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海●歐洲

2012的12月，瑞士德語區和德國下著罕見的大雪。上午九點，別人都在辦公室裏開始了一天的工作，而我坐在開往斯圖加特的火車上，心裏盤算著這次是否能夠在那個城市逗留幾個小時。

窗外白色的景物飛速掠過。我脫了外套坐在一等車廂寬敞的雙人座位中， 打開電腦，處理不同的郵件和文件。工作慣常多到法定的工作時間無法解決，我和和我並肩作戰的同事們一樣必須利用出差旅途中的時間。有一小段的路程，我停下手裏的電腦，拿出手機去拍鐵路邊路過的小河。那裏河水流動，生生不息。飛馳而過的景物還有平坦草地上散落在雪裏的綿羊，在風裏雪裏搖動的光禿禿的樹枝，無人踩過的廣闊平原。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麽會去拍這些年年都會反複出現的平常景物，甚至不知道是不是會將它們保存。隻是那一片刻的心情，忽然變得柔軟。看來這些年的磨練也無法抹去那點女人的本色。想到這點，不禁淺笑。
 


斯圖加特是曾經多次因為出差路過的城市，卻從未作過停留。這些年的職場生涯，養成的習慣是，凡是出差，無論去到哪裏都隻來去匆匆，並無心情注意工作以外的事物。 輾轉於不同地點的工作帶來的是一種對旅遊的免疫能力。可是我卻盼望能夠在2012的年底看一眼這個慕名已久的城市。聖誕的氣氛，應該讓它變得比平常溫馨和喜氣洋洋，這是我向往的。

安排來安排去，我隻有兩個小時的時間。沒有看地圖，走出主火車站，一頭紮進Königstrasse的步行街。

天空暗淡陰冷，是典型的12月雪後的濕漉漉的天氣。寬闊的街道，兩旁有連綿不斷的店鋪和熱鬧的人群，已經分辨不出建築的立麵風格。大約給人的印象應該是現代的吧，反正和蘇黎世的味道不一樣。我看到著名的Müller醫藥化妝品連鎖店，快快地到裏麵買了兩樣Dr. Hauschka的天然護膚品，付錢的時候店員主動給填了退稅表，交待坐火車路過Singen海關的時候可以蓋章，退的錢可以下次來德國時領取。

徒步很快來到Schlossplatz廣場。看到很多的小亭子，亮著飾燈，擺滿各式各樣的聖誕商品。我是一個素靜的人，卻天生很喜歡集市，願意感受置身歡快陌生人群中的那種親近和溫暖的氣氛，感受與陌生麵孔的偶然邂逅。他們在某一刻出現，然後消失，就如同行駛的列車外那些景物。

拍了一些照片，都是些平常溫馨景物。










這裏是從聖誕集市回頭看主火車站。


主火車站上轉動的奔馳的商標。斯圖加特是奔馳的故鄉。可惜沒有時間去拜訪奔馳博物館。

斯圖加特還有一個每個學建築的人都知道的國立畫廊Staatsgalerie，是後現代建築思潮的產物，建築的新老部分結合，有著建築大師James Stirling's設計帶給它的永恒的魅力。二十年前我還是天大建築係的學生的時候，甚至可以背出這座建築的平麵圖。那時候它代表了這個城市給我的所有印象。玻璃牆麵平滑的曲線，綠色的框架線條勾勒出流動的感覺，立體組合的設計，玻璃和大理石牆質感的搭配，即使是在今日，那種現代和古典的交接與搭配也美得讓人心動。這一次也隻是匆匆在街邊驚鴻一瞥。



我知道自己逗留時間有限，踩著火車出發的點跑入站台，跳入車廂。車開動的那一刻，又回到往日不變的忙碌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