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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痕(5)

(2007-03-24 02:02:50) 下一個

02年的那個夏季,在林雪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對剛產生了感情的時候,考慮到底要不要繼續和軍維持關係的時候。剛默默地消失了。手機號碼說停機了。網上也沒有了蹤影。雪不明白,剛是怎麽了?帶著疑問,雪再一次安頓下來自己的內心。

同時在客觀條件上,02年的秋季,新房子要下來了。結婚安排開始上了日程。朋友幫軍申請的去澳洲留學的事宜也在11月末有了結果。10月初的一次意外,11月初的雪開始惡心反胃。雪記得很清楚,115很早,雪去了二院婦科檢查。尿檢陽性。當醫生問雪時,雪把手術安排了當天下午。給媽媽打電話,然後後趕來的軍開始打聽誰做手術做得好。接下來驗血,拍B超等等。雪還能記得打超聲波的醫生說,一切正常,可以聽到心音了。問她確定不要了嗎?那一刻,雪真的有片刻的猶豫。然後,她在心裏對寶寶說了聲,對不起。

一切結果在中午前都出來了。吃了藥,準備下午的手術。一切都像一場夢。媽媽在接到電話後,立刻帶著厚衣服趕來了。整個過程並沒有疼痛。很快,也很順利。隻是在回到家後, 雪曾抱著軍,哭著說,我遭了這個罪,我再也不欠你的了。一直以來,雪覺得欠軍的,不知道為什麽,雪這次後,心裏到放鬆了。

休息兩周後,雪開始了上班,雪還清楚地記得,第一次回到講台上,兩個小時的課後,身上的小羽絨服都被汗濕透了。過去的歲月,不管當時是什麽樣的心情,當回首時,也隻是淡淡地一筆。或許依然辛酸,或許依然落淚,卻不會有當初的百感千回。

02年末,軍的留學獎學金徹底下來了。他沒有選擇2月份的開學,而選擇了7月份的。在這之前,剩下的一個任務就是結婚。那個學期結束後,在117,雪和軍領了結婚證。從早上開始的體檢,下午的發證。當一切完畢後,雪和軍靜靜的坐在3路公共汽車上。 雪問軍, “ 什麽感覺?“軍說,終於有老婆了。高興唄。雪笑了笑,內心不知道為什麽,有一絲苦楚。就這樣把自己定下來了嗎?回到家裏,看到媽媽,媽媽問,還有一枝玫瑰呀?雪笑說,是呀,登記處給的。然後就進了自己的房間。那一刻,感覺空空落落的。

於此同時,家裏裝修搞得很累。雪父母累的很是疲乏。雪很心疼,卻無可奈何。那段時間,雪的心情一直不是很好。周末跑裝修市場,選樣子。看到父母每天早出晚歸,雪就是無法讓自己平靜下來。也知道軍的父母真的幫不上什麽,可是心裏還是很難受。雪開始盡量避免去軍的家裏。

雪一直記得那一天,127。那一天,是軍母親的生日。軍在雪的家裏接到弟弟的電話,“今天是媽媽的生日,你別忘了。在你結婚前,自己家裏人過一個生日吧。” 不久,雪就接到一個電話,一個意外的電話,是馬剛的。

“喂,你好,”

“請問,林雪在嗎?”

“我是,你是?”

“我是馬剛”

“馬剛! 是你。你在哪裏呢?好久沒有聯係了。你好嗎?”

“我回到沈陽了,可以見你一麵嗎?你現在有時間嗎?”

於是隔了半年後,雪和剛再一次聯係上了。在北行的東宇書店,他們再一次相見了。

半年了,音信全無,突然一個電話,雪的心裏好亂。這半年,他在哪裏?北京? 為什麽手機號碼不好用了。無數個疑問在腦子中,卻沒有一絲頭緒。走進書店,好溫馨熟悉的文化氛圍,書店裏有提供讀書的地方,很靜。也有很多青年人,不買,就席地而坐,享受著冬日午後的書香。雪靜靜的在人群中尋找,卻找不到那個身影。不知什麽時候,一個白色的影子飄到她的麵前,手裏拿著三本小人書。 好久不見了, 他看起來有點憔悴,高高瘦瘦的身體, 套在一個白色棉夾克裏,在冬日的沈陽,顯得更加單薄。他把書送給雪,是及米的漫畫小書。“看過幾米的書嗎?”“沒有。謝謝”“找個地方坐坐聊一會吧。”本來熟悉的高中學校附近, 可是幾年來,他不在這個城市,雪工作的地方在這個城市另一個角。一時之間,還真不知道該去哪裏?街上寒冷的風吹來,抬頭,對麵就是麥當勞。他們走了進去,無法提供安靜,最起碼可以提供溫暖.

坐在小小的桌子邊,手裏握著熱飲,雪看著剛,剛看著雪,好久沒有說話。喝了一口熱茶,雪打破了沉默,“這半年,你在哪裏?你的手機,電子信箱,都聯係不上你了”

“上次回到北京,工作上還是老樣子,我那麽賣力工作,老板給別人的獎金, 厚厚的信封,而我的,平均一個月也就4千。家裏也想讓我讀研究生。我對錢倒是無所謂,但是也想換個活法。就辭職了,回哈爾濱準備考研去了。我走的時候問老板關於獎金的時候,他說我上班總是遲到。我說,你知不知道我幾點回家的,你知不知道誰誰的什麽圖 是我幫的。老板要留我,我告訴他,我要走了,回去繼續讀書。他說,隨時歡迎我回來。那麽,這半年,你呢?”

“老樣子,前幾天,登記了。家裏在裝修房子。為什麽失去了聯係”

“手機號碼都換了。住在研究生同學的宿舍裏。考完試,就回到沈陽了。”

“為什麽,不和我聯係。為什麽,半年後,又再和我聯係。”

他不想回答。雪問了幾次,剛說,“我看了一本壞書,準備考研的日子,我隻在最後的一個多月,真學進去了,開始,就是白天睡覺,晚上上自習,有的時候,和同學喝酒。但是這本壞書,一直壓在我的枕頭底下。”

“什麽書?”

“挪威的森林”

雪對那次的記憶最深的就是他消瘦的身影,白色的夾克,還有那本書的名字。

再次地相逢,雪無法形容是一種什麽樣的心情。太多的話已沒有意思,10天雖然有時很短,然而,有時,卻長的你就邁不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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