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之尋》

斯日其瑪 （Serchmaa），蒙古國著名歌手。

“三八”國際婦女節前夕。

 

聽到這首斯日其瑪的歌，我想起了其其格。

 

其其格在蒙語中，是“花兒”的意思，類似烏蘭其其格等等，都是非常典型的蒙族女孩子的名字。她是我的朋友，長得特別蒙古：高高的顴骨，小小的眼睛，腮幫上自然的紅潤。當然她的全姓名也不止這些，前麵還有一大串兒。我們圖簡便省事，就叫她其其格，或親昵地稱她“格格”。

 

我曾經跟她同住一個宿舍，確切地說，我隻是午休的時候跟她同住，我的鋪位晚上和周末都被她不知道怎麽那麽多的同鄉朋友霸占（我人比較隨和，都隨她的便）。格格知道我比較圪硬別人睡我的被褥，每次都把我的卷起來，鋪上自己為朋友準備的被褥。

 

當然，我得到了她和她的朋友們最真誠的款待，比如，相對原味的馬奶茶磚泡出來的奶茶啦、風幹的羊肉、馬肉。我原本堅決忌諱羊肉，簡直對羊肉超級敏感（記得小的時候，媽媽帶我逛街，順便在東四買了豆腐腦打牙祭，沒想到師傅沒聽清楚媽媽的要求，裏麵的肉碎是羊肉的。媽媽以為我小，好糊弄，多加了蔥花和醬油、香油，喂我吃。一勺剛入口，我一伸頭都吐在了媽媽的身上），在格格和她朋友的“熏陶”下，居然也能吃得額頭發亮，兩眼放光。

 

格格是來自新疆的蒙族，她告我，她們家的路很難走，一定要在大雪封山之前回去，否則，根本就寸步難行，所以，每次從家鄉來人，她都盛情款待，因為隻有走過回家路的人，才知道出來一趟有多麽的不容易。

 

格格的母親生了15個孩子，活下來的有9個。死亡的原因也不全因為沒東西吃，蒙族男女那時不興避孕，都是順其自然，母親受孕時在馬背上跟著同盟族的人顛簸，胎兒體質弱些，就很容易被“山神”收了去養，格格對此是深信不移的，看她的眼神就知道，她真的信這些。

 

蒙族的女孩子每個都有一把好嗓子（我想，至少在年輕的時候是這樣），被點到了絲毫不作扭捏，張口就來，非常大方。格格的嗓子不是那種嘹亮清晰的，像這位斯日其瑪；也不像德德瑪那樣渾厚寬廣。她最特色的地方是處理拐音，都帶有一個有音域變化的修飾，讓人聯想到馬鞭甩在空中劃出的弧線。

 

格格談戀愛到婚嫁生女兒，動靜都是比較大的。她嫁給了一個蒙族軍人，生了一個女兒，兩個人整個的陰陽性情都別扭，從此以後，以前那個其其格就是記憶裏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