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多生活的真實,是需要以小說的方式表達的。因為某些真實的生活,隻能通過虛構的橋梁,才能有那種真實抵達真實的境界。
當一切都煙消雲散時,愛情,隻剩下一地破碎的聲音。
(一)
陽光透過咖啡店的落地玻璃,直直的照在何曉彤的臉上,她不得不眯起眼睛看對麵的這個女人。女人穿了一件小花格外套,看著很青春的兩條辮子掩蓋不住眼角細細的魚尾紋。
她抬頭看了看何曉彤,"我是邵威的妻子,楚白。你就是何曉彤?"說話時她又仔細的打量了何曉彤,又黑又瘦,亂蓬蓬的短發,白T恤,破破爛爛的牛仔褲,肩上隨便搭了件看不出顏色的毛衣,可是青春,掩蓋不住的是青春。
何曉彤的眼光移向玻璃窗外的大街上,來來往往的行人,"嗯,我是。"她心不在焉的應著楚白,從楚白站在她的辦公室門口問,誰是何曉彤時,她就知道她是誰,來幹什麽了。
"你和邵威什麽關係啊,你明知道他是有老婆的人,我們結婚三年了,感情一直很好......"楚白顯得有點失控了,說著嗓門就大了起來。
何曉彤看著窗外,耳邊掠過楚白高八度的音量,她一句也沒聽進去,她想告訴楚白她和邵威的故事已經是過去式了,可是她隻說了一句,"你去問邵威吧。"說完在更多人朝這邊看過來時,她起身走了。
楚白很想站起來堵住何曉彤,不讓她走,她的話還沒說完,她已經不想再忍下去了。今天她用了很大的勇氣才決定來找何曉彤的,和所有丈夫的外遇一樣,妻子總是最後一個知道。何曉彤若無其事的樣子真的讓楚白惱火,我怎麽了,顯得這樣沒教養,這個世界怎麽變了,可恥兩個字怎麽寫都忘了麽?可是她沒有攔住何曉彤,她也是有自尊的,楚白想到這裏,再也顧及不了別人的眼光,輕輕的啜泣起來。
何曉彤走在大街上,秋天的風帶著點涼意,看看表,4點,現在回所裏,就要接受辦公室裏那些千奇百怪的目光和詢問。想著她就拐進了街邊的書店裏,看看有什麽新書。
邵威在樓下轉了一圈,抽了兩根煙後,看了看2樓那間陌生又熟悉的窗口,決定回家了。家裏還是那樣,隻是他很久沒有回來了。才10點,楚白已經上床了,看到他進來隨手關掉了大燈,什麽也沒說給他留了個背影。邵威知道這輩子都不能忘記何曉彤了,可是他畢競是有家的人,楚白沒有什麽好,可是也沒有什麽不好,想到這裏他有些歉疚,坐在床邊拍了拍楚白的肩,然後脫衣上床把楚白攬在懷裏吻過她的肩膀,楚白翻身過來緊緊的摟住邵威,夫妻倆一陣溫存。
邵威從楚白身上下來時有一種掏空了的疲憊,他有些不知所措,早泄讓他又新生了另一種愧疚,楚白有些意猶未盡,都幾個月沒沾她的身子了,怎麽能這樣,不過想到邵威到底是回家了,以後的日子還長時就沒有再說什麽了,她想今天跑這一趟是值得的。
"我今天去設計所了,"楚白冷不丁的冒出了一句,她想讓邵威知道她楚白也不傻。"哦,"邵威答到,答應完他才意識到楚白在說什麽。"對,我不但找了何曉彤,還找了她們所裏的李書記反映她的生活作風問題。"楚白的話象顆定時炸彈一樣把邵威從床上炸了起來,"你找何曉彤做什麽?"邵威盯著楚白一字一句的問,楚白有點害怕邵威的眼神,可是她想我為什麽要怕,該怕的是邵威。"哈,你緊張了,我去罵她,她是個狐狸精,臭婊子,""啪!"邵威一個耳光就打在了楚白臉上,他抓起褲子就往身上穿。"邵威,你敢打我,你不要臉,提上褲子就不是人......"邵威走出門時,把楚白的哭罵聲重重的關在了門後。
何曉彤回家時已經晚上9點多了,她剛蹋進家門就被媽媽叫去了書房。"曉彤,你們所的李書記剛走,他說你和你們學校的老師邵威是怎麽回事,他老婆今天找了李書記,說你是第三者,破壞人家家庭。"媽說這話時已經被氣的渾身發抖了,好象隻等著何曉彤低頭認罪了。"沒有,我和他什麽關係也沒有,你別生氣了。"何曉彤平靜的說完就回了她的屋子,"真的沒有?!"媽媽追在曉彤身後也來到她的屋子,"沒有,真的沒有。"曉彤說,"那我要找李書記去說清楚,你一個女孩子剛上班,怎麽能讓人這樣說閑話。曉彤,這不是小事情,名聲是一輩子的事情,"媽媽還想說什麽卻被曉彤推出了房門。
關上門淚水就再也忍不住的流了下來,何曉彤慢慢的蹲下來,靠著門無聲的哭起來,那年秋天,是曉彤大學畢業的第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