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友佳作］巴黎來的MM : 食色性也 (圖)

節過完了, 回頭想想, 火雞, shopping都有些模糊了，象丟丟那樣思路清晰的流水帳, 我是報不全的. 記性和悟性都沒那麽好. （強烈推薦丟丟出任北美婦聯的CFO）, 而高高的那麽煽情動人的的帖, 俺沒有生活體驗, 編也是編不象的。

能想起來, 也值得寫寫的就是周六晚上和朋友們去一家餐館遇見的一個大男孩。文章如有些跑題，請擔待。因題目是現加的，純為嘩眾取寵。

這是家很chic的口碑也很好的fusion餐館. 因朋友中有法國，美國和中國人，為了公平合理，我們選了這家中西合璧的地方。

一行八人, 隨長腿豐胸的領座MM, 在一張大桌子邊落座。 一會兒, 穿黑白兩色, 戴黑色bow tie的waiter過來發MENU。 我抬頭, 看到的是一張極年輕, 也極英俊的亞洲麵孔. 在這家隨處都是法國風景畫人物畫, 空氣中流動著30年代法國情歌的燭光搖曳的背景下, 他那張眉目分明的臉孔, (想象年輕時的黎明和金城武的混合), 讓人不由得爽心悅目。

待他開口報出special du jour, 我更被他的純正的英語, 和對法國菜, 法國酒的熟習和坦然而震的沒話說。 他的言談舉止, 沒有一般waiting staff的逢承和遷就, 而是很自信, 言之有物。 最後全桌人都聽他的建議, 點了daily special。 甚至從沒吃過法式菜的兩個美國朋友, 居然也被小帥哥說動, 放棄沙拉和chicken的初衷, 而點了很exotic的法式蝸牛和肥鵝肝， 菜單上最貴的前菜和正餐。

看他手法熟練的砰然打開紅酒瓶, 先讓坐主位的Alan品嚐, 然後女士優先的給眾人斟好酒, 點頭告退。 我們舉杯相碰，每人品了口他推薦的紅酒，麵麵相覷, Alan用法語終於說”這年輕人不錯啊”, 我隔著幾個位子，莫名得意的點頭如搗蒜. Alan接著問“日本人?”, 我的臉變長, 回答道：“日本男生沒這麽高大, 可能是中國人吧”. Alan遠遠看我一眼, 不再談論這個話題， 離席去上洗手間.

過了一會兒, 我見那個帥男生, 手上拿塊亮晶晶的手表, 在挨桌問著甚麽. 心裏很不以為然: 好好的挺有情調的餐館, 咋還兜售手表, 說不定又是假的中國製造的牢力士? 心中對他在過去半小時建立的好感, 煙消雲散了。 這會兒Alan要是再問我, 我也會順水推舟的猜他是日本人.

這樣一桌桌的問過來, 居然就問到我們這桌. 願來是他去衛生間時, 看到這塊兒瑞士手表(忘了牌子, 以超薄著稱的), 便認真的來一桌桌的尋查失主。 看到那塊兒表, Alan才想起向他的手腕去查看, 原來正是他的女友去年聖誕節給他的禮物, 剛才去洗手時摘下忘記在那裏。 接過來重新戴好, 他長長出了口氣：真是越小心怕丟越會丟，平時不常帶的表，這麽小心的摘下洗手，就這樣要是再丟了, 他的遠在歐洲出差的法國女友回來, 他可有的解釋和陪罪呢。

看他微笑的回答Alan的千恩萬謝, 淡淡的表情, 好象這幾百美元的表是小事一樁, 不值一提, 我在邊上倒有些看呆了。 這小小年紀, 有這樣的大家風度和定力, 見錢不眼開, 真是很出眾阿.

菜慢慢的上著, 趁店老板, 一個中年的法國人來禮貌的尋問”how is everything”時, Alan掏心掏肺的向老板表揚了一把那個拾金不昧的小夥子. 老板顯然是剛聽說這事, 邊聽邊隨著Alan, 誇了幾句這孩子的好. 我忍不住, 插嘴“ 很冒昧問一句, 他看上去是亞洲人, 知道是哪裏來的麽?”, 老板看看我, 饒有興趨的問“那你是哪兒來的?”, 我剛想習慣性的說”巴黎來的M..”, 意識到他也是因我的東方臉孔才問的, 改口說”我是北京來的”, PEKIN?, 他用法國腔反問一遍. 我回說“OUI”, 趁機顯擺我的法語, 老板象他鄉遇故知一樣, 立馬高聲和我用法語問好寒暄。

出呼我的意料, 他說這帥哥也是北京人， 起碼他的父母是北京來的。 他的父親在一家很著名的投資銀行做到很高的職位, 母親是音樂家, 好象是拉小提琴的。 老板說他當初雇用這孩子一周一次, 純是看在他父母的麵上。 他在附近的名校讀大學(大二), 但執意打工掙自己的零花錢。 他的父母從小支持這種作法, 培養他的獨立和自主, 所以就請求這個離學校不遠的餐館老板朋友成全。。 但真工做起來之後, 則是老板舍不得讓他走。 因每天都聽到許多客人對他的讚賞和表揚。 （相信他的俊朗的外表和這不無原故？），於是連這樣的長周末的周六，他都一如既往的來打工。

我驚的嘴都快合不上了, 因這和我認識的大多數中國家長的嬌寵作派極不相同。於是隨口說“真是好孩子啊, 一定也是個全優生吧?”，老板說他還真是成績平平. 且不喜歡彈鋼琴, 拉小提琴啥的。他的父母也從不強求他。 相反, 和他父親一樣, 這孩子就迷賽車, 電視裏美國人不大看的FORMULE 1, 是他和老板最談得來的話題。 當然他的父親, 在自家車庫裏, 就停著好幾輛貴重的賽車, 時不時的父子倆參加些業餘選手的比賽, 很得過幾個獎, 但兒子好像比父親更有名望和出風頭。

老板象在說自己的兒子一樣的如數家珍： 他怎樣隨身居要職的父親, 飛遍世界名城, 小小年紀, 就見識過人。。。我隔著幾張桌子, 看著他不慌不亂, 優雅的招呼著又一桌人, 不禁問自己, 為甚麽他才20歲啊??!! 要不, 我要是19歲, 該多好, 臨走時, 一定會把我的名片留給他, 並寫上: call me。。 不過, 話說回來，19歲時的我, 好象從不來這種餐館, 也沒有名片來的? 更要命的是, 19歲的我也沒有這種膽量吧。

正白日夢中, 聽老板又在說“明年他想休學一年, 隨紅十字會去非洲, 幫助當地赤貧的人, 就是不知他的父母會怎麽反應。。。”

臨走, 在很有名望的谘詢公司做Director的Alan, 把自己的名片留給了那個年輕人. 拍著他的肩膀說有事, 隨時來電話，包括去非洲的事。並向他會意的眨眨眼。

我則在回家的路上還在想，人的家境是不能自己選擇的。 但一輩子的路怎麽走, 路上遇到甚麽樣的貴人或小人, 則是每個家長和個人自覺不自覺的選擇的結果. 這個我沒有問清姓名的大男孩, 相信一路走來, 會很精彩的。。。

[noso]

巴黎MM這篇文章寫得好細膩，好悟性，好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