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是秋後了,晌午的太陽依然火辣辣的掛在天上,婆娘撅著屁股在地裏收最後一點玉米,她不停的擦著額上的汗,兩顆碩大的奶子跟著手臂的擺動,有規律的跳躍著,好像隨時都能跳出那個單薄的汗衫。最後一點終於割完了,她站起來伸了伸腰抹了一把汗,秋老虎也能熱死人了,她自言自語地走到地頭,端起瓦罐,咕咚咕咚的灌了一通,忽然感到有人在她屁股上摸了一把,我日你先人,她罵著回頭一看,卻是長慶嬉皮笑臉的站在身後。
嫂子,是我,我來看看你的玉米收完了沒有,長慶道。
誰是你嫂子,不要臉,婆娘四下看看沒人罵道,很久以前,她和長慶是一對,可是她爹圖了黑狗的彩禮,硬把她嫁給了黑狗,偏偏黑狗和長慶還是一個村的表兄弟,現在是低頭不見抬頭見,隻是狗娃都有了,她還能說什麽。
各家各戶的玉米早都收完了,地裏沒有人,地頭堆著一些沒有拉走的玉米秸,空氣裏彌漫著汗水的鹹味,太陽的辣味和玉米秸的香味,長慶站的太近,婆娘有些暈眩。
他還沒好,你打算跟那個廢人過一輩子,長慶說。
你管不著,婆娘說著不敢看長慶的眼睛,不知是命不好還是怎麽著,自從她嫁給黑狗,沒幾年黑狗就不行了,得了腰疼病,肩不能抗手不能提的,裏裏外外都靠她一個人。而長慶因為承包了魚塘,日子過得是一天比一天好。
我等你呢,離婚吧,我都打聽了,這種沒有性生活的婚姻是可以離婚的,長慶說。
呸,你少給我灌這糊辣湯,我不會離婚讓人戳脊梁的,婆娘說著就坐在了玉米秸上。
難道你就不想,長慶把身子壓在了婆娘的身上,兩個熱辣辣的軀體緊緊地貼在了一起。
我,我,婆娘還沒說完被長慶的舌頭堵住了她的嘴,太陽變成了一個鴨蛋黃西斜了。
狗娃剛在門口拉了一泡屎,黃狗攆著舔他的屁股,褲子還沒提起來,就看到娘推著一車玉米從村口走來。
娘,娘,餓了,狗娃一邊跑一邊提褲子來到了婆娘跟前。婆娘給他的褲帶係好,擦了擦他臉上的汗,把狗娃抱著坐在玉米秸上,走,回家娘給做飯,婆娘推著車回家了。
狗娃從架子車上爬下來,頭上就挨了一鞋板,臭小子,肚子不餓就不知道回家,黑狗一邊穿鞋一邊罵,婆娘沒啃氣直接進灶房做飯了。
麵湯在鍋裏沸騰,狗娃娘把豬草倒了進去,又舀了一瓢麩子和了和,連湯帶水的倒進了盆裏,端到豬圈跟前,一聲聲吆喝著開始喂豬,兩隻黑花豬爭先恐後的搶食,狗娃在旁邊拿了一根棍子捅豬屁股。
都收完了,今黑村裏有電影,黑狗端了一碗撈麵蹲在門口一邊吃一邊問喂豬的婆娘,婆娘今兒臉紅紅的很好看。
完了,你自己去吧,我還要收拾剛割的玉米,婆娘有一句沒一句的答著,天邊的月亮又大又圓。
黑狗躺在床上,今黑的電影是,愛情啊,你姓什麽。操,愛情他媽的就姓錢,以前老子有錢的時候,隔壁村的小寡婦一見麵笑得像花一樣,嘴上像抹了蜜糖一樣,哥長哥短的,剛才見麵她就好像不認識老子一樣,老子上她的炕也不是一回兩回了,裝什麽裝,騷貨。
門沒關,黑狗在炕上可以看到婆娘在院子裏綁玉米的身影,哎,我說睡吧,黑狗叫道。叫魂呢,你自己先睡吧,沒看我忙呢,婆娘頭都沒抬的說。黑狗在炕地下摸了一隻鞋就砸了出去,不偏不斜打在婆娘眼角上,啊,你這個挨千刀的,婆娘罵著就衝了進來,一巴掌打在黑狗的頭上。
黑狗聞著婆娘身上的汗味 心裏熱乎乎的,他一把把婆娘拉到了炕上,這幾年婆娘喝水都上膘,肥的他都幹不動了,黑狗軟軟的從婆娘身上爬起來的時候,卻發現狗娃瞪著一雙大眼睛看著赤條條的爹和娘,看什麽,小心黃狗叼了你的卵子,睡覺,黑狗在狗娃頭上打了一下,狗娃趕緊夾緊了腿閉上了眼睛。
兩行淚從婆娘的眼裏流了出來,打濕了炕席,她想起了長慶的雄偉,這狗日的愛情,窗外月光如水 ……
2007.3.31 溫哥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