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雨樓-曆史人物誌

聽雨樓是我爺爺的居所, 是一所平凡的石庫門房子, 是我長大的地方,也是一個即將被遺忘了的名字。聽雨樓中的人物成就了不朽的事業,但他
正文

力挫蒙古鐵騎的儒生--餘玠

(2006-04-09 02:02:17) 下一個

餘玠的生平和事跡

(滄浪書院組稿)

餘玠(?-1252年)南宋末期名將,字義夫,號樵隱。生年不祥。出生於蘄州廣濟縣太平鄉。幼時家貧,就讀於滄浪書院、白鹿書院。失學後投奔淮東製置使趙葵作幕僚,不久即以功補進入副尉,又擢升作監主薄。1236年2月,蒙古軍侵入蘄、黃、廣。餘應蘄州守臣征召,協助組織軍民守城,配合南宋援兵擊退蒙古軍。1237年10月,餘玠在趙葵領導下率部應援安豐軍杜皋,擊潰蒙古軍,使淮右以安。次年,朝廷論功行賞,餘進宮三秩,被任命為知招信軍兼淮東製置司參議官,進工部郎官。同年9月,蒙古大帥察罕進攻滁州。餘玠率精兵應援,大獲全勝。1240年9月被提升為淮東提點刑獄兼知淮安州,主持濠州以東、淮河南北一帶防務。1241年秋,蒙古軍察罕出兵安徽壽縣,餘玠率舟師進擊察罕軍,激戰40餘天,使蒙古軍潰退。以功拜大理少卿,升淮東製置副使。

  次年12月,宋理宗因見四川戰局不利,任餘玠為兵部侍郎、四川安撫製置使兼重慶知府。餘玠受命於四川危亡之際,表示“願假十年,手掣全蜀之地,還之朝廷”。餘抵重慶後,廣納賢才,修築工事,恢複經濟,安撫民心,統率十萬軍民到合州修築釣魚山城;又在三江沿岸山險處築10餘城。各城皆因山為壘,棋布星分,屯兵聚糧,形成堅固的山城防禦體係。入蜀當年,便在資州、嘉定、滬州等地,贏得了與蒙古軍大小36戰的初步勝利。1246年春,蒙古軍大將塔塔歹貼赤分兵四路入侵四川,餘玠率軍抗戰。以新築之山城為屏障,重創蒙古軍。1252年10月,蒙古軍汪德臣、火魯赤部大規模入侵,進抵嘉定,餘調集蜀中精銳部隊,組織大規模會戰,將蒙古軍擊退。餘玠因抗蒙治蜀有功,於1252年晉升為兵部尚書,仍駐四川。

  第二年,朝廷反戰派謝方叔任左相,誣告餘玠“擅專大權,不知事君之禮”。理宗聽信讒言,召餘王還朝。餘知有變故,憤懣成疾。於是年7月服毒自盡。次年,朝廷權奸削去餘生前職務並迫害家屬和親信。

  餘死後,“蜀人莫不悲慕如失父母”南宋王朝為維係蜀中軍民之心,於1258年追複餘官職。後來,故鄉人民紀念他,為其造衣冠塚,墓址在今太平山風景區橫江(崗)山下青蒿村餘公林。東邊是滄浪書院景區,西邊是梅川的源頭。

為了紀念英雄餘玠,當時廣濟縣用餘姓作為地名,餘川,餘蒷由此命名。現在英雄的故鄉人,正準備興建餘玠釣魚城景點。

四川省釣魚城曆史事件典故及風景名勝介紹如下:
位於合川市合陽鎮嘉陵江南岸釣魚山上,占地2.5平方千米。山上有一塊平整巨石,傳說有一巨神於此釣嘉陵江中之魚,以解一方百姓饑饉,山由此得名。釣魚城峭壁千尋,古城門、城牆雄偉堅固,嘉陵江、涪江、渠江三麵環繞,儼然兵家雄關。南宋紹定四年(公元1231年),蒙古軍隊滅金後毀盟攻四入川,入淳二年(1242年),四川安撫製置史兼重慶知府餘玠始築釣魚城。1258年,蒙哥大汗挾西征歐亞非40餘國的威勢,分兵三路伐宋。蒙哥親率的一路軍馬進犯四川,於次年2月兵臨合川釣魚城。蒙哥鐵騎東征西討,所向披靡,然而在釣魚城主將王堅與副將張玨的頑強抗擊下,卻不能越雷池半步。7月,蒙哥被城上火炮擊傷,後逝於溫泉寺。釣魚城保衛戰長逾36年,寫下了中外戰爭史上罕見的以弱勝強的戰例,釣魚城因此被歐洲人譽為“東方麥加城”、“上帝折鞭處”。釣魚城古戰場遺址至今保存完好。主要景觀有城門、城牆、皇宮、武道衙門、步軍營、水軍碼頭等遺址,有釣魚台、護國寺、懸佛寺、千佛石窟、皇洞、天泉洞、飛簷洞等名勝古跡,還有元、明、清三代遺留的大量詩賦辭章、浮雕碑刻。1982年,釣魚城被列為國家級風景名勝區。(滄浪書院組稿)

 

 

 

瑞鶴仙

【宋】餘玠

怪新來瘦損。對鏡台、霜華零亂鬢影。胸中恨誰省。正關山寂寞,暮天風景。貂裘漸冷。聽梧桐、聲敲露井。可無人、為向樓頭,試問塞鴻音信。爭忍。勾引愁緒,半掩金鋪,雨欺燈暈。家僮困臥,呼不應,自高枕。待催他、天際銀蟾飛上,喚取嫦娥細問。要乾坤,表裏光輝,照予醉飲。

 

著名的釣魚城之戰

南宋寶祐六年至開慶元年(蒙古蒙哥汗八年至九年,1258年—1259年),在蒙哥攻宋之戰中,宋將王堅及副將張玨扼守釣魚城(今四川合川東釣魚山上),抵抗蒙古軍進攻的著名要塞防禦戰。
1242年,宋理宗派遣在兩淮抗蒙戰爭中戰績頗著的餘玠入蜀主政,以扭轉四川的頹勢,鞏固上流。 餘玠在四川采取了一係列政治、經濟和軍事措施,其中最重要的是創建了山城防禦體係。
  
即在四川的主要江河沿岸及交通要道上,選擇險峻的山隘築城結寨,星羅棋布,互為聲援,構成一完整的戰略防禦體係。釣魚城即是這一山城防禦體係的核心和最為堅固的堡壘。
  
釣魚城坐落在今四川省合川縣城東5公裏的釣魚山上,其山突兀聳立,相對高度約300米。山下嘉陵江、渠江、涪江三江匯流,南、北、西三麵環水,地勢十分險要。這裏有山水之險,也有交通之便,經水路及陸上道,可通達四川各地。彭大雅任四川製置 副使期間(1239-1240年),命甘閏初築釣魚城。1243年,餘玠采納播州(今遵義)賢士冉璡、冉璞兄弟建議,遣冉氏兄弟複築釣魚城,移合州治及興元都統司於其上。釣魚城分內、外城,外城築在懸崖峭壁之上,城牆係條石壘成。城內有大片田地和四季不絕 的豐富水源,周圍山麓也有許多可耕田地。這一切使釣魚城具備了長期堅守的必要地理 條件以及依恃天險、易守難攻的特點。1254年,合州守將王堅進一步完善城築。四川邊地之民多避兵亂至此,釣魚城成為兵精食足的堅固堡壘。
  
1251年,蒙哥登上大汗寶座,穩定了蒙古政局,並積極策劃滅宋戰爭。蒙哥為成吉思汗幼子拖雷的長子,曾與拔都等率兵遠征過歐、亞許多國家,以驍勇善戰著稱。1252 年,蒙哥汗命其弟忽必烈率師平定大理,對南宋形成包圍夾擊之勢。1257年,蒙哥汗決定發動大規模的滅宋戰爭。蒙哥命忽必烈率軍攻鄂州(今武昌),塔察兒、李璮等攻兩淮,分宋兵力;又命兀良合台自雲南出兵,經廣西北上;蒙哥則自率蒙軍主力攻四川。蒙哥以四川 作為戰略主攻方向,意欲發揮蒙古騎兵長於陸地野戰而短於水戰的特點,以主力奪取四川,然後順江東下,與諸路會師,直搗宋都臨安(今杭州)。
  
1258年秋,蒙哥率軍4萬分三道入蜀,加上在蜀中的蒙軍及從各地征調來的部隊,蒙軍總數大大超過4萬之數。蒙軍相繼占據劍門苦竹隘、長寧山城、蓬州運山城、閬州大獲城、廣安大良城等,迫近合州。蒙哥汗遣宋降人晉國寶至釣魚城招降,為宋合州守將王堅所殺。
  
宋開慶元年(1259年)二月二日,蒙哥汗率諸軍從雞爪灘渡過渠匯,進至石子山紮營。三日,蒙哥親督諸軍戰於釣魚城下。七日,蒙軍攻一字城牆。一字城牆又叫橫城牆,其作用在於阻礙城外敵軍運動,同時城內守軍又可通過外城牆運動至一字城牆拒敵,與 外城牆形成夾角交叉攻擊點。釣魚城的城南、城北各築有一道一字城牆。九日,蒙軍猛攻鎮西門,不克。這日,蒙古東道軍史天澤率部也到達釣魚城參戰。
  
三月,蒙軍攻東新門、奇勝門及鎮西門小堡,均失利。從四月三日起,大雷雨持續了二十天。雨停後,蒙軍於西月二十二日重點進攻護國門。二十四日夜,蒙軍登上外城, 與守城宋軍展開激戰。《元史·憲宗紀》稱“殺宋兵甚眾”,但蒙軍的攻勢終被宋軍打退。五月,蒙軍屢攻釣魚城不克。 蒙哥汗率軍入蜀以來,所經沿途各山城寨堡,多輕易得手,尚未碰上一場真正的硬仗。因此,至釣魚山後,蒙哥欲乘拉槁之勢,攻拔其城,雖久屯於堅 城之下,亦不願棄之而去。盡管蒙軍的攻城器具十分精備,奈何釣魚城地勢險峻,致使 其不能發揮作用。釣魚城守軍在主將王堅及副將張玨的協力指揮下,擊退了蒙軍一次又 一次的進攻。千戶董文蔚奉蒙哥汗之命,率所部鄧州漢兵攻城,董文蔚激勵將士,挾雲 梯,冒飛石,履崎嶇以登,直抵其城與宋軍苦戰,但因所部傷亡慘重,被迫退軍。其侄 董士元請代叔父董文蔚攻城,率所部銳卒登城,與宋軍力戰良久,終因後援不繼,亦被迫撤還。
  
釣魚城久攻不下,蒙哥汗命諸將“議進取之計”。術速忽裏認為,頓兵堅城之下是不利的,不如留少量軍隊困擾之,而以主力沿長江水陸東下,與忽必烈等軍會師,一舉 滅掉南宋。 然而驕橫自負的眾將領卻主張強攻堅城,反以術速忽裏之言為迂。蒙哥汗未采納術速忽裏的建議,決意繼續攻城。然而,麵對釣魚堅城,素以機動靈活,凶猛驃悍著稱的蒙古騎兵卻不能施其能。
  
六月,蒙古驍將汪德臣(原為金臣屬)率兵乘夜攻上外城馬軍寨,王堅率兵拒戰。天將亮時,下起雨來,蒙軍攻城雲梯又被折斷,被迫撤退。蒙軍攻城5個月而不能下,汪德臣遂單騎至釣魚城下,欲招降城中守軍,幾乎為城中射出的飛石擊中,汪德臣因而患疾,不久死於縉雲山寺廟中。蒙哥聞知死訊,扼腕歎息,如失左右手。汪德臣之死,給蒙哥汗精神上以很大打擊,釣魚城久攻不下,使蒙哥汗不勝其忿。
  
蒙軍大舉攻蜀後,南宋對四川采取了大規模的救援行動,但增援釣魚城的宋軍為蒙軍所阻,始終未能進抵釣魚城下。盡管如此,被圍攻達數月之久的釣魚城依然物資充裕,守軍鬥誌昂揚。一日,南宋守軍將重15公斤的鮮魚兩尾及蒸麵餅百餘張拋給城外蒙軍, 並投書蒙軍,稱即使再守10年,蒙軍也無法攻下釣魚城。相形之下,城外蒙軍的境況就很糟了。蒙軍久屯於堅城之下,又值酷暑季節,蒙古人本來畏暑惡濕,加以水土不服, 導致軍中暑熱、瘧癘、霍亂等疾病流行,情況相當嚴重。據《元史》記載,蒙哥汗於六月也患上了病,而拉施特《史集》更明確說是得了痢疫。另《馬可波羅遊記》和明萬曆 《合州誌》等書則稱蒙哥汗是負了傷。無論如何,蒙哥汗不能再堅持攻城了。七月,蒙軍自釣魚城撤退,行至金劍山溫湯峽(今重慶北溫泉),蒙哥汗逝世。據《元史》本傳 及元人文集中的碑傳、行狀等所載,不少隨蒙哥汗出征的將領戰死於釣魚城下,由此可以想見釣魚城之戰之酷烈及蒙軍損失之嚴重。

蒙哥汗在釣魚城下的敗亡,其影響是十分巨大的。首先,它導致蒙古這場滅宋戰爭 的全麵瓦解,使宋祚得以延續20年之久。進攻四川的蒙軍被迫撤軍,護送蒙哥汗靈柩北還。率東路軍突破長江天險,包圍了鄂州的忽必烈,為與其弟阿裏不哥爭奪汗位,也不 得不撤軍北返。從雲南經廣西北上的兀良合台一軍,一路克捷,已經進至潭州(今長沙) 城下。由於蒙哥之死,該軍在忽必烈派來的一支部隊的接應下,也渡過長江北返。蒙古 的南北兩支軍隊基本上是按預定計劃進軍的,隻因西邊主攻戰場的失敗而功虧一簣。
  
其次,它使蒙軍的第三次西征行動停滯下來,緩解了蒙古勢力對歐、亞、非等國的威脅。1252年,蒙哥汗遣其弟旭烈兀發動了第三次西征,先後攻占今伊朗、伊拉克及敘 利亞等阿拉伯半島大片土地。正當旭烈兀準備向埃及進軍時,獲悉蒙哥死訊,旭烈兀遂 留下少量軍隊繼續征戰,而自率大軍東還。結果蒙軍因寡不敵眾而被埃及軍隊打敗,蒙軍始終未能打進非洲。蒙古的大規模擴張行動從此走向低潮。因此,釣魚城之戰的影響 已遠遠超越了中國範圍,它在世界史上也占有重要的一頁。

其三,它為忽必烈執掌蒙古政權提供了契機,對中國曆史發展產生了重大影響。蒙哥汗是一位蒙古保守主義者,他所施行的仍然是傳統的政策。這種帶有濃厚的蒙古部族 和西域色彩的政策,已極不適應統治廣大中原漢地的需要。而忽必烈則是蒙古統治集團 中少有的一位傾慕漢文化的開明之士。蒙哥即汗位後,忽必烈受任掌理漠南漢地,他大力延攬漢族儒士,極力推行漢化政策,取得很大成效。但卻引起蒙哥汗及其保守臣僚的疑忌,忽必烈因而被罷了官,其推行的漢化政策也被迫取消。忽必烈登上大汗寶座後, 繼續推行其漢化政策,逐步改變蒙軍濫殺的政策,使南中國的經濟和文化免遭更大的破壞。蒙哥汗曾留下遺言,日後攻下釣魚城,當盡屠城中之民。後來釣魚城降元,忽必烈卻赦免了其軍民。正是由於忽必烈的當政,使蒙古汗國這個邊疆政權轉變為一統中國的 封建大王朝——元朝,在中國曆史上寫下了濃重的一筆。
  
釣魚城作為山城防禦體係的典型代表,在冷兵器時代,充分顯示了其防禦作用,它成為蒙古軍隊難以攻克的堡壘。蒙哥汗敗亡後,釣魚城又頂住了蒙軍無數次的進攻,直至1279年守將王立開城投降,釣魚城才落入蒙古之手。中國人民革命軍事博物館古代戰 爭館特意製作了釣魚城古戰場的沙盤模型,以展示其在中國古代戰爭史上的重要地位。

 

宋史 餘玠傳

餘玠,字義夫,蘄州人。家貧落魄無行,喜功名,好大言。少為白鹿洞諸生,嚐攜客入茶肆,毆賣茶翁死,脫身走襄淮。時趙葵為淮東製置使,玠作長短句上謁,葵壯之,留之幕中。未幾,以功補進義副尉,擢將作監主簿、權發遣招進軍,充製置司參議官,進工部郎官。

嘉熙三年,與大元兵戰於汴城、河陰有功,授直華文閣、淮東提點刑獄兼知淮安州兼淮東製置司參謀官。淳祐元年,玠提兵應援安豐,拜大理少卿,升製置副使。進對:“必使國人上下事無不確實,然後華夏率孚,天人感格。”又言:“今世胄之彥,場屋之士,田裏之豪,一或即戎,即指之為粗人,斥之為噲伍。願陛下視文武之士為一,勿令偏有所重,偏必至於激,文武交激,非國之福。”帝曰:“卿人物議論皆不常,可獨當一麵,卿宜少留,當有擢用。”乃授權兵部侍郎、四川宣諭使,帝從容慰遣之。

玠亦自許當手挈全蜀還本朝,其功日月可冀。

尋授兵部侍郎、四川安撫製置使兼知重慶府兼四川總領兼夔路轉運使。自寶慶三年至淳祐二年,十六年間,凡授宣撫三人,製置使九人,副四人,或老或暫,或庸或貪,或慘或繆,或遙領而不至,或開隙而各謀,終無成績。於是東、西川無複統律,遺民鹹不聊生,監司、戎帥各專號令,擅辟守宰,蕩無紀綱,蜀日益壞。及聞玠入蜀,人心粗定,始有安土之誌。

玠大更敝政,遴選守宰,築招賢之館於府之左,供張一如帥所居,下令曰: “集眾思,廣忠益,諸葛孔明所以用蜀也。欲有謀以告我者,近則徑詣公府,遠則自言於郡,所在以禮遣之,高爵重賞,朝廷不吝以報功,豪傑之士趨期立事,今其時矣。”士之至者,玠不厭禮接,鹹得其歡心,言有可用,隨其才而任之;苟不可用,亦厚遺謝之。

播州冉氏兄弟璡、璞,有文武才,隱居蠻中,前後閫帥辟召,堅不肯起,聞玠賢,相謂曰:“是可與語矣。”遂詣府上謁,玠素聞冉氏兄弟,刺入即出見之,與分廷抗禮,賓館之奉,冉安之若素有,居數月,無所言。玠將謝之,乃為設宴,玠親主之。酒酣,坐客方紛紛競言所長,璡兄弟飲食而已。玠以微言挑之,卒默然。玠曰:“是觀我待士之禮何如耳。”明日更辟別館以處之,且日使人窺其所為。兄弟終日不言,惟對踞,以堊畫地為山川城池之形,起則漫去,如是又旬日,請見玠,屏人曰:“某兄弟辱明公禮遇,思有以少裨益,非敢同眾人也。為今日西蜀之計,其在徙合州城乎?”玠不覺躍起,執其手曰:“此玠誌也,但未得其所耳。”曰: “蜀口形勝之地莫若釣魚山,請徙諸此,若任得其人,積粟以守之,賢於十萬師遠矣,巴蜀不足守也。”玠大喜曰:“玠固疑先生非淺士,先生之謀,玠不敢掠以歸己。”遂不謀於眾,密以其謀聞於朝,請不次官之。詔以璡為承事郎、權發遣合州,璞為承務郎、權通判州事。徙城之事,悉以任之。命下,一府皆喧然同辭以為不可。玠怒曰:“城成則蜀賴以安,不成,玠獨坐之,諸君無預也。”卒築青居、大獲、釣魚、雲頂、天生凡十餘城,皆因山為壘,棋布星分,為諸郡治所,屯兵聚糧為必守計。且誅潰將以肅軍令。又移金戎於大獲,以護蜀口。移沔戎於青居,興戎先駐合州舊城,移守釣魚,共備內水。移利戎於雲頂,以備外水。於是如臂使指,氣勢聯絡。又屬嘉定俞興開屯田於成都,蜀以富實。

十年冬,玠率諸將巡邊,直搗興元,大元兵與之大戰。十二年,又大戰於嘉定。初,利司都統王夔素殘悍,號“王夜叉”,恃功驕恣,桀驁裯受節度,所至劫掠,每得富家,穴箕加頸,四麵然箕,謂之“蟆蝕月”,以弓弦係鼻下,高懸於格,謂之“錯係喉”,縛人兩股,以木交壓,謂之“幹榨油”,以至用醋灌鼻、惡水灌耳口等,毒虐非一,以脅取金帛,稍不遂意,即死其手,蜀人患苦之。且悉斂部將倅馬以自入,將戰,乃高其估賣與之。朝廷雖知其不法,在遠不能詰也。大帥處分,少不嗛其意,則百計撓之,使不得有所為。玠至嘉定,夔帥所部兵迎謁,才贏弱二百人。玠曰:“久聞都統兵精,今疲敝若此,殊不稱所望。”夔對曰:“夔兵非不精,所以不敢即見者,恐驚從人耳。”頃之,班聲如雷,江水如沸,聲止,圓陣即合,旗幟精明,器械森然,沙上之人彌望若林立,無一人敢亂行者。舟中皆戰掉失色,而玠自若也。徐命吏班賞有差。夔退謂人曰:“儒者中乃有此人!”

玠久欲誅夔,獨患其握重兵居外,恐輕動危蜀,謀於親將楊成,成曰:“夔在蜀久,所部兵精,前時大帥,夔皆勢出其右,意不止此也。視侍郎為文臣,必不肯甘心從令,今縱弗誅,養成其勢。後一舉足,西蜀危矣。”玠曰:“我欲誅之久矣,獨患其黨與眾,未發耳。”成曰:“侍郎以夔在蜀久,有威名,孰與吳氏?夔固弗若也。夫吳氏當中興危難之時,能百戰以保蜀,傳之四世,恩威益張,根本益固,蜀人知有吳氏而不知有朝廷。一旦曦為叛逆,諸將誅之如取孤豚。況夔無吳氏之功,而有曦之逆心,恃豨突之勇,敢慢法度,縱兵殘民,奴視同列,非有吳氏得人之固也。今誅之,一夫力耳,待其發而取之,難矣。”玠意遂決,夜召夔計事,潛以成代領其眾,夔才離營,而新將已單騎入矣,將士皆愕眙相顧,不知所為。成以帥指譬曉之,遂相率拜賀,夔至,斬之。成因察其所與為惡者數人,稍稍以法誅之。乃薦成為文州刺史。

戎帥欲舉統製姚世安為代,玠素欲革軍中舉代之敝,以三千騎至雲頂山下,遣都統金某往代世安,世安閉關不納。且有危言,然常疑玠圖己。屬丞相謝方叔家子侄自永康避地雲頂,世安厚結之,求方叔為援。方叔因倡言玠失利戎之心,非我調停,且旦夕有變,又陰嗾世安密求玠之短,陳於帝前。於是世安與玠抗,玠鬱鬱不樂。寶祐元年,聞有召命,愈不自安,一夕暴下卒,或謂仰藥死。蜀之人莫不悲慕如失父母。

玠自入蜀,進華文閣待製,賜金帶,權兵部尚書,進徽猷閣學士,升大使,又進龍圖閣學士、端明殿學士,及召,拜資政殿學士,恩例視執政。其卒也,帝輟朝,特贈五官。以監察禦史陳大方言奪職。六年,複之。

玠之治蜀也,任都統張實治軍旅,安撫王惟忠治財賦,監簿朱文炳接賓客,皆有常度。至於修學養士,輕徭以寬民力,薄征以通商賈。蜀既富實,乃罷京湖之餉;邊關無警,又撤東南之戍。自寶慶以來,蜀閫未有能及之者。惜其遽以太平自詫,進蜀錦蜀箋,過於文飾。久假便宜之權,不顧嫌疑,昧於勇退,遂來讒賊之口;而又置機捕官,雖足以廉得事情,然寄耳目於群小,虛實相半,故人多懷疑懼。至於世安拒命,玠威名頓挫,齎誌以沒。有子曰如孫,取“當如孫仲謀”之義,遭論改師忠,曆大理寺丞,為賈似道所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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