還來嗎？大忠問，不知道，明天老頭可能要回來，我出不來，小琴說。明天是情人節，他們不一定在家的，我在南大街天橋等你，好不好？大忠說。

不知道，真的說不好，我打電話給你，小琴一邊梳頭一邊說。

我也想過情人節，大忠說。

你過啥情人節啊，和城裏人湊熱鬧，小琴拿著提包就要出門。

不管，我等你，大忠說著又給了小琴一個熱辣辣的吻。小琴推開他跑了出去，我等你，小琴聽到大忠在身後幸福的喊著。

小琴睡得迷迷糊糊時，聽到娜娜和老頭在吵架。你煩不煩，我在外麵累了一天，回家老婆羅嗦，到你這裏再聽你埋怨，我還活不活，老頭惡狠狠的說。小琴從門縫看出去，老頭在廳裏點了一支煙一邊抽一邊說。

我就是不讓你活，你當我什麽，我過這種見不得人的日子，我連婊子都不如，娜娜披頭散發的衝了出來，拿起放在沙發上的公文包砸在老頭身上。小琴知道娜娜和老頭不定期的都要演這麽一出，她也不會出去多管閑事，隻是想娜娜這麽一鬧，明天老頭不來了，她就不能出去見大忠了，所以她緊張得偷窺著。

好好，我走，我走，我去找婊子，老頭抓起公事包一甩，從衣架上拿了外套就往外走。豆豆好像知道老頭在生主人的氣，在旁邊低聲地哼哼著。

你走了就別回來，娜娜終於坐在地上，抱著豆豆嚶嚶的哭了起來。窗外響起老頭發動汽車的聲音，老頭的車漸行漸遠，一切又恢複了平靜。

 3

操，我的戒指不見了，張總對助理小黃說。前天買的那個？ 小黃說， 是，我昨天明明放在這個抽屜裏的，張總指著大班台左邊的那個抽屜說。

您再想想，最後放在哪裏了？公文包裏有嗎？小黃說

我都找了好幾遍了，應該在這個抽屜裏沒錯，今天情人節，你說我拿啥哄那個女人，十幾萬那，你幫我查查，今天下班前給我找出來，張總說。

好的，我這就去辦，您放心，一定找到， 小黃說完出去了。

小黃在保安室查看昨晚的錄像帶，他和保安主任一起，一盤一盤的看，絲毫不敢怠泄，這兩天因為有個大客戶毀約，張總賠了幾百萬，雖說是生意有賺有賠，可是這麽大筆損失，放誰誰也不順氣，所以這個戒指一定要找到，戒指是他陪著去買的，訂做的，張總還是很在乎這個女人的，每個情人節必定花心思去準備的。

看，昨晚保安有去過張總的房子，還動過抽屜，保安主任指著一組畫麵給小黃說。原來是家賊，這下就好辦多了，你馬上去找昨晚那個保安回來問話，知道該怎麽做了，小黃說。知道，知道，一定辦好，保安主任陪著笑臉說。

張總，不好了，出事了，張總剛剛和客戶走出會議室，就聽到小黃的耳語。慌什麽慌，張總輕叱道，微笑著送走客戶。

偷戒指的賊找到了，可是他死活不承認也不肯把戒指交出來，樓下那幫小子可能手重了，人現在在醫院……小黃說

蠢才，一幫蠢才，一點小事就辦成這樣，張總勃然大怒。

那.....小黃小聲道

第一，救人，第二，善後，及時跟我通報情況，張總在辦公室踱了一圈後說。

知道，張總放心，小黃說著走了出去。

張總坐下來，喝了一口水，給秘書撥了一個電話，定一束玫瑰送到皇庭別苑58號，要99朵，然後在凱悅酒店西餐廳定個晚上8點的包間，2個人。

情人節注定要跟情人一起過，本來訂做的戒指想討個歡心，沒想到搞丟了，隻能用這麽庸俗的招數哄哄她了，想起這個像野貓一樣的女人，張總心裏就癢癢的。

張總，醫院裏人不行了，這是誤傷，請了律師，打人的也認了罪，就是……下午5點小黃在張總辦公室匯報。

知道了，死了的，認罪的，一人十萬，你把這事善後好，不要擴大影響，不能影響公司聲譽，到兩人老家去一趟，安撫一下，你親自去，明天就辦，張總閉著眼睛半躺在沙發椅上說。

明白了，您5點半約了省廳的楊處，小黃說

張總點點頭，擺擺手讓小黃出去了。

 4

小琴預料的不錯，今天老頭沒回來。可是她沒料到的是娜娜收拾打扮一番後，7點半出門了，看來她不會很早回來了。

小琴打大忠的手機沒人聽，在南大街的天橋上 看車水馬龍，到處都是粉紅色的心形裝飾，還有小女孩在賣天橋上玫瑰花，真是個美麗的情人節，為什麽大忠會失約呢。

豆豆對著沙發背後麵的縫縫哼哼唧唧的，小琴順著它的視線看過去，看到一個粉紅的盒子躺在沙發後麵。她隔天都會打掃這裏的，不知道這個盒子是什麽時候掉在這裏的。

小琴剛把那個小盒子掏出來放在茶幾上，大門響了，娜娜和老頭手挽手出現在門口。娜娜一眼看到茶幾的小盒，衝上來撕去包裝，打開盒子，一顆5克拉的鑽戒亮閃閃的顯露在她眼前。

她回過身一把抱住了老頭，你壞死了，明明想給我一個驚喜，卻還騙我隻能過一個庸俗的情人節，她說完一下子就咬住了老頭的嘴，兩個人熱吻著就進了臥室。

鍾表敲了12下，又一個情人節過完了。小琴再拿起電話，電話那頭還是無人接聽。

咳，我一時大意，戒指夾在文件裏讓我放進了公文包，公文包沒拉拉鏈，吵架時戒指被甩在了沙發後麵，誤會啊誤會……張總對小黃說

沒關係了，我已經去過這2家了，死者家隻有2位老人，給了安撫金後沒有說什麽，都是很本分的莊稼人，他們也不會再追究了，這件事就算過去了，小黃說。

你們讓我進去，我不相信人就這麽沒有了，我一定要找你們老板……隨著吵鬧的聲音，闖進門來的是眼睛紅腫得發了瘋一般的小琴。

你們要給我一個說法……小琴哭著說著，發現眼前的老板卻是老頭……

你鬧到中央也沒用，我們是法製社會，打傷你丈夫的人已經接受了法律製裁，而且張總也給了死者適當的賠償，對不對，這是一個悲劇，是我們大家都不想看到的，你要想開點，小琴耳邊響著那個西裝革履的男人那語重心長的聲音。

什麽, 他是你丈夫?! 我再三告誡你,不能交男朋友,你現在居然丈夫都有了.你馬上收拾東西滾,我最恨別人騙我了,這裏不需要你了......還有娜娜那無情的聲音。

小琴抱著大忠的骨灰,離開皇庭別苑的大門,目光呆滯的行走在街上，大忠，我帶你回家，離開這個不屬於我們的地方。

豆豆對著小琴的背影嗚嗚的低鳴，好像在為他們送行。

 

 

 

 
完

二零零九年二月十三


情人節前夜於溫哥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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