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際女盲流

流浪，東洋和西洋 第一章　國內 我牛年出生時，姥姥念叨，這四月份的牛要受累一輩子。我的命運就這樣給概括了。 我的媽接連給我生了弟弟又生妹妹。給我生的這麽說一點兒也不過分。我小學基本上沒怎麽念，我是家裏的雜役。弟妹的保姆，雞鴨豬狗的飼養員，菜地的除草機噴灌機。弟弟妹妹在我的背上長大。家裏的畜牲哪個都比我重要，一頓不拉不能少吃。菜地裏的菜也比我重要，不能渴著，因此我還要每天澆菜，冬天除外。做煤坯，做土坯，挑水，挑土，沒完沒了。我每頓飯都是在不停給這個添飯，給那個拿勺，偶爾做不好要挨訓斥挨打中吃的。沒吃飽要等收拾好後偷大家不愛吃剩的。雜役做不好挨打我哭還不能大聲哭，讓我爸聽見又會招來一頓暴打。我忍著哭泣跑到村裏沒人的樹林裏才能放聲大哭，一遍一遍地問自己，為什麽我要出生在這樣的家裏。多少次坐在樹幹上望著遠方的火車計劃自己能坐上火車去流浪。離開家,　離開家。 我爸是個刑滿釋放人員，每天唯一關心的是兒子和酒還有找碴罵我打我。也許罵我打我讓他感覺他不是生活在世界最底層。我姥在我爸出來那年去世了，這個世界上最愛我的人沒了。我媽膽小每天忙著地裏的活。她最關心鄰居鄉親，我種的菜大多孝敬給了父老鄉親。我媽用這種方式換來一點兒來自周圍的尊敬。我對這個家無比痛恨。對鄉親們誇我更加痛恨，我不要誇獎。我對繁重的雜活的反抗唯一的辦法是破壞工具，一些不要我修理的工具。摔碗，砸鍋蓋，結果是常常又招來一頓拳腳。有機會我也打我的弟弟妹妹，打我的夥伴兒，更多的時候我是挨打。 有一張我小學10歲時的黑白照片，皺著眉頭，精瘦，神情無比的絕望。20 年後我的男朋友第一次看到這張照片問， “是你姥姥嗎？“ “是你姥姥。“ 　我咬牙切齒。 我學習不好，要上五年級了，兩位數除法還不利落。我媽看完我四年級期末成績單把我罵一頓。老姨正好在一旁說，王泉啊，你好好學，能上大學就離開這個村，你願意在這裏呆一輩子？　我淚水小河兒似的拚命搖頭。 我翻出一本算術練習冊，開始看。發現好多字不認識，我查弟弟的字典。我琢摩怎樣能省時間幹雜活，然後躲到屋後林子裏學習。數學照例題練，對答案。語文也就字詞句。我把所有能借到的練習冊的題都做過了。初中入學考試，我的數學是鄉裏600 學生中7個100分之一。語文75。 我開始上初中了，每天走兩個40分鍾。別的同學都有自行車我沒有。放學後還得幹雜活。這個家裏不許點燈熬油，學習必須是在路上，天黑前爸媽的吆喝間隙完成的。我開始特別迷戀數學，尤其是幾何。我做遍了我能找到的所有習題。我喜歡上學，老師喜歡我，我也樂於幫助同學解題，看一下題目，輔助線瞬間就畫好了，三言兩語講解。同學和我分享零食和小玩意兒。哈，那會兒我可真牛。 我數理化滿分考上了縣高中。縣裏第1０名。我的記憶力不算好。語文英語不好。 我爸不讓我上高中，我遲遲沒去報道。學校給我住宿費和學費免了，我才姍姍去念。除了數學，我開始喜歡語文。一知半解地讀所有能找到的文學類書。我的立體幾何永遠是滿分100，即使班級平均分是40。我的作文得過市裏的大獎，構思奇巧。我長到1米70，因為營養不良而蒼白。我永遠坐在教室的最後一排，有時神情恍惚。畢業時一個書法家同學給我一個條幅上寫：一覽眾山小。我喜歡極了。 高中期間收到過四個男同學的情書，我不在意。我暗戀鄰班一男同學A，從未敢直視過，每當聽到他在我身旁方圓10米內出現我都渾身發抖。10年後男朋友添油加醋說我每次都暈過去。我哼了一聲，糾正說，“不對，是心跳都沒有“。後來我的暗戀去了B大，我去了複旦。 大學裏我呆在圖書館裏時間很長，囫圇吞棗看藝術攝影文學書。全憑個人喜好。專業課成績平平。我常常幻想和暗戀在一起，連細節也不放過。這時，我亮晶晶的眼睛迷離而幸福，我把所有能想象得到的優點都強加到暗戀身上。A在我心中便成了神。　 我開始喜歡做衣服，自己買棉布做花裙子白襯衫。我小巧挺直的鼻子，蒼白的臉，眼睛不大很亮。後來高中同學聚會飯桌上說我象徐靜蕾。我呼的站起來說，你們好好看看，好好看看，我可比徐靜蕾漂亮多了。立即劈頭蓋臉招來一頓貶損，說你胖你就喘。 我咧開嘴笑不好看，抿著嘴笑倒是有點意思，徐靜蕾估計也是這種情況。 你看看，有痛苦生活經曆的人就是這麽心裏黑暗。 我大學裏四年唯一的收獲是英語學的不錯。畢業後去了國企集團附屬的計算機應用公司。是喜歡我的大學男同學幫的忙，免費。 我開始想掙錢。非常想。我得還上大學的貸款。但心裏很迷糊從何做起。 還沒有固定項目做，我就在公司裏幹坐著，經理經常讓我翻譯攝像，家庭影院，汽車說明書。不用問，是買設備的回扣。過了一個月，有一天我被叫去做技術談判紀錄，頂替一個缺席的談判紀錄。我公司經理負責一個巨大的技術改造項目的計算機部分，為了給集團公司新頭頭一個好印象對此項目及其上心。項目第一步，計算機係統硬件軟件購買。競標單位有德國西門子，美國通用電器，日本三菱，還有法國銻森。 項目一開始總經理負責談判。之間我實在忍無可忍翻譯的胡翻，就一個機械方麵的數學模型算法插了幾句嘴，被公司總經理點名做助手。每天早上我要把前一天的談判要點說給總經理聽，把當天要談的東西給簡明說一遍。總經理隔天去集團匯報。 我愁的是穿，每天都得換衣服，周一黑襯衫米色長褲，周二米色襯衫黑色長褲，周三藍色襯衣，再穿米色長褲，周四周五哪？ 我這個為難啊。我沒有逛街的習慣，哪裏去買便宜但又讓人看不出便宜的衣服？ 隻能等專賣店打折，買來後改改。談判桌上有半數洋人，不能馬虎。 談判結束後我順利進入軟件應用開發組。忙的沒日沒夜。編程。 公司裏的女人分兩類，對經理瘋狂的和對經理不瘋狂的。經理的側麵輪廓長得像湯姆，科魯斯，正麵比側麵難看。　有一次經理問我，我是不是土老冒兒？ 我說，您要是不穿這件皮大衣就不是了。經理那時正和公司會計好哪。 經理秘書說， 你百裏挑一的身材， 不談戀愛。拒絕所有的曖昧。是顆不屬於這個軌道的外星。 他哪裏知道，我孤獨自己，是為了掩藏自卑和滄桑。 活兒不少幹，還是擺脫不了貧困。我還貸款後剩下那點碎銀還要孝敬老媽，自己總是捉襟見肘。我們村裏有個小孩初中畢業後念的中專，後到郵局工作，手機市場剛剛好，這小孩發了。我老媽自己偷偷念叨，這名牌大學畢業的怎麽還忙乎不過小中專畢業的？ 我聽了心理很沉。發財夢斷。 我自己最受不了的是每年都要替領導，熟人，親戚朋友考試。從高等代數，大學物理，到計算機，英語。招工考試，晉級考試場場必到。還差點替人靠TOEFL，報酬太誘人了，一萬塊人民幣。烤得我有一次都不知道要考什麽就進了考場，進去才知道是考作文。一年進n次考場。盡管每次我都盡可能照顧我周圍的人，本來就是個形式。我仍然覺得自己惡心。老同學偶爾看見我，頭一句話就說，你怎麽還在這兒呆著。人人都認為我在那裏幹不長，我想領導背不住也這麽想。走人吧。 在國內還是國外之間，我最後選擇出國。 申請移民非常順利。 第二章　出國 千禧年一下飛機就被朋友扔到一家房子前塞給我100 加元後離去，情景同北京人在紐約的王啟明一樣，不同的是我沒抱怨。朋友第二天要去打工。我把行李一件一件搬進後一個挺凶的女房東下樓，交待我規矩，我迷迷糊糊什麽都沒記住。這個二層獨立小樓，在多倫多市中心，一樓一間公共廚房，三個小臥室，各住著一個房客，月租每人400加元。地下室有一間臥室，也住著房客。二樓住著房主一家。第二天一早，女房東過來視察，自稱昆明人，長的比東北大妞還壯。“我以前是搞藝術的“，我都想吐了。就她，身上家裏哪有一點藝術味道，哪有一點色彩感覺。 四個單身兩男兩女中國人共用一個廚房，出來進去都不太打招呼。整個房子裏有股子黴氣。我的女鄰居磨磨唧唧總愁眉苦臉，在家裏找工作。一個男的象個破襪子早出晚歸打工，據說在國內南方是個搞音樂的，這一點直到他被房東哄去教房東的孩子彈鋼琴得以證實。天下還真有音樂家可以長成傅雷那樣。音樂家自己不裝電話，總借我電話給國內女朋友打電話。我白天在市裏瞎逛，晚上躺在昏暗的房間裏計劃自己的未來：　銀子很快就要用光了，必須在一年之內找到工作，之前得換住的地方，這地方風水太濫，影響發展。 我找到一間單身公寓，480加元。大陽麵，大玻璃窗。我就住不得灰暗擁擠的地方，這得怪我祖先善騎好鬥的血性。我找個熟人幫忙搬了進去。進去之後才發現公寓是個多倫多的底層小社會。左手白人鄰居一天到晚吵架，右手鄰居是印度人，他們的小孩子光著腳在走廊裏來回跑，一股難聞的咖喱味道。每天早上四點左右有一男人在外麵演講一個小時，語言肯定不是英語，法語，德語，漢語，日語或韓語中的任何之一。我睡覺很淺，這樣一個月下來我快變成神經病了。我剛買的自行車放在樓下第二天就丟了。搬家，這地方陽氣太盛。 我住處附近的超市Price Chopper裏經常放帥哥Tom Cruise演的“壯誌淩雲“ 的主題歌。借著壯誌淩雲的主題，推著購物車，在很多不知名的吃的東西裏，撿認得的和便宜的買。加拿大的大櫻桃，葡萄，土豆，腰果栗子，麵粉冰淇淋比國內的便宜又好。美國產的蘋果，甜橙也很便宜。智利的李子，南美的獼猴桃和北京比都便宜。 住處附近韓國人開的雜貨店挺幹淨。我在那裏買辣白菜，汽車票和郵票。在幹靜的大街上走，我就想有份好工作的話在這裏生活多好。我就喜歡這裏的氣候，涼涼的。坐在開闊的大草坪前，我基因裏麵的牧羊欲望瘋狂的溢出來。我的旗人和蒙人的血液啊。 這裏有些地方我不喜歡。唐人街裏髒亂得比國內還甚，南亞人，中東印巴人開的雜貨店都很髒很亂。在國內總能看見美女, 　在這裏我大街上見著的東亞裔女人都跟恐龍有親戚。 去上學混英語課, 　上了兩個月。碰見一長的象潘長江的故鄉大姐，國內口腔科醫生, 　想念牙醫本科，理想是在加拿大開診所。很佩服，算是遇見一個我願意說話的人。她象幹靜的泥土一樣讓我感到親近。 第三章 打工 我的錢串子被我擼得一天比一天短，得打工, 　不能就這麽混。老鄉介紹去一個做鎖頭的小廠， 一個方方正正的平房裏一邊是原料庫,　一邊是成品庫， 中間是加工區。工友都是不太會說英語的越南人，簡樸寨人，泰國人， 中國大陸人。我坐在靠原料庫這邊的加工台前做，工序簡單。材料用完了向工頭要，工頭一越南難民過來得小丫頭，在加拿大念的高中，業後在這場裏混個工頭，她的工資也就一小時12塊。她蹭蹭走到材料庫貨架上扛過來一箱零件。我研究一下材料庫，根本沒有標簽，零件在哪裏全憑小丫頭記性。我忽悠想起國內我參加開發的那套自動控製材料庫成品庫管理係統。幹了兩天， 領了張支票走人。 去餐館打工，老板是位高大很有魅力的台灣男人，老板娘也很漂亮。他們念多倫多大學心理學的更加漂亮的女兒偶爾和我一起當服務員。非常有禮貌， 他們12 歲的小兒子每周三都到店裏幫忙切雞。老板對員工很好，一個月後我被炒了，冬天淡季。 隻好讓臨時工走。 又去一家生產朔料地板的工廠打工，熱又噪音大， 我和男工做一樣的事，搬運地板。這個活兒實在是太累人了，隻幹了一個晚上。在那兒碰見一工友，回族中年女的，國內某市財政局會計，跟著老公出國。她一臉的橫肉，我媽說過這樣的人心眼兒壞。我覺著人家對我很熱情。後來發現她讓11歲的兒子挨家挨戶募捐，名義上給學校其實讓兒子自己把錢留下。騙子。我老媽真是金口玉牙。 去複印機廠應聘複印機安裝技術工人。人家問我過去幹過複印機安裝嗎？幹過，幹過。除了犯罪什麽都幹過。那就來上班吧。帶薪培訓兩天，行就留下。我去培訓，師傅一老太太一邊幹活一邊講，周圍圍著10個我這種新招來的。30幾種螺絲釘，七八種電轉，我找張破紙紀錄她安裝先後順序。 螺絲釘記不住名字就畫我自己能看得懂的圖。不同的螺絲釘用不同的電轉記錄電轉的功率。30 幾道工序後，複印機的核心部件完成。第三天考核，讓我們每個人安裝一個， 錯誤少的留下。 我按我的紀錄圖紙做的，沒有錯誤。最後還留下一個犯了6個錯誤的男的。 後來我師傅管我的那張破紙叫我的聖經（Bible）。 每天我在我自己的操作台工作，可坐可站，還可以聽自己的收音機。做的快慢也沒有人督促，真舒服。工廠裏， 材料員開個叉車不時和大家開玩笑。工頭也非常友好。我都想一輩子都這樣幹下去了。 沒法子， 廠子關門了，我又去一家意大利餃子廠打工，工友都是印度女的，渾身一股怪味。她們一會兒指使我搬箱子，一會兒指使我掃地，他媽的， 真是不痛快。自己安慰自己，虎落平陽被犬欺。 好不容易挨到下班，第二天我真沒法兒說服我自己去幹。 又去西爾頓酒店收拾客房。 酒店在福特fort 汽車廠旁邊，住的都是在福特廠裏出差的美國佬兒。看過電影Maid in Manhaton, 那裏的客房服務人員都漂亮，灰色的製服也好看。 這裏也是灰色製服，鬆鬆垮垮的沒個腰身。 服務員一個比一個難看。客人都很客氣友好，沒這方麵的麻煩。我一個房間一個房間的打掃，廁所浴缸都要收拾幹淨。一天工作5個小時，一小時11塊錢，如果不討厭這一行可以算是打工裏邊還不錯的活兒。 我不喜歡。幹了兩天。 又去Tim Horton 打工。加拿大很有名咖啡點心連鎖店。累得要命，工友都是高中生大學生。20 幾種點心， 30幾種飲料，十幾種三明治的做法， 五六種湯， 我三天記住。整個點菜50秒服務時間限度， 最後達到35秒標準。 他們還有一種開車服務， 駕駛員開車路過不用下車， 就在窗口點， 一會兒紙托盤盛著紙杯飲料等就遞了出來。 第四天帶上耳曼上場。 第四章 巴黎 我膩膩歪歪上網查簡曆反映，吃驚地收到一郵件，來自以前合作過的一軟件公司經理。談判時他的耐心和技術讓我很受教育。我無比溫柔地注視過他。他說他在法國談項目，項目我熟悉。問我能否過去幫他半個月，他英語要靠翻譯。我想我們沒有什麽太多交往，除了談判桌上我一個小工程師私下裏都夠不著跟人搭話。想來想去，別不識抬舉，去！ 我一野人有什麽好怕。機票很快就寄來了，我劃拉劃拉拖個小包就上了飛機。飛機上我一直胡思亂想，我開始希望自己能愛上一個活生生的人，一個年齡大些的愛人（不是我心裏那個冰涼的影子）。 這是缺少父愛的後遺症。一天的交往後我開始絕望。（彼此離得太近不是什麽好事兒。）這個長的象傅儀的漢族人進化得太好了，他不吃雞，說雞肉裏有激素，他不抽煙，說煙對健康不利。晚飯在華人餐館吃飯時我要醬油拌米飯，他冒出一句吃醬油對皮膚不好，把我說得一愣。十天裏文件，談判紀錄，技術翻譯，和國內聯係把我忙得連逛逛裏昂的時間都沒有。都忙完了那晚我們一起吃的晚飯。很有酒量的我借機問他怎麽想到找我，他說我以前的談判記錄記得非常好，還說沒有人能受得了你溫柔的凝視。我臉一紅，心想他怎麽知道我凝視過他。我的虛榮心得到極大的滿足，我說您老人家這麽抬舉我我得付帳。他不理我的話，捏著我的手說，我我很想你。我咕咚喝幹了一杯。她頭腦很清楚手腳不聽使喚，被連拉帶扯地回到住處。　 他給我一信封，說是我的勞動所得。我越發緊張，越發清醒，發現緊緊摟著我的那雙手不是她喜歡的那種寬厚的手，貼著她的這張臉也不是我喜歡的傻根兒那樣兒的臉 。他不停的說話，該死的，這時候你是想當動物，動物這個時候能說話嗎？我徹底的絕望了。讓他出去後我收拾東西去了機場。 坐在機場候機廳裏我無比沮喪，我的身體太忠於我的心了，有些遊戲我沒有條件玩兒。 唉，墮落未果。 回到多倫多，我發現公司大量裁人，我想我找工作是沒望兒了。正煩著，日本一哥們明讓我到他在的公司打工，寫數據庫程序，這樣我又收拾行囊準備去東京。 第五章　日本　 明和我的交往挺自然。大公司先進團員開會吃西瓜，主席看著一桌子西瓜皮說就你倆啃得淨，你倆拉拉手吧。我走過去大大方方拉了一下他的手，明倒是非常害羞，日後一直說我主動追他，他沒理我。我也由他信口雌黃。有一次我逗他， “我條件多好，你有理由不理我嗎？“ “我有女朋友“ “亮出來呀？“ “怕你咬她。“ 後來因工作關係總有機會聊天，明說他喜歡聽評書，喜歡看足球。和明在一起挺好。他沒有高雅愛好，也沒有低級趣味，安全。我那時有些想出國的念頭，還不明確。明活得可知足了，上班下班，生活簡樸，無欲無求。 他和我下跳棋，永遠隻贏一步，讓我感覺下次肯定能贏。我第一次感覺自己智力不夠。 明在東京機場接我，帶我住在團地，兩個人一個兩室一廳公寓，分租。 東京在我的眼裏和上海很象。秩序很好，很擁擠，很吵。到了日本才知道錢少， 商品樣樣精美， 令人愛不釋手。 虛榮的日本人，家裏可以濫到九彩，出門時光鮮無比。電車裏男人都西裝革履，拎個公文包， 人模狗樣兒的，可能在公司裏也就是個搬運工。女人大驚小怪。日本女人看著嫵媚純情，那純清是裝的。別忘了日本是色情王國。有個MM在網上寫文章說日本女人找男朋友都找帥的，結婚都找有錢的， 特會發嗲。 太對了。 日本女人上半身勉強可以看兩眼，下半身就免了吧。腿型特差，小個兒，沒屁股，走路姿勢難看。日本女人很會護短，多數人穿長裙，學生穿短裙人戴腿套，穿長褲的女人戴腰包。看慣了漂亮的洋妞，在東京覺得對不起自己的眼睛。日本有natural 的漂亮女人嗎？有也是大陸去的。 日本窮人住的很擁擠,生活質量比我們想象的要壞。他們買得起各種電器，這些東西對他們來說很便宜。他們卻要在吃上節省。商業發達到沒縫兒。生活很方便。 在日本公司裏工作，你就是一機器，機器和機器之間合作的關係當然很好，靠機器碼呀。我開始無比想念加拿大，一下班就看電視英文頻道，那時正演北美很火的friends， 漢語應該叫老友記，我每天看六個靚男俊女的生活，他們有的也吃了上頓沒下頓的，但是那個開心啊，哪象我這麽沉重。有時候也放英文電影，都是凶殺鬼怪的北美二三流電影。這就是日本人的口味。我漸漸偶爾也看日本的節目，日本的新聞都象中國的小鎮電視台製作的。新聞女播音員穿得亂七八糟，有時象穿件睡衣就上。長的沒一個大氣漂亮的。日本電視上新聞幾乎每天都有中國美國朝鮮和韓國的報道（日本對鄰居滿重視的）。專題報道見過張藝模和金日成的。日本媒體對中日之間的磨擦也盡量淡化。老百姓關心的是自己的生活現狀。我接觸過的日本人對我這個中國人都很客氣。 日本人對美及其崇尚，公司裏一個女辦事員，剛剛大學畢業，月薪也就20萬日元，合人民幣一萬五，她每天不舍得坐車走路上班省錢為了買LV 名牌包。化妝品是她開銷中很大一塊。她把自己包裝得可精致了。她喜歡和我說英語, 雖然說得不好, (一直把hardware說成哈的襪), 精神可嘉。 韓國電影電視在日本也很有市場。裴永俊可紅了。“冬季戀歌”鬧的。我還看過兒童節目，製作的內容和形式都慘不忍睹。日本的媒體整個水平很差，廣告業和中國大陸一個水平，看過的一個方便麵廣告是一群丫頭一邊泡澡一邊吃方便麵，害得我好久都不碰那燙了頭的麵條了。 日本街頭經常有標語，這一點很象中國。什麽注意車輛啦，什麽警惕流氓啦。 逛了一天日本排名前十所大學的網站，除了大阪大學還不錯外，其他大學網站濫的讓我吃驚。有的大學對係的介紹是誰是係主任，他媽的，學生關心的不是這個，是能在你那兒學什麽。就象賣東西廣告，產品的功能是什麽，買的人能受什麽益，這就夠了。你告訴人家你們廠長是誰，甚至還給人SHOW廠長長什麽樣兒。賣廠長啊？真不知道他們腦袋裏進了幾噸水。 日本的整體教育水平不高。公立學校教學內容很淺。四位數以上的乘除都成了小學選擇內容。孩子們學會用計算器就行了，這是一位日本小學老師的話。學生學什麽樣老師也不在乎。孩子健康快樂。孩子的課本, 練習冊, 書包, 文具, 校服, 鞋襪, 遊泳服都要統一成套的, 都很貴。初中有課外小組，每個同學都參加一種。朋友的孩子參加羽毛球隊，運動服，球拍，球都很貴，個個周末和課餘都要訓練，學校體育館是個大棚子，沒有空調，夏天熱地要命，冬天很冷。教練特凶。棒球組也一樣天天訓練，因此看到學校體育場總有孩子在打棒球。初中時孩子體育露頭角的高中努力一下就會有機會被大學給獎學金錄取，孩子就會慢慢走上職業化道路。日本人是太重視健康，過於珍惜生命的民族。38度的大夏天有人跑步鍛煉。對體育上出類拔萃的人給與太多的尊敬。日本的名牌大學可以一試，其他大專水平估計不會太好。 公立學校初中才開英語課，ABC才開始。公立學校成了帶孩子玩兒的地方，這是一位日本同事說的，他對日本的教育也有微詞。從小學到高中負責任的家長都讓孩子放學後去私塾，相當於國內的課後班。也貴。私立學校據說好多了，但貴得很。日本的大學教育水平不比中國好哪去。日本人出國上大學的人數比中國高，相對比率自然很高，這批人學成後一般都回日本，成為日本企業國際化的頂梁柱。 日語的發音使得日本流行歌星的聲音沒有一點兒穿透力。沒個聽。我們李娜就練一首“青藏高原“放那兒，他們無人能敵。日本的民歌兒在我的耳朵裏都和“北國之春”一樣。怪我的耳朵。 日本人崇尚匠人，建築木匠，廚師，技工很受尊敬，日本加工業的世界一流質量要靠這些人工作來實現。日本人那個勤奮啊，讓我慚愧。日本整體文化是要人求功名，要出人頭地。這使得日本人在高壓下代代勤儉努力。日本青年一代受西方影響，開始要享受。因此“世界上唯一的花“　這首歌流行。歌詞內容是西方人生觀，曲調輕鬆。大意是我要快樂，不要功名。罪過，罪過，歌詞兒讓我這麽一說沒一點兒詩意。 我聽過幾首日本的音樂包括“大河奔流“和“祈禱”，不是大氣滂沱的那種，讓我這小女子很是受用。他們能牽出我心底的自憐，我六親無靠，前途無著，沒有愛人。音樂是我的心理醫生，聽音樂哭出來後我感覺輕鬆多了。我也聽當時在日本流行的“女子十二樂坊”，一次足矣，不是音樂本身的毛病，和豐富的雅尼音樂相比，它們的配器形勢都太單薄了，入不了英美主流。後來事實證明這一點被我的烏鴉嘴給說中了。 長假去日本的蘆湖和箱根旅遊，箱根旅館裏到了晚上那個黑呀靜呀，讓我想起小時候的老家。旅館在半山腰，早上起來青翠的山林撲麵而來，那個舒服。怪不得小泉首相每年都去箱根度假。還去了蘆湖，挺好。 日本農產品一半兒靠進口，水果，穀物，蔬菜。超市裏買過台灣的菠蘿，南美的獼猴桃，天津的栗子，山東的大蔥，越南的米和美國的豬肉牛肉。進口的農產品價格都比日本產的低。日本物價太高了，一個西瓜要3０加元，好多東西我一年沒吃過，包括西瓜。在加拿大我經常手拿計算器在超市裏把加元價格換算成人民幣，等我剛剛適應了加元不再換算，來到日本，我又開始手拿計算器把日本超市的價格換算成加元。這個地方不能久留，我還得回北美。 我喜歡明，但不是愛。 明讓我感到溫暖，安全。好多次我都差一點兒認他為男朋友了。 我們一起逛日本的名勝。 他不喜歡旅遊， 他來日本純屬於偶然。　　　 工頭兒找我談話，要我再續一年合同，給我漲到32 萬日元，任7人組組長。我說我明天回答你。沒出息的小樣兒，見錢低頭。我挺高興，虛榮心！我和日本人同事一起去吃晚飯（以前很少去），我問和我一組的日本小夥兒，你一個月多少錢，他說50 萬，他常向我獻殷勤，我研究了半天他的表情，確認他沒有必要騙我。我就象超市的大蒜，中國進口的即使很好也便宜，日本產的多濫都貴。巴戈雅魯，我必須離開這兒。飯後我坐電車回家，在車站超市買了好多平時舍不得買的食品，已決心一個月後合同到期走人。提著兩個大朔料袋往家裏走。走了一半兒發現有人開著車跟著我。我幹脆停下盯著它。夜裏11點，我一米七十大個兒（在日本算大個兒），在這個交通繁忙治安很好的東京我沒有一丁點兒的恐懼。有個日本男人說，我可以送你回家。還可以給你錢。我氣壞了，衝他大罵，有限的幾句日語罵人話罵完，他還停那兒，我接著用漢語和英語罵，你是什麽狗東西，Son of the bitch, 　我當時穿一件雲步運動涼鞋, 米色牛仔褲, 蘭色中式短袖繡花襯衫, 也許他從我的打扮上看出一點兒和日本女人不一樣的地方，跑了。 明知道我要回去， 每周都問我一遍，“不回去了吧。“ 明送我回加拿大之前做了一桌子菜，都是我喜歡吃的。明說，任何時候用錢，我可以借你。任何時候想來這裏都可以來。別太累。人際交往別太叫真兒， 別人傷害你別總想著，別人對你的好別總急著回報。 來日方長， 別太和自己較勁， 別太苦。　 　 明不善於辭令，能說出這番話顯然是經過考慮的。 眼淚劈裏啪啦， 我心中的人這輩子能象明這樣了解我嗎？ “真舍不得走？ 別走了。“ 他馬上覺得自己說了廢話。 第六章　上學 申請上學吧。看看北美教育到底是個什麽樣。 在美國逛蕩了一個月。回到加拿大一個離美國挺近的小鎮。小鎮的房租便宜，我住在離學校不遠的一套幹淨的公寓裏。這是我出國後最舒服的住所了。二月遞的申請，三月就有OFFER，挺開心。五月到學校報到，發現我這係除了中國人就是印巴人，中東人，好像又進了打工工地。中國人學這個專業有天分，我就是不學習也比印巴人，中東人強。可是哪敢不學習啊，拿Ａ不那麽容易。如果我的記憶力好的話，我會要求自己所有的功課全是A+，我不想十全十美了，到了我這兒歲數。我用80%的精力能學會了80%的東西，就知足。 我的中國同學裏都和她一樣窮，有的不僅窮還酸。有的從國內學校直接過來讀書的，讀完計算機讀數學，讀完碩士讀博士，文憑收羅一堆，職業學生（professional student） 人事兒不懂，在國內都是拚命學過來的，自我感覺個個良好，自私得要命，有的惡心的連君子愛財，取之有道都不懂。細節不說了，真惡心。 一個伊拉克同學無比無恥，整天追著中國同學問問題抄作業，還自稱自己學得好。他三個孩子總來占用學校係裏機房的計算機，害得我他們沒地方上機。印巴同學都不理他，中國同學最寬宏還幫他，我比較尖刻，對他沒有耐心。 我按部就班的上課。被聘上教授助理後才發現北美的本科教育的含金量是很高的。平均60% 的畢業率，讓本科生忙得團團轉。課程內容合理。有些老師差。我教偏微分方程習題課，主課老師是一德國人，英語說的好的沒有德國口音。我們合作得很默契。在學期結束時他請我吃飯，談及抽煙，我說，我很想抽煙，煙能解我寂寞，抽煙總比去bar好。但我抽不起，太貴，我不怕得病。他同意我的觀點說，人反正得死，抽煙的病死和其他原因得病死結果是一樣的。我覺得他很有趣兒。 其中有兩天替同學送報紙，早上6點開始送，100份送了一個半小時，兩天掙24 塊。累得我白天困的要命。還落下個走過誰家房子都不自覺地找人家報箱在哪裏的職業病。 一門兒接一門兒上課，不上課的時侯我就在家裏瞎忙。看電視。看在加拿大舉辦的世界花樣滑冰錦標賽。中國的編舞不算好，服裝很濫，動不動大紅就上去了，運動員技術水平世界一流。中國的羽絨服“雪中飛“還在冰場打的廣告，三個繁體漢字。這廣告的錢是白花了。這三個字不會對不懂漢字的人產生任何印象。旁邊就是日本西鐵城citizen的廣告。就國際化這一點，日本的公司做的比我們好，索尼SONY, 鬆下PANASONIC，英文名字很上口，容易記住。 借過幾張國內電視劇的碟看，沒有堅持看完一整張的。名字都記不住。女演員都太瘦，太蒼白。男的都象文盲。蔣文莉還有點味道，王誌文的聲音挺好，李幼斌穿白西裝還可以看兩眼，其他時間象賣土豆的。 從學校圖書館借書看，有兩本是國內出來的美女寫自己奮鬥史，對自己境況比較滿意的那種人，白人老公。一本叫“鴻”，挺厚重的獲得英國一個什麽獎，一個四川省高幹子弟寫的。還有一本是南京國際關係學院跑出來的一個女的寫的，可以看。也在網上看書，看“狼圖騰“，感覺很好。“狼圖騰”如果譯好了在北美能拿個大獎。有機會買本留著。吳士宏的“逆風飛揚“ 也挺好看的。 聽過一場南美音樂會，真他媽的好聽啊。竹子樂器吉他小提琴還有什麽混一塊兒那個好聽啊。不說了，誰想聽我給你傳過去。我不敢說我喜歡音樂，我五線譜都不識，聽音樂全憑感覺。流行歌大學時候的還有印象，現在的沒一個有印象。我把我喜歡的音樂當我的心理醫生。特意告訴您，長得憂國憂民的白岩鬆和我用一個心理醫生。 譯過席慕容的詩，“我是一棵開滿鮮花的樹，站在你必經的路旁．．．．．．“。翻成英文一樣優美。我這麽滄桑，就是真的我的暗戀的愛人站到我的麵前，我也沒有勇氣告訴他我一直在等你。他應該有個純潔美麗的愛人，至少那個人不是我。經常夢見我十五歲開始愛的那個人，夢裏他的麵容總是模糊，結果總是他離去的背影。我生命中的一個黑洞啊。他告訴過我，人生是一個鋪滿炭火的小路，快樂是暫時的，痛苦才是人生的主題。這是叔本華的東西啊。 我也不刻意找朋友，網上網下都未涉足過。沒有進過聊天室。沒有愛，也不做愛，做了也不會爽。自己愛自己，湊合吧。 有時懷念日本，滿地的櫻花瓣。懷念日本的豆腐和魚。 經常不自覺地拿日本和美國加拿大比較。日本的商業真是最發達啊。學商業，市場的都應該去日本看看，住上個把個月。舉一個例子。加拿大美國超市在周末經常要排長隊付款。原因是收銀員把顧客的東西一一記帳後放到旁邊，要等顧客把自己的東西打包後再進行下一位顧客的收款。其實加拿大美國超市的客流量僅是日本的幾分之一。在日本沒有這個現象，他們解決瓶頸辦法是，收銀員把顧客的東西一一記帳後隨手放到另一貨車裏，顧客交款後推走到專門的地方自己打包。日本超市的小貨車非常輕便，幹淨，沒有不好用的。加拿大美國這一點就有些遜色。 多倫多的公共交通挺方便的，旁邊的小城市的公共交通就沒那麽方便，那裏的公共汽車定點，站牌上有號碼，地圖上標著號碼，想坐車查時間，打一個專門自動回答的電話，你就知道車的時間。日本搞的更好，在每個站牌那裏有時刻表，可以去公交公司網站下。東京的公共交通可以是世界的楷模，車票也貴得冒尖兒。 加拿大的農業是機械化農業，西紅柿要用機器采收。這樣的西紅柿需要基因改良成結實的西紅柿，很不好吃。相反，日本的西紅柿很好吃。 加拿大美國的圖書館藏書豐富，外觀氣派，裏邊舒適。我在學校借不到的有關我專業的書，在社區的圖書館能。有時我也到對麵美國大學的圖書館借書。日本的圖書館就又小，又寒酸。加拿大美國的網球場隨便進出使用，日本有網球場鎖起來，會員才能用。社區的遊泳池，健身館都收費。日本的小家子氣這裏顯露無遺。 日本食品超市裏經常在產品旁邊放一錄音機，反複大聲播放這個產品的廣告。它每次都讓我想起在國內火車站聽過的賣鞋墊兒的類似廣告。這種東西再好我也不看一眼。擾民。 日本的電視節目有一個叫“巨變的家reform” 是實例跟蹤家庭裝修的，怎樣花錢不多還能寬敞漂亮。怎樣把家裏原有的東西盡量用上。我特別愛看。我學日語主要靠這個節目了。後來回到加拿大看一個美國節目叫“ makeover, home edition”, 就覺得美國人太浪費。整個房子用推土機推倒，一周之內蓋個新的，極盡豪華之能事。原來房子裏的東西有的還能用哪。我中了日本人的毒了。 日本東京鬧市裏隻要有巴掌大的空地就會有人種上菜，菜勢喜人。加拿大空地成片，覆蓋著綠油油的草皮，這要是讓我老媽看見，就會說，白瞎這地兒了，能種多少大蔥啊。 日本東京有很多烏鴉，我2002年回家裏小住說到此事被鄰居聽到，她說這能做多少燒雞賣啊。她在溝幫子火車站賣燒雞。誰還買站台上的燒雞？ 加拿大青年人日常穿衣也就幾個牌子，休閑係列從便宜到貴為OLD NAVEY, GAP, ESPIRIT, AMERICIAN EAGLE等。體育係列最認COLUMBIA, 然後是NIKE, REEBOK等。青年人穿得都比較樸素，大學裏除了特殊聚會沒有穿高跟鞋的。沒日本的性感和精致。卻舒適大氣和從容。 胡思亂想計劃我的未來，論文一完，我要開始找工作了。博士我現在是不想念了，給老板留個活動話兒，或許今後想投奔學校。找工作掙錢，能自己買個房子，收拾幹幹淨淨舒舒服服。我想我老了。小時候常常對著遠方的火車想，什麽時候我能坐著火車去流浪，現在我想安定下來。我的遊牧部落的本性哪？ 我開始變得迷信了，我一直很努力，結果會怎麽樣？照鏡子給自己相麵，正麵看還似乎過得去，側麵輪廓怎麽看怎麽一受累的命。美國一俄羅斯裔女明星剛出了一本書，書名叫荷花出自汙泥，它是借用中國成語寫自己奮鬥過程中的艱難。老天，我翻了翻那本書，那也算困難的話，我都快被汙泥埋起來了還沒開出花來，鬱悶啊。 我偶爾也想念美國，我在美國也就呆一個月。新英格蘭真漂亮啊。起伏的丘陵，濃密的森林，漂亮的建築，坐在波士頓有曆史歲月沉澱味道的建築旁我就想有機會在新英格蘭安家吧。從外觀上看哈佛大學和麻省理工，讓我感覺我國內上的那所名牌大學也就是個新英格蘭的大專級別。我這輩子要是能有孩子我一定要讓他念北美的大學。這話純粹是癡人說夢。 我在家裏也愛看廣告，北美的廣告很有意思，有的成功的廣告看很多遍也不煩。有一個品牌夾心餅幹廣告，這種餅幹在北美流行很多年了，現在新增加薄荷綠色夾心品種。畫麵是一個小男孩坐家裏吃原來那種餅幹，然後鏡頭切換到一個老頭坐在同一地方吃新品種餅幹，開咬之前看餅幹顏色不對就喊，“媽！”，然後吃一口，又喊：“never mind”, 意思是不叫你了。老頭長的挺逗的。整個意思我就別解釋了。 還有一個是北美銷量很好的CHEESE 的廣告。象個小故事。北美人麵包抹CHEESE是主食也當零品。家庭垃圾每周固定一天把垃圾分類放在家門口, 垃圾車來門口收。畫麵是大雪天的晚上,一老頭穿著睡衣從外麵回家, 手裏拿個CHEESE瓶子, 瓶底還有點兒CHEESE, 外麵的腳印顯示他是從鄰居家的垃圾筐那回來的。這時候他老婆穿著睡衣靠著牆手裏拿著一滿瓶的CHEESE朝他晃。這老頭兒半夜餓了自己家找不到CHEESE,到鄰居垃圾筐裏撿剩底兒。這兩個人的表情真到位。畫外音是”YOU KNOW YOU WANT IT”, WANT 還抻長聲兒。 有的廣告就讓我討厭，一到夏天電視上女士剃須刀廣告就鋪天蓋地。白人刮腿毛的。美國很有名的剃須刀廣告是一群美女在瀑布下的小溪裏一起刮腿毛，還配有節奏感很強的歌，汙染環境，給我氣的要命。還有一廣告，一美女抱著花，換一套衣服後又抱著狗，．．．　我還以為時裝廣告，最後才知道是賣過敏藥的。主題不突出，敗筆的創意。我每次看廣告都痛下決心要自己在中國開間廣告公司。 看電視介紹沈陽出來的鋼琴家朗朗, 　這個二十出頭男孩的笑容陽光一樣燦爛。在他的領域裏他算是世界number one 了。看完他的專題我趕緊 上網找他的資料, 把”爸爸的心就這麽高”,　 一口氣看完。好久沒這樣被感動過了。才華, 　心氣兒再加上超人的勤奮成就了這孩子。看看我自己, 　這三樣兒樣兒樣兒都是半吊子, 　活成這個熊樣兒真是罪有應得。我得買他的碟。 在超市碰見一熟人, 　世界真小。他和我一個縣城高中同屆,　 後來念的北大, 一件黃了吧嘰的夾克把他的黃臉映襯的越發慘淡。聊了幾句, 　說他現在為主工作。我一楞, 　嘔,　 神職工作人員。他邀請我去他去的教堂。大學暑假時這哥們兒去過我家, 　我當時向我半文盲老媽介紹他的考古專業,　 費了半天的勁。人走後,　 我媽說, 　這個扒墳堆兒的長的這麽擰吧。(請各位原諒這農村老太太對考古的認識。) 我老媽那陣子警惕性高的誇張, 　以為誰都對他女兒有意思。當她女兒仙女兒。我說老媽, 　人家隻對木乃易感興趣, 　長成什麽樣兒跟你無關。“穆乃儀也是你們高中的?”　“那當然, 文科班的。”對不起木乃伊, 　都是老太太逼的。 一哥們兒要借給我”人間四月天”碟看, 　被我斷然拒絕。糟蹋才女啊。誰演林徽因誰是自取其辱的沒腦子。再說我對哼哼嘰嘰的徐自摩也不感興趣。我在學校圖書館看過梁思成寫的一本有關中國古代建築的書, 　很老的版本。簡潔嚴謹的英文描述, 　精細的手繪配圖,　 很厚重的。一百個再別康橋也比不過。 和老板討論我的論文，老板是個禿頂老頭兒，荷蘭裔，從小來的加拿大。毛衣破的袖口都往下扯線，他不在乎。他自己有個小遊艇，有兩個兒子。有一次和老板閑聊，談到孩子。老板說他的孩子將來是個建築工人木匠園藝師的話他會很高興，是律師醫生他會更高興。在北美前三種職業掙錢不比工程師少哪去還很穩定，後兩種就不用提了。修路蓋房子的建築工人多是白人帥小夥，每次看見他們我都想吹聲口哨。情不自禁。 沒有人會多注意我兩眼，我小眼兒吧嚓灰頭土臉地活著。實際上即使我搗扯也不會有什麽效果。整容後的我也不會比漂亮的洋妞好看，不收拾的我也不會比一些簡普寨人醜。白不過白人，黑不過黑人。美醜標準的模糊了倒省了我的心。　 收到日本工作時合作過的一日本同事的電子郵件，問我為什麽中國人那麽恨日本人。問題起因是2004 年的中國成都北京球迷反日事件和近來的中日關係。為什麽？這個快30歲的日本男人不知道？可見日本好多省的教科書都沒有記錄侵華曆史，有也是輕描淡寫，老師講課也可能不講，很多學生對此沒印象。我用一天時間寫了一封十頁郵件，把日本侵略中國史講了一遍。這會兒真恨自己不是這方麵的專家。附上一張中國地圖幫助解釋。罄竹難書啊，十頁哪夠啊。最後囑咐一句有什麽問題盡可以問我。這老兄過了半個月回了信，寫了二十幾個對不起。他說他查資料了。 我吭哧吭哧總算論文要完工了。按照統計學一原理，社會學的許多現象都服從正態分布。以人的生活狀態為例，大多數人處於不好不壞的狀態。極好或極壞的極端現象不多，僅占5%。張朝陽那一類的精英僅占2．5%。我削尖了腦袋也擠不進去那2．5%的範疇。 經常在晚上想起我愛的人的微笑，和他離去時半明半暗的麵孔。“我愛你與你無關“。這安慰遮掩了多少不舍和不甘。沒有這份愛在我心裏，活著該多沒意思啊。 這幾天我著了迷似的想畢業回國做中學老師。初高中學生可朔性最大，我要好好教他們。出國前我做了一年的家教，成果讓我很是自信。我當時教一個初中二年級女孩兒。她初中的各科很平均，70 來分，她媽是我當時公司的會計，我因做數據分析報表關係和她媽熟的。我至今從來沒見過比她還賢惠善良的女人。她媽說她女兒一天到晚補課，花銀子不算，累得要命，不見效。我說不就個應試教育嗎，讓我試試。小胖丫頭自己介紹時說我不偏科，我一下子喜歡上了她。我說你把你初中以來的所有考卷和參考書拿過來了。她撲騰撲騰在她家一間臥室的地板上堆了一大堆。我用了一天的時間整理。看她的卷子，她的考卷張張象不規則的篩子，從前到後丟分的眼兒越來越密。我又把她的參考書細致地看了一遍，留下一套精編，和另一套什麽。把其他錯誤百出的參考書都扔了。把精編上的答案也撕掉。我拍胸脯說老姐，她現在不是第44名嗎，我能保證她期末第4。 老姐真是太信任我了。這戲我要是演砸了她沒法退票。 小家夥兒初二第二學期剛剛開始，她所有的補課都隻交錢不上課，得罪不起老師。我給她講，數學物理每張考卷上都有30%的分數是白送的，你隻要在學校正常上課拿這30%沒問題；50%是中等難度，20% 左右是難題。你先弄中間的50%。課後我讓她先顧眼前上課學的，數學物理做精編B組題。我負責幫他吃透B和講解她以前卷紙的眼兒。老師發下來的東西我幫她寫前30%，她自己做剩下的。每學完一章我讓她做總結，都學什麽了，然後兩天時間做C組題，D組題不碰。B組融會貫通了，C組題自然就做的很好。 語文我讓她所有要求記憶的東西都不丟分。她也聽話，躺在地板上吭哧癟肚的背解詞和作者小傳（垃圾知識）。古文就把課本上的東西都弄明白，該背的背。後來她的語文考試20%左右的古文分兒她從不丟。改她的作文，600字被我砍得剩下不足200字。她哭喪著臉說好不容易湊夠字數。我說你要表達的東西有個中心吧，跟這個中心無關的要砍，重複羅嗦的要砍，你現在難受，慢慢習慣就好了。讓她看作文通訊。英語我讓她背誦每篇課文，讀幽默故事，語法的練習有點兒殘酷但效果特快。所有背誦的東西我都讓她在規定的時間內完成，沒辦法，時間緊。那時她管我叫法西絲兒。 初二期末她拿了個全班第2，她先給我打的電話報喜。我從公司溜出去。我倆那個樂呀，大夏天在她家用烤箱烤地瓜吃，把廚房烤得很熱。老姐回來我們說我們沒吃飯哪，“你倆什麽都沒吃？” “每人就吃兩個大地瓜墊吧墊吧。”老姐和姐夫那個樂呀，小胖兒後來成績穩步上升，高中文科畢業後以全市第二名的成績上的警官大學法律係。 我心裏現在就一個念頭，我要當老師，我要當老師。 當老師想按我的意圖方法教就的自己開學校。燕兒說就你回國開私立學校？你自己殘廢你不知道啊。你能應付得了官府衙門？　被人賣了你會幫人家數錢。我這知音多狠，連個消停夢都不讓我做。 “退一步, 我開個教育網站行不行? 專門回答家長學生提問的。” “沒有直接的成績結果刺激, 你幹起來能過癮。” 這簡直不讓我喘氣兒。 我不想這事兒了行吧。 如今北美有一種反技術傾向。手工藝人被認為是最好的職業。因為既動手又動腦，收入又高。能在北美做個木匠，陶藝師，園藝師，糕點師，首飾製作師…什麽師都行那是最令人垂涎的。我整天皺個眉頭想難題，唯一的動手是敲鍵盤寫程序，寫完程序爛（run）一下。再查數據結果有什麽毛病，查什麽理論可以解決，查哪個語句寫錯了。多年的教育讓我變成了一條窄道兒上的機器人。 我的同學KAVEN 將和我一起畢業，我問他畢業打算,這個加拿大小夥兒的回答令我大吃一驚。他說他九月要去念醫學院。數學碩士要重回本科念醫學院？　他接下來的一番話更讓我吃驚。他說他現在才知道自己這一輩子最想要的是有一間自己的診所。他假期將去打工，替人鋪草坪，整理花園，這是夏天掙得最多的零工。他父母不會管他的學費，他得貸款同時打零工養活自己。他開一輛HONDA　ACCORD, 他爸送他車, 但不負責他的養車費。他爸是個律師， 不可能沒錢。 我還認識計算機係的一個韓國小夥兒，幹淨清秀的博士。他說他最想做正骨醫生, 想念的話很貴。正在猶豫。“隻要有夢想就去著手做“ 這是我鼓勵他的話，象模像樣的，裝。 想我老媽了。我老媽一向對我要求不高，高中時對我常說的一句話就是考個中專就行。我老媽半文盲，稱在南京上大學的上的都是南大，在北京上上大學的上的都是北大。我也不解釋。小妹火上澆油說那可不，在大連上大學的念的是大大，在老撾上大學念的是老大? 對吧老媽？　老媽一臉的疑惑。 美國有一個MTV電影大獎，比不了奧斯卡，但也在每年的六月掀起一陣波瀾。人人都穿禮服。帥哥Tom Cruse 上台領獎被提問，”Can you always get girl you want? ” “No, girls always can get me whenever they want。’ 台下爆笑。章子怡作為頒獎嘉賓出現在台上。她穿花短褲，無袖背心，配上她害羞清純的表情，單看她自己沒什麽不對，放在發獎台上的環境裏就看著特擰巴。英語還是濫。她的著裝語言神態總是都不對。誰說過的，最好的著裝要看起來不僅是你身體的一部分，還要讓你看起來是環境的一部分，和諧的一部分。那麽努力那麽有才華的大明星差的就是這點兒。2004 年她來東京做“四麵埋伏“的新聞發布時，她的答記者問就是結結巴巴的小女生的樣子。她的經紀人幹嗎吃的，有這麽裝嫩的嗎？。沒見過Julia Roberts 是怎麽說話的嗎？做人要厚道，我又犯錯誤了。 這怪不得章子怡。相信她以後會做得越來越好。在張牙舞爪的洪晃眼裏，有些人是出身平凡向往不凡。那又怎麽樣？　有什麽不行？ 香港人曆來和章小姐過不去， 因為香港人曆來鄙視草根出身，管這種出身又能幹的女孩子叫“撈女“， 我曆來喜歡亦舒的作品，但亦舒不喜歡“撈女“， 她把“撈女“的結局都寫的平淡或慘淡。洪晃的東西寫的也很有意思，耐看。洪晃和亦舒屬於一個階級， 我的階級地位處於草根底層，沒法不喜歡章子儀。 答辯那天我我本想一如平常穿休閑，最後還是找了套西裝套上。害怕論文不夠份量，用套裝壓壓，想拿A+。也怕老板有什麽想法，在老板眼裏我一向勤奮守規矩。答辯後教授委員們閉門討論了幾分鍾後出來向我道賀。 要離開學校才覺得學校漂亮。總犯類似的毛病。同學也感覺親近。Razi 是個印度裔小夥兒，長得很酷的那種，第一次見麵他問我從哪裏來，我也問他從哪裏來，他說，”I wawk and wawk, tawk and tawk and I am from New Yawk” . 我樂得差一點兒趴地下。（你讀一讀看，walk 讀成‘哇烏克‘，talk 讀成‘套烏克‘，York讀成‘要烏克‘）。他從小被他有錢的爹送入美國私立住宿學校，大了自己做主跑加拿大小鎮來了。他畫一手好畫。有一次 party 聊到為什麽有的夫妻長的象，他說，不是共同生活使得他們象，而是原來就象。人都是有一點自戀的，因此都會對長的和自己象的人有好感。想想他的話，有些道理。我最受不了他聽我說話時很專心微笑看著我的樣子。心動的感覺。每次上課他都坐我旁邊，課前講笑話給我，比如，為什麽８怕７？　我答不出來，他說，因為７８（ate）９。我們都喜歡Tommy& Jerry, 他可以信手就畫，還配上那個大舌頭小鳥兒的台詞，”I taw a Puuy Tcat”。 我上經濟係的課時，課前和講市場學的教授聊，他說，給他家貓美容一次要100 加元，他自己理發20 加元。他家貓得了糖尿病治療花了幾百元。你們誰決定自己的職業調查過市場。這老頭兒。 同學送報紙，我陪她挨家挨戶收報紙費。這裏訂報紙有的直接到報社交錢，有的要送報紙的收。收到一個中年女的家，她說，我現在沒錢，你過幾天再來。給我氣的，十幾塊錢，TNND。還有一家任我們敲門，開始裏邊有狗叫，後來狗叫聲兒沒了，我好奇，趴門往裏看，看見一男的摟著大狗趴在沙發腿兒那兒，我說，我來收報紙錢，他和大狗都不吱聲兒。我氣樂了，站在他家大門口給報社打電話，報社說，這家報紙停。 吃飯我是最不舍得花時間的。肉，蔥薑蒜花椒大料往鍋裏一扔，煮。青菜基本生吃。去過墨西哥飯店吃飯，主食是玉米餅。去過越南餐館吃，主食是米粉。去過波士頓一家愛爾蘭人開的烤肉店吃晚餐，吃到差不多的時候，服務員拍著手繞著過道和著音樂跳舞，動作不大，音樂歡快一陣悠揚一陣，從那起，我開始收羅愛爾蘭音樂碟。電影” Brave Heart” 講的是這個民族憂傷的曆史，那裏的音樂能把人心底的憂傷都喚醒。主人公那雙眼睛，憂傷又堅定，深藍的，電人啊。 師兄的老婆孩子剛剛來加團聚，嫂子在洗車行打工。累得要命，資本家一會兒也不讓我閑著，她抱怨。我請她在Tim Holton 吃飯，我安慰她，人生正道是滄桑。我們都走得很累，但也踏實。為了孩子。 我也想念我的好朋友燕兒，我叫她老臭，她汗腳。高中時挨著我住校，睡前她必須往鞋裏放香皂，還得把鞋扣上。她還打呼嚕，真沒法兒想象居然長得桃花似的，唉呀呀呀．．．　經常一早起床時她的被子上有別人的書，腰帶，襪子，胸罩．．．　。我有時也跟著受攻擊，好在我們那時睡眠特好。燕兒念的瓜皮冒專業（會計）是我出國前在城裏最親的人了，一個溝兒裏出來的。燕兒和大學同學結婚了，他倆就我這色相一直勸我相親。說我豔遇指數低。我一奔三的人了, 　高不成低不就的，心裏還藏個人。燕兒說我孤獨成精，要不讓我出國找個牛勁（牛津）的或是緊俏（劍橋）的。我說有灰姑娘長我這樣兒的嗎？ 出國的那年，我到我暗戀的校園裏走走，這裏他一定走過，那裏他也許坐過……　在七月蟬鳴聲浪裏，我靜靜站了很久。我知道他在北京，黃昏的中關村,　我慢慢的走路回賓館，到這份兒上，我要是能聽他說說話，我的這一生就沒什麽遺憾了，想象他會迎麵走來，然後和我說話,　這是不可能的,　我知道。 現在我相信終會有一天會看見他,　我不再渴望和他交談,　我隻希望站在角落裏遠遠的看著他。 第七章 回國 回國在東京轉機，東京外表沒什麽變化。國內的變化倒是翻天覆地。 公司企業象蘑菇一樣，生得快， 滅的快。　國內企業形象設計還才開始發展會很快。　目前企業形象設計這方麵很差，知名企業也看不出有什麽自己的風格。以銀行為例， 裝修得粗糙花哨，色彩象飯店。 各家銀行隻能靠漢字表示識別。 各家銀行的建築式樣，顏色，員工形象都應該統一。建行的行標上隻有ＨＪ兩個字母，喝酒。　房地產熱的燙手，　在大連買一個三室一廳要六十多萬，　這個價格我可以在加拿大小鎮買整幢房子了。得知我單戀多年的人結婚後定居美國， 盡享榮華富貴。 我二十年的心結才解。塵埃落定。 中國媒體進步很大。比日本強。英文版的天氣預報與國際一致。 超女正熱。很明顯美國的翻版American Idol。 隻是把男的剔除了。美國偶像第一批很紅，接下來的就出孔慶祥，　現在基本上沒人關注了。　電視是娛樂人的，　人在電視前，　忘我，摻合。　電視的娛樂目的達到了。有人看，這個產業就是成功，就盈利。　日本那裏介紹風土人情的電視做的特別好， 介紹一個工藝品，一個傳統工藝，布，木器加工， 食品，秘訣不講，刀具等。　 交通還是亂。不能全怪國民意識，日本國民素質好，但是機動車道兩邊都有護欄， 交通燈更密。國內交通燈少，護欄少。常常在十字路口看不到交通燈。　 市容改進不少，還有改進餘地。整體觀念不好。 農村發展很令人擔憂。環境，健康問題很大。沒有人管。我小時候村裏小河裏有魚，有蝦，現在村裏河裏成了垃圾場。村裏人大多數做皮革加工，生產包。膠氣味很大很難聞，好多人得皮膚病。 國內孩子的應試教育更可怕。初中孩子是最需要友誼，是知識吞咽時期。文學，數學，物理化學都應該思考著去學。實際上大多數孩子如果不補課在家裏不知道該做什麽，補課時下課可以和同學玩。多次重複灌輸的知識奪走了孩子的思考能力。 ……………… 第八章 北美職業 工廠內有工頭，工程師，機械師，組裝工，零件加工， 包裝工，清潔工，庫房建築業：合同工， 承包公司， 室內設計， 外景設計， 木匠，油漆工，辦公室：收發員，會計，食品加工：點心師，酒媒體：新聞 ，報紙，雜誌，互聯網，廣播，電影，電視主持人， 寫手，音響師， 攝影，化妝， 服裝， 外景各個民族的人 中國大陸來的都有大氣。 小心眼兒沒意思玩兒。 很寬容。 韓國人港台印巴人南亞人， 菲律賓人意大利人： Jim Davis, 他的職業是卡通畫作家。 既要畫畫又要為畫麵撰文。Garfield加菲貓是他的故事裏的主人公。 一隻自私， 貪吃， 不愛運動的貓。家裏還有約翰和一隻狗，狗傻呼呼的，Garfield總欺負他，以占便宜為樂。詼諧輕鬆的語言，簡潔幽默的圖，每集4到十幾張圖，一個小故事為一個係列。像家庭係列劇。 貓和狗都是家裏的孩子。 北美幾十家的報紙等著吉母的稿件。他的Garfield 是在報紙的最後一版，但人們常常最先看它， 然後津津樂道。 我在大連買了兩本漢語的， 人民幣4塊8一本。看卡通書讓我聯想國內很多家長逼孩子學畫， 隻知道技能對孩子好， 卻不知道孩子的幽默純樸的本性在技能枯燥嚴格的訓練中消磨。畫一手好畫的孩子很多， 成為好的卡通作家卻很珍稀。 下麵與大家共賞： 我為了你去遛狗。我回來了，但是狗沒有， 我這樣做是為了自己。 第九章 北美的教育 談到職業就該談到北美的教育。小學的藝術，科學都是動手做遊戲英語就是讀書， 老師讀學生聽，高年級的學生讀給低年級的學生聽，兒童作家到學校讀給學生聽，家長讀書給學生聽。 讓孩子對讀書有興趣。我做過誌願工作， 去學校給一年級孩子讀書。一本方方正正的厚紙書，僅有十幾頁，講了一個老鼠的小故事，每頁一句話, 配漂亮的圖。 Whose mouse are you? 你是誰家的？ Nobody. 誰家的也不是。 Nobody? 誰家的也不是？ Where is your father? Inside the catch. 你爸爸在哪兒？捕鼠器裏。 Where is your mother? Inside the cat. 你媽媽在哪兒？貓的嘴裏。 Where is your sister? Far Far away. 你姐姐在哪兒？離家很遠。 Where is your brother? I donot have brother.你兄弟在哪兒？我沒有兄弟。 What will you do? 你怎麽辦哪？ Get my mother out of cat. 把我媽從貓嘴裏撈出來。 Get my father out of catch.把我爸也救出來。 Get my sister home.把我姐找回來。 And then whose mouse are you. My , from head to toe. 閱讀材料豐富， 圖書館可以借。 學校也有自己的圖書館。 閱讀材料的等級是按單詞難度分的。 讀兒童讀物淨化心靈。 不信你試試。 我讀過小學五年級老師推薦學生讀的”the holes”, 非常好看。 學校也不建議學生讀年代久遠的名著。　我表姐逼孩子讀名著，大可不必。　除非特別愛好。　 數學初中高中 第十章 北美電影電視 喜歡幾部美國電影，我自己都不相信自己，適合在讀大學生的legally Blond 看了三遍，女主角Reese Witherspoon 在星光燦爛的好萊塢算不上漂亮，這一點導演心裏跟明鏡兒似的，因此影片裏的配角都挺醜，陪襯。連男配角都是用的Luke Wilson。感覺很特別。一個學服裝設計的小丫頭念了哈佛法學院，最後還挺成功，靠智慧。 “Forest Gump” 看了多少遍記不住了，很受教育，做事情要專心，focus ，focus，focus。 “Erin Broccolis”, 看了多少遍也記不住了。Julia Roberts 演的。She brought a small town to its feet and a huge corporation to its knees。劇情:一個沒工作的年輕的單身媽媽死皮賴臉陰差陽錯當上了法律助理，告倒了一家美國有名的大公司，那家公司汙染水，致死致傷許多人。刺激的結尾是這個官司為主人公贏得了200萬美金。200 萬，我的媽呀。 喜歡男演員尼古拉。凱奇， 他不要貓王的有錢的女兒， 和餐館裏的亞裔女招待結了婚。他是既能演動作戲又能演感情戲的稀少類演員。他的精湛的演技。 月色撩人(Moon Struck), 我看過兩遍, 豐富的情節, 多樣的人物, 演員個個演得精彩, 層層把結局推向高潮。尼古拉。凱奇演一個手有傷殘的小夥子，愛上哥哥的女朋友， 哥哥的女朋友覺得自己不該愛上弟弟，弟弟說賠我看一場歌劇， 你和歌劇是我平生最愛，答應我今生無怨無悔。哥哥的女朋友也愛弟弟，但內心矛盾和猶豫。歌劇散場後，兩個人在寒冷的街上走路回家， 弟弟有一大段精彩的表白，非常精彩。 那裏邊的女主角不算柔美，就是漂亮，很有個性， 弟弟說錯話了，她一個大嘴巴過去，弟弟根本不在乎， 繼續說。你可以不把她當成女人，當成美女。供你欣賞娛樂的。 他演的《絕地任務》(《The Rock》1996)孤島解救人質的動作片我是片片斷斷看的。 一個爆破專家被派往孤島執行任務，特種兵都瞧不起他，管他叫jerk in lab實驗室裏神經病， 連槍都不愛發給他。他最後當然成了英雄，好萊塢的老一套。但他把老一套演活了。 這戲要是換一個人演就砸了。 最早看他的影片是“變臉“， Face Off, 1998年看的， 他演一個大惡人，覺得這個意大利人挺難看，和他換臉的另一個演員也很有名，比他好看。沒想到他越來越紅。 看過他演的《憂鬱男孩》(《The Boy in Blue》1986)， 一個有著運動天賦的鄉村男孩成為賽艇名將。 他總是穿藍色的運動衣出現在賽場。 應該譯成穿藍衣的男孩吧？ 看過他的名人電視專訪，他自己說最崇尚的是優雅。我當時覺得他有點過了吧。直到今天為了寫這個， 我特意在google 查了他的資料，一查才知道我錯了。他真的內功很深， 家道淵源。這裏我把他的一下信息與大家共享。 “尼古拉斯-凱奇(原名尼古拉斯-科波拉)，1964年出生在美國加州的一個藝術之家，他的父親是前舊金山大學文學院院長奧古斯特-科波拉，他的叔叔是以《教父》和《現代啟示錄》等片聞名於世的大導演弗朗西斯-科波拉。作為科波拉家族的一員，他從小就在充滿音樂與書籍的環境中長大，並對演戲、攝影產生了濃厚的興趣。他17歲開始進入電影圈，為了不受叔叔名氣的影響，改從他喜愛的作曲家約翰-凱奇的姓。 1982年，尼古拉斯初次在影壇露麵。 1984年，在名片《鳥人》中擔任主角，該片1985年獲得了戛納電影節評委會大獎。 1990年出演《野性難馴》。片尾凱奇身著蛇皮夾克站在滾滾車流之上演唱貓王名曲“Love Me Tender”一段更成了電影史上的一個經典場麵。該片1992年獲第43屆戛納電影節金棕櫚大獎。 1995年主演《Leaving Las Vegas》《逃離拉斯維加斯》使他贏得了一尊金光閃閃的奧斯卡金像。 1996年主演的動作片《絕地任務》 ”The Rock”成為國際票房巨星。 1997年又以《空中監獄》和《變臉》雄霸暑期票房。 還有一個演員阿爾帕西諾Al Pacino也是意大利人，和尼古拉凱奇一樣有著一雙憂鬱的眼睛。他演的“女人香“Scent of a woman 非常的棒， 自己看吧， 多少遍都不夠。 他演教父，SAGA, 更神。1米72個子不高的Mickle 孤獨，沒有人可以分擔他的責任，沒有人可以傾訴苦衷。長時間麵無表情的坐著思考，每次他站起身，後背的衣服都皺巴巴的。他愛自己的孩子，愛自己的家。眼前光愁交錯， 其實身後刀光劍影，他不能流露一絲的驚慌。他笑容象天上的彗星一樣稀少，眼睛黑白分明。 屬於黑道上的參議院議員和他討價還價，他不動聲色，參議員走前說，你想想後回答。在參議員離開霎那，他說，我現在可以告訴你，我的回答是零。　“ My answer is nothing” “Never play a game with my family” 和我的家族玩兒， 休想。演麥可柯裏昂(他在演第一集時還隻是個年輕小夥子) II》以及《教父III》中飾演麥可柯裏昂(他在電視輕喜劇人人愛雷蒙德，意大利裔美國家庭故事。雷蒙是個戲劇角色，但他的眼睛也是憂鬱的。意大利人在紐約長島住的多。 911時紐約市長是意大利人。主要演員———布萊特·蓋瑞特男主角雷·羅馬諾(雷蒙德扮演著)獲得了2002年艾美獎喜劇類最佳男主角獎。 意大利人是很求實際的民族，看他們的食品，pizza, 意大利麵條， 做起來不費勁， 卻把奶，麵，肉，菜都用上了。意大利麵條， 碳水化合物，蛋白質，植物纖維樣樣都有，又好吃。 還有一個男演員休。　格蘭特，一個英國人。　長得有點卡通。印象深刻，談不上喜歡。　他的角色都是傻乎乎的，純純的。世界上讓女人瘋狂的男人有兩種，精明強幹的和純純傻傻的。前一種是教父那一類，所向披靡。後一種是休。　格蘭特飾演的這一種。可愛。 電視娛樂類節目晚間黃金時間基本上是： · Super Nanny, 專門管教調皮孩子的， 英國的節目。　　 · 犯罪法律相關類（Law & Order）, The Practice, 罪犯現場調查CSI( Crime Scene Investigation)， 裏邊的男主人公羅圈腿， 唯一與眾不同的是他的雙目炯炯有神，演得挺好。他能通過在實驗室裏的工作給犯罪嫌疑人定案，即使沒有證人證實。日本人學北美，也弄個罪犯現場調查CSI，不好看。 · Just for Laughs，單口相聲 · 名人新聞，Biography · 生存者，孤島上生存比賽，贏者得錢 · The Fear Factor：情侶組間比賽，吃蟲子，上天入地，贏者得錢 · 房子裝修 u Take this House & sell it，Designed to Sell, 一個設計組和幾個裝修工人把一個破房子拾掇拾掇高價賣了。 u Extreme Makeover: Home Edition, 舊房子扒掉，一周內蓋個新的， 我不喜歡。 u Me, My House， 一個胖丫兒自己裝修房子， 特好看 u House Doctor， 英國的節目， 一個說話聲音難聽得像老巫婆， 長得也象老巫婆的老太太診斷你的房子為什麽賣不出去， 她能幫你收拾然後賣出去。挺好看。北美從英國買的節目個個是精品。 u Divine design, Homes-Homes 室內外裝修 · 政治軍事類：The West Wing， Jag等 · 動畫類：The Simpsons 等，成人也可以看 · 宗教類Touched by an Angel · 家庭輕喜劇係列劇。男女老少皆益。 u Frasier, 白人愛看，主人公是個神經心理博士，挺逗的， 我不愛看是因為主人公太難看 u Seinfeld， 美國普通人生活，流行好多年了， 我沒太看。主人公太不合我的審美 u Just shoot me,挺好看。一個雜誌社裏的故事。男主人公小個子， 聲音特好聽。 表演好得看不出有表演痕跡， 特鬆馳的那種。 u Desperate housewives: 還沒看 · The Canadian Antiques Roadshow， 古董專家給你鑒別你的古董， 估價　 · Fashion ，What Not to Wear · America’s Next top Model：繼American Idol 之後全美國選模特 · Iron Chef America：這個節目應該是從日本學來的，廚師技藝比賽，在規定時間內完成菜，就色香味評比。 · ER急診室, Life’s Little Miracles, 醫院實錄Skin Deep整形外科， 想看不太敢看 · Canada’s Worst Driver 旅遊， 動物，Mystery， Music， News，體育，兒童， 做飯， 好多節目網上可以下， 音像也賣，學英語用這些影視節目最好。 我還看了好幾個月的兒童節目，校車，科學知識的寓教於樂， 有點像國內的海爾兄弟，熊的一家， 道德科學家庭， 日本兒童卡通這裏也有，反映平平。 適合十幾歲孩子的電視有探險類，曆史，地裏，生物，物理化學，藝術， 第十一章 韓國電影韓國人和日本是同宗同族， 看他們的電視劇就讓我失去了對韓國的美好想象。 家裏住的特憋屈， 吃的特摳搜，送禮特寒酸， 公司學校都存在老的欺負小的現象，工作特賣力。。。。。。 這些和日本真象。 不聽說話還以為是日劇。 就像日本人，都挺富裕， 但是生活質量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