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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痕(4)

(2007-03-24 02:00:46) 下一個

他們分手後,秋天帶著一絲寒意不期而至。日子依舊平淡的滑過。林雪照舊過著聽課,批改作業,答疑的日子。沒有陽麵的房間,永遠帶著寒意。下午可以驅走一切睡意,林雪在那個滲著寒意的客廳備課,批改作業,一摞摞的作業本抱進來,再抱出去。她最怕的是黃昏,雖然她喜歡從陽台上看落日的餘輝,喜歡看下麵忙碌的歸家的人流,和對麵樓逐漸亮起的燈光。然而等那小兩口回來後,她的心就像跌進了冰層。冷冷的。好像一個做錯事的孩子,闖入了別人的家庭。偶爾,雪和軍還有電話聯係,彼此問候一下。不知道是哪一個周末的早晨,軍打來電話,“我們剛剛從農場回來,有剛釣上來的魚,和飼養的笨雞蛋,我給你送些去吧。” 這次軍的到來,帶給了雪溫暖。特定的環境,產生了不同的效果。在這以後,他們的關係又恢複了。

如果同樣的困惑扔給現在的林雪,她一定會做一個不同的選擇。然而人生沒有假設,誰也沒有辦法改變周圍的條件,時間函數,重新實驗一次,嚐試著另一種結果。軟弱,猶豫不決,內心有自卑感的林雪作了一個錯誤的決定。或許找一個愛我的人,也不錯。

就這樣那個秋天的末尾,他們又開始了交往。他們的交往一直是平淡的,沒有炙熱的激情,也沒有甜蜜的誓言。每周的見麵,然後一起吃個飯,到街上走走。或許小說中的戀愛隻是小說吧。那種愛的生生死死的感覺,心靈的碰撞都是小說的情節吧。雪一方麵安於這種現狀,一麵抗拒著雙方家長的見麵。於是,雙方家長的會麵,每次雪都盡量找借口推掉,到最後,不得不見得時候,走了個過場,接了四件禮物。

林雪真正內心受到強烈的衝擊那一次,是在01年的夏季。那個夏季,一次意外相遇,讓她知道了一見鍾情的感覺。然而由於種種原因,由於種種錯誤,這段插曲3個月後結束了。雪的心剩下了一個空殼。雪犯了一個最大的錯誤,沒有結束和軍的關係。在雪的生命裏,這是一個不可彌補的錯誤。

然後,雪像一個失戀的人,在學校裏獨自舔著傷口。那段時間,雪經常失魂落魄。獨自哭泣。後來,雪在網上QQ裏碰到了一個高中同學,告訴雪, 馬剛,失戀了。頹廢,消極的可怕。讓雪如果有時間和他聊聊。那時的雪,心是死的,就是為了高中的情誼,為了那份朦朧,為了排遣憂傷的時光。他們開始了網上的聊天。那時的剛在北京,工作的很辛苦,不是為了掙錢,而是為了折磨自己,麻醉自己。在那個寒冷的冬季,雪斷斷續續開始了解馬剛的故事。剛的女友是大學同班同學,一個會唱黃梅戲,跳舞也很好的女孩。剛不是一個特別想交流的人。那些故事,是雪慢慢拚湊出來的。馬剛流露的,隻是那樣沉重的無奈和頹廢。好長一段時間,雪都非常不理解。既然這麽相愛,為什麽不克服種種困難在一起。雪對剛說的最多的是,既然愛,就要不顧一切的在一起。外界的所有阻難都不要管。後來雪才知道, 那段阻礙,他們確實很難克服。一個簽出去了,一個被拒簽了。 就這樣,護照上的一個蓋章,決定了兩人的命運。他們經曆了那麽多坎坷,最後還是被這個隔住了。女孩說,“如果你讓我留下來,我就不走了。”剛說,“我永遠在這裏等你。永遠等你回來。” 剛頹廢的原因是,那個女孩斷了一切和剛的聯係。通信的,網絡的,電話的。就像蒸發了一樣。躲開了剛。

或許是兩個傷心人,開始了網上的聊天。02年春節期間,他們在班級聚會上見過麵。然而剛在沈陽的日子,更多的是不見麵的電話聊天。他們在夜晚,用電話聊天,很晚很晚。春節過後,剛回到了北京。 沒有人提出過約定,可是雪和剛會不約而同地遵守著這個沒有約定的約定。那就是每周五雪會回家上網,剛則去北京的網吧。從來沒有改變過。沒有變化過。聊天的話題也脫離了傷心的故事,由理想,對事物的看法。到對社會的認識。當林雪感覺到那種彼此內心的欣賞時。 她遇見了不開心的事,開始給在北京的剛打電話。剛會在工作的空隙,或者夜晚加班的時候,問候一聲。

有一次,雪不知道因為什麽事,特別不開心。在學生宿舍熄燈後,作為老師的她,才敢在校門口的燒烤小攤上,要了一杯啤酒。時光過去幾年了,林雪總也忘不了當時的情景。她忐忑的問,有啤酒嗎?多少錢一瓶?隻記得老板娘還熱情的問,要不要來一盤毛豆,我便宜點賣給你。雪笑笑,搖了搖頭,接過老板娘遞過來的酒,根本沒有坐下,站著把一瓶綠牌一次性的喝完,把錢放在桌上,就逃回到300遠的宿舍裏。過後,有一次,她當笑話講給剛聽。電話裏的剛很是心疼。告訴雪,再也不可以這樣。以後不開心的話,給她打電話。以後喝酒,要有剛陪著。雪逗剛,那我喝一瓶,你喝幾瓶呀? 五瓶好不好?剛答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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