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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律師樓出來,三月的溫哥華,陽光明媚卻春寒料峭,楚漢抬頭看看那片狹小的天空,有風吹過,陽光變成了刀子掠過他的麵龐,TMD,他低聲罵了一句國罵,看到旁邊的吳夢狠狠地白了他一眼,楚漢臉上露出了一個尷尬的笑。
吳夢剛想說什麽,忽然想到10分鍾前他倆已經正式簽了離婚協議,經過一年的分居,這個男人在吳夢的生活中已經正式成為曆史了。她把外套緊了緊,往地鐵方向走去。
哎,那什麽,我送你回去吧,楚漢在吳夢後麵緊追了兩步說。哦,也好,吳夢轉身跟在楚漢身後走路邊的車旁,楚漢拉開車門,吳夢坐了進去。吳夢想,這是楚漢第一次給自己開車門吧,一絲自嘲的笑浮在了她的嘴邊。有一年沒坐這輛車了吧,那個香水瓶還是自己去東京開會時買的,吳夢坐在車裏胡思亂想,車子已經平緩的往前駛去了。
吳夢不開口,楚漢輕車熟路的來到那個公寓門前,他在這裏住了5年,5年一個不長不短的時間。楚漢下車來給吳夢打開車門,上去喝一杯吧,吳夢下車來對楚漢說。楚漢看了看表,下午3點,這個時候回去上班有點晚了,回家又有點早了,我去泊車,你等我一下,楚漢說完去把車泊在路邊,和吳夢一起進門了。
楚先生回來了,樓下保安依然笑著同楚漢打招呼,他不知道楚漢現在已經不是屋主,隻是過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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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漢進門換鞋,脫掉外套,一切都是那麽自然,熟悉,好像自己從來沒有離開過這裏。他看了看房間裏,一切都熟悉的讓人心痛,他沒有外遇,也不想離婚,隻是吳夢一直在嘮嘮叨叨,拿離婚當口頭禪,他一氣之下,離就離吧,趁著沒孩子沒顧慮,這地球離了誰都照轉。
茶或咖啡?吳夢問坐在沙發上發呆的楚漢。哦,隨便吧,楚漢回過神來對吳夢說。他看著吳夢的身影在客廳和餐廳之間穿梭,吳夢胖了,皮膚越發顯得白皙,豐腴的臀部看著很性感,是不是沒有他的日子她真的很快樂。
吳夢看著咖啡機的咖啡一滴一滴的滴進咖啡壺裏,發出茲茲的聲音,空氣因為寂靜而顯得停滯和稀薄。楚漢瘦了,肚子上少了幾圈,人看著也精神了,不像自己到了年齡,喝水都長肉。
楚漢看到西去的殘陽透過玻璃窗,把餘暉灑在吳夢的身上,在斜陽下,吳夢的臉龐泛著金色的光輝,線條顯得很溫柔。如果律師樓裏也有一麵朝西的窗戶,也許他今天就不會簽字離婚的。
喝吧,吳夢把咖啡放在茶幾上時,楚漢也去拿杯子,兩個人的手碰了一下讓楚漢一陣心神蕩漾,他端起咖啡嘬了一口,不濃不淡正合他的口味。你在這裏吃飯麽,吳夢說。可以麽?楚漢說,四目相對卻無語。
吳夢扭身往廚房走去,楚漢站起來從背後抱住了她,她感覺到了楚漢的心在她的後背上跳動著,楚漢那熟悉的體味刺激著她,她心裏一熱又冷了下來。楚漢就是這樣,每次做愛就像下麵條,往那滾燙的水裏一扔就悶上蓋不管了,等它自己捂熟,有時候攪兩下,好像怕糊了一樣,隻有剛結婚前半年吳夢才享受到幾次那種從身到心的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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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夢就在自己的懷裏,成熟而豐滿,楚漢第一次覺得真真切切的抱住了她。楚漢不想離婚,吳夢要是一直都這麽安靜,他就算是想沾花惹草也不會離婚。分居的一年裏,他遇到不少女人,可是內心裏吳夢還是她的女人。
先是在網上認識的一簾幽夢,見麵一看,多厚的粉都遮不住那些魚尾紋,他不排斥老女人,可是老了還要裝嗲就讓他受不了,關鍵是嗲的讓他硬不起來。還有一見麵就問他安全套用幾號的,也有剛硬起來,因為正室回來了被人家趕出家門,還要靠手解決。現在和他在一起的那個還不錯,就是太年輕,早十年也許楚漢還有心思和精力去哄她,去討好她,可是現在不行了,現在他隻需要一個女人而不是那所謂的愛情。
楚漢把吳夢抱在沙發上,輕輕的解開她的衣衫,吻過她的身體,嘴裏喃喃的說,忽逢桃花林,夾岸數百步,中無雜樹,芳草鮮美,落英繽紛……吳夢本來是想再陪楚漢煮一次白水麵條吧,畢竟夫妻五年了。聽到他嘴裏念念有詞的桃花源,不僅的又熱了起來,接著道,林盡水源,便得一山,山有小口……
楚漢如蛟龍入海,翻騰起伏,瞬間變幻,讓吳夢在情欲中跌宕起伏,不知身在何方,沙發上,床上,最後在浴缸裏還來了一次水乳交融。楚漢在吳夢臉上落下最後一個吻,保重,說完他默默的穿衣服,整理頭發。吳夢一直側耳聽著楚漢的動靜,直到他關門走出去,她才明白他徹底走了,再也不會回來。
她披著睡袍,在十六樓上看著楚漢的身影上了車,絕塵而去,是誰說的,離了婚的男人是個寶,吳夢的嘴角泛起一絲苦笑。
2007.3.15 溫哥華
一次就夠了,也許。。。
寫得真好,揮灑自如。
離過婚的希望的離婚方式。
其實都不是。是夢想。
音樂很好聽。
好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