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海●歐洲

今年蘇黎世的送冬節，和我們家的彤彤取得了聯係,是源於彤彤最近報名上的中文學校。

初春的時候學校組織參加送冬節的遊行，統一穿中式服裝。就在4月23日的下午，所有打扮得很傳統的中文學校的學生們都在班霍夫大街的附近集合。

彤彤快樂極了。不僅僅是新鮮，簡直是一件過年一樣的大事，而且是有生以來第一次參加遊行。不僅可以名正言順地穿上新旗袍，還可以做頭發，打扮得越美麗越感到驕傲。反正和往常的感覺大不同。後來看到她的同學們也是個個都可愛漂亮。其中有象彤彤一樣混血的，乍一看去，都沒有中國人的麵孔，有的甚至頭發和眼睛的顏色都很淡，可是都穿戴得中國人似的。我用中文問他們：你是中國人嗎？他們還個個都點頭，有趣得緊。

到了現場，熱鬧非常，中國舞龍的小夥子們已經穿好衣服、擺好龍等在那裏，看著好看的緊。還有其他亞洲國家的孩子的團體，也裝扮得花枝招展，尤其是泰國的蘭花腳踏車，顯得特別。我趕緊拉了彤彤去照了張照片。

人都到齊後，輪到彤彤和其他的孩子們牽著手排隊站在街道中間，就更加興奮，然而變得很守規矩，老老實實地聽領隊的指揮。我自然在旁邊不停地攝影，好壞盡收。今天整理照片的時候，看到其中一張裏，彤彤的表情讓我想起幾十年前的紅小兵，忍不住笑起來。想起當時是很典型的春天的怪天氣，兩點鍾還非常陽光燦爛，突然下了點下雨，接著居然下起冰雹，一時兵荒馬亂的，隊伍散了躲雨。等冰雹完了，雨小了，太陽出來一點點，孩子們又被集合起來，都穿上了防雨外套或帶了傘，準備出發。那時已經是3點多了。一個家長在身邊說，要是下雨就不要孩子去遊行了，病了劃不來。我卻想，這樣把孩子從隊伍裏拖出來，那孩子會傷心的。這個時刻是他們等了盼了很久的時刻，按照彤彤的脾氣，打死也不會出來。所以根本不動退縮的念頭。

遊行隊伍終於出發了，家長們還是不能鬆口氣，--得跟著隊伍在圍觀人群外圍跑，如果天氣又熱起來，隨時準備去給孩子脫外套。有時路被封了，還要繞道。我的腿跑前跑後都跑累了，累得自己笑起來，想起當家長真不容易。

不過孩子非常快樂。彤彤在回家的路上對我說，今天是她最快樂的一天。她說，媽，我發現中文學校真好啊，還能參加遊行，我明年還能參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