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地破碎（三）

     邵威在夏天剛來的時候被曉彤的一巴掌又打回了冬天，他跟石頭喝酒的時候說，"我完了，石頭，這輩子都被何曉彤害了。""不是吧，你都多大的人了，還玩愛情，女人遍地都是，你這是癡的哪門子情啊？！"石頭狠狠的說，邵威現在太頹廢了，他從認識他到現在也有10年了，從來沒見過他這樣。"靠，你懂什麽啊，曾經滄海難...為...水..."邵威醉了，醉得稀裏糊塗。"你知道嗎，何曉彤曾經說過她隻愛我一夜，她隻給了我一夜，可是那是處子之夜，你懂嗎，她是把一生都給了我，是我，是我辜負了她。"石頭從來沒見過男人哭成這樣的，尤其是一直自命不凡的邵威，他喝了口酒自言自語的說，"愛情這東西就是玄。"

     從去年李書記登過何曉彤她們家的門後，何爸爸就給何媽媽下了指令，女大不中留，趕快找個人家把曉彤嫁了，省得丟人敗興。何曉彤的相親隊伍從冬天到夏天，沒有一個連也有一個排了，曉彤的妹妹梅子都看不過去了。"姐，愛就愛了，何必愛的這麽苦。""我在嚐試做個規規據據娜恕?quot;曉彤說，"有些人從來就不是一個規規據據的人，就象你。見了這麽多人了，隨便嫁一個不就完了，你行麽？！"梅子說，"怎麽不行，我就嫁給明天要見的這個了，是誰都不重要。"曉彤說，"嫁了再離，你和邵威就扯平了，對嗎？！姐。你拿明天賭什麽？！"梅子一針見血的說。梅子的話換來了2個人長久的沉默，很久何曉彤才說，"我可以麽？"，"有什麽不可以？！"梅子說。

       教研室的老王叫邵威接電話時，邵威很奇怪誰會這個時候找他，可是他剛拿起聽筒時就意識到了對方是誰，"曉彤，你說話，我是邵威。"曉彤拿著電話卻不知說什麽，"你等我，半個小時後我在你們設計所門口等你。"邵威說完放下電話就走了。"哎，老王，剛是不是個女的找邵威？"同室的女老曹問，"是，是個女的，聽聲音還很小呢。"老王說，"看，狐狸尾巴漏出來了吧，邵威離婚就是為這個女孩，原來是邵威帶過的一個學生，你說現在的年輕人怎麽都不知廉恥呢？"女老曹有點忿忿不平，"算啦，算啦，咱也不知詳情，還是別亂說了。"老王低頭看書了，女老曹似乎剛起了興頭，碰上個不熱心的聽眾，有點掃興端了茶杯踱去了隔壁的辦公室。

        邵威腳尖落地把自行車停在了設計所的小門口，何曉彤出來時不啃氣跳上了車子後座，邵威一隻腳一蹬騎著車就帶著何曉彤走了。邵威想起去年夏天也是這樣騎著車帶著何曉彤去郊區的小五台山上玩時，心頭一熱，騰出一隻手伸到後背去找何曉彤的手。曉彤看到邵威的手在身後摸索，猶豫了一下就把手給了邵威，任他把自己的手放在了他的腰上，曉彤把臉貼在了邵威的背上，聞到邵威身上那久違了的味道，她忽然覺得很累，想就這樣什麽也不想，讓邵威帶著她天涯海角。

     "怎麽知道是我？"曉彤盯著手裏的茶杯問 ，"你的呼吸我都不會忘，"邵威半真半假的看著何曉彤說，他多想抱一抱何曉彤，她就坐在宿舍的床邊，可是不久前曉彤那一巴掌的餘威讓邵威不敢太造次，他還不清楚何曉彤為什麽想見他。"你還好麽？"過了一會邵威打破了沉默問。"就那樣了，"何曉彤漫不經心的答，兩人一時間又無話可說了。何曉彤坐了一會，就走了。把何曉彤送走，邵威激動的想朝天大喊，最後也隻是給石頭打了個電話，語無倫次的告訴石頭，何曉彤見他了。

    何曉彤剛進家門，腳還沒站穩時，就被何老爺子一巴掌煽的坐在了地上。何曉彤長這麽大，老爺子第一次動手打她，還是往死裏打。照著老爺子的話說，一年前就該打，沒舍得才出了今天這檔子敗壞門風的事。老爺子是真生氣了，大皮鞋就往曉彤身上砸。何曉彤沒想到第一個罵她賤貨的人，是恩寵了她20多年的老爺子。何媽媽看攔也攔不住，敢緊回書房給在外院上大二的梅子打電話。電話裏哭著說，梅子快回來，你爸要把曉彤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