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闖江湖燕子青小試牛刀

我突然有種感覺,王婆不會殺了我吧.隻覺的王婆放在我肩上的一隻手暗力湧進,另一隻手托起我的腰肩,我不由的就仰麵坐了起來,王婆在我身後,一招之內點了我的通穀、中極、神庭、少海, 金門、築賓、承滿七大要穴,我隻覺的氣貫全身直衝頭上任督二脈,就在這一刹納間白皮書上的一招一式都豁然開郎.王婆居然打通了我的任督二脈,隻覺得氣如泉湧,力大無窮.我翻身下床跪下,抬頭卻見王婆麵色蒼白,奄奄一息的在床上打坐.許久,王婆在身上取出一粒丹藥服下.氣息漸重,睜開雙眼.

這是九轉倉龍丹,你也吃一粒吧.王婆說著遞給我一粒綠色藥丸
還是你吃吧,我不需要.我說
叫你吃你就吃,月圓之夜是吸收天地精氣之時,有此藥輔助,事半功倍.王婆忽然就翻臉了,我不敢多說,接過吃下.
書後有養氣之道,你自己參悟去吧.王婆說完閉目打坐.

我一直以為白皮書的事情我做的神不知鬼不覺,沒想到王婆好像後腦勺長眼睛,什麽都知道.不過這也無妨,我的任督二脈已通,加以時日,定能擺脫這個老妖婆.想到這裏,我輕輕的帶上門,走了出去,在柴房點了蠟燭,開始研習白皮書上的養氣篇.

王婆說我腦後有伏骨,是武學奇才, 在王婆身邊的日子裏,我迅速成長,有時在夢中都能聽到關節增長的聲音,我就象雨後的春竹,在汲取了足夠的養分後,破土重生,再也不是原來那個萎瑣的小叫化了. 在這兩年裏,我不但熟讀了白皮書,讀史,讀醫,但是我從來不讀孔孟,老子等自詡為聖人的書,在我十二年與狗爭食的歲月裏,我有自己的處世哲學.現在我自己已經可以配製清心散,小還丹和十香軟筋散一些常備的丹藥,根據養氣篇也修得一兩拔千斤之術.書讀的太多了就渴望的是江湖,自古英雄出少年,象我這樣玉樹臨風的成天陪著一個老太婆, 鬱悶啊.

雖說王婆不是一個普通的老太婆,但是她的本質還是一個老太婆,從我任督二脈打通後每個月圓之夜,王婆就會胡言亂語.

我十三歲那年虛無大師真的來了,來度我入佛門, 那天是我第一天在金線巷以青倌人掛牌接客，也是我十三歲的生日。虛無大師說人算不如天意,叫著佛號, 滿臉失望的走了.他不知道命運狠狠的戲弄了我,我娘早逝,我爹是汴京城內經營染房的王寅,虛無大師走後沒多久,我爹就被人陷害入獄,在我四歲時就病死獄中,我靠鄰裏接濟度日,五歲那年隨著金線巷的老鴇李媼改姓了李,青倌人掛牌名,李師師.

聽到這裏我一個激靈,李師師我知道啊,一代名妓,說書的李大頭說, 在靖康之難她被金軍掠走，吞金自殺了。我看著王婆半人半鬼,半瘋半傻,想我該如何早點浪跡江湖,風流快活.

就在我蠢蠢欲動之時,王婆突然決定搬家了.我的江湖夢不擊而碎,不過除了趕的那個牛車太破之外,我對搬家卻是充滿了憧憬,至少我現在正一步一步遠離了那個另我厭惡的柳樹街,胭脂巷.一輛牛車,一個老太婆和一個英俊少年的奇妙組合就出現在北上的小路上.

那時節,蒙古人在北麵節節進逼,人們都南下逃命,也隻有王婆這樣的糊塗人才往北上.走了幾天後我就沒勁了,王婆挑的路都是鳥不生蛋的地方,別說人了,鬼的見不了一個,我隻有整日趕著牛車與書為伴,途中王婆也教我采集草藥,有時王婆也會唱唱小曲,我提議她把徽,角,宮,商,羽都降一個調唱,這樣更合適她的嘶啞之聲.牛車裏又偶而會聽到, 閑尋舊蹤跡，又酒趁哀弦…

那一天,我們走到一個名叫黃金鎮的小鎮,我看這個小鎮倒是除了黃金,什麽都有,一條煙花街,除了妓院什麽都有,一間喜來客棧,除了客房什麽都有.好在客棧夥記告訴我,對麵老五雜貨鋪有客房.我對黃金鎮的興趣突然大增,我發現這裏的人都神色恍惚,好象要發生大事一般,看來這是個神秘的地方,客房不在客棧卻在雜貨鋪.

老五雜貨鋪的老板當然是老五了,敝姓楊,排行老五,人稱鬼臉老五,老五見我時點頭哈腰的自我介紹,我發現老五的年齡不大,一麵青羅巾遮住了半張臉.客官要兩間房麽?老五看著和王婆說.一間,我還沒來得及吭聲,王婆已經在身後答話了.老妖婆,我都這麽大了,還要和你睡一間,我心裏罵道.

客房很小,一張床,一隻桌子就塞滿了,我隻能從牛車上抱了些幹草睡在地上.月上三竿,燭火昏暗,我看了一會書就昏昏欲睡了,不知哪裏來的風,吹滅了燭火,屋子裏一片漆黑.我的腦子卻一下清晰了,聽到屋外一男一女在說話,

哥,行了麽?女人的聲音不認識,好象很小.
差不多了,他們下午都吃了十香軟筋散,這會兒應該動不了.男人的聲音是楊老五.
呸,這果然是個黑店,十香軟筋散就想對付老子,也太小看我了.我抬頭看看床上,卻是空的,看來王婆這個老狐狸還溜得更快.我聽到房門開時,就繼續躺在地上假寐.
哥,老太婆不見了,女的說
先不管她了,我看她不是等閑之輩,把這個小子捆上再說.楊老五說著把一個麻核塞入我的口中,用一根繩把我綁了個結實.熟練的裝進一個大麻袋中,我操你祖宗楊老五,你居然拿條裝牛糞的麻袋裝老子,等我搞明白你們的奸計,看我怎麽收拾你們一對狗男女.我感覺被人抗在肩上,忽忽悠悠的走了一段,然後扔入了一個坑道,我有點後悔剛才該出手時不出手,現在也不知被扔在了什麽地方.

當我雙腳落地時,有人給我解開了麻袋,我看到這是個寬暢的地窖.窖口有些星光灑入,好象整個黃金鎮的人都在裏麵,可是沒有人理我,每個人都靜靜的蜷縮在窖邊,圍成一團.他媽的,楊老五也太黑了吧,居然把全鎮的人都整在這裏,我突然氣衝丹田,這正是我呈英雄之時啊.暗自運氣,掙脫繩鎖,拿掉麻核,大喊一聲,鄉親們,跟我走!!

隻聽我話音剛落,一排羽林箭如雨一般嗖嗖的從窖口落下,頓時窖底之人慌亂躲閃,有幾個被射中的在呻吟,被吵醒的孩子在哭泣,窖裏亂成一鍋粥.窖口也火光衝天,有人喊有人罵,腳步紛亂,我一提氣,左躲右閃頂著羽林箭就衝出窖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