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樂

沒事時想想雪豹和犛牛在雪域對峙

想想權貴們如何空手套白狼  想想我們如何

一直被困在語言裏  也可以想想怎樣才能

讓音樂和花朵完美地相結合

 

梅花雀在紫荊的枝葉間

跳來跳去  不停聒噪

為了演繹一首協奏曲

我在樹下吹響了小螺號

 

你手中的江河  一瀉千裏

河水一向低調  隻有麻雀高音

說著河水和魚的區別  我用你的青絲

彈奏一曲和弦  給魚聽

 

河流來了  形單影隻

但並不孤獨

因為有信仰  它流去

給遠方帶去歌聲

 

你一夢見自己詩意地住進四合院

怎麽就能讓節奏從現實回到音樂中

索性從我身上取走音符

讓音樂元素和詩的元素產生反應

 

想象你頑皮的手指握住一支長笛  像掐住

冷血的七寸  說到底你的所作所為是為了小動物 

也許是蘋果樹下的蛇或蛇的獵物  你並不關心

笛子會在體內奏出什麽樣的諧音

 

你在櫟樹下輕唱  一隻叫翠花的鸚鵡

銜走你的音符  一路向東 

它吐字不清  把許仙叫成水仙

水仙應了  水仙開了  水仙愛了

 

愛是什麽  是攜手向時間旅行

一起觀看夕陽西沉紅霞萬裏

是季節的輪回  於被蛋黃花

開過的夏天  在陽台上聽你彈琴

 

我抱琴歸來  在山頂的一塊

大石上彈奏  白色聖誕的歌

你帶著被水汽浸潤的意緒

為何在懸崖邊推我  （還好有驚無險）

 

我在田野的犁痕裏奔跑

我的陰影和大地的陰影融在一起

你跑在前麵  把自己許諾給地平線之外的音樂

你將在新的旋律後麵消失

 

你創造的海落滿星星  我拿什麽

創造奇跡  從來大海和天空不能

自成一體  夜摟著海和海裏的星

聽大海歌唱  白天無權分享

 

新買的收音機裏播放著舊音樂

記憶沒有溝溪  無法回溯  要是拉長視線

或者和你的視線疊加  就能見到愛情的夏天嗎

暫時還是先把記憶移植到樹身裏

 

因為愛情  你在樹木和音樂之間轉換

顯然已經和季節合拍

不論我是長簫還是短笛

都能吹出天籟之音

 

你的身子是夏日的一道白光

被詞語摩擦而點亮  是森林的火焰

帶著洶湧的熱浪  是彈奏優美樂曲的

樂器的鳴響

 

你在床上翻譯一首加拿大音樂

把我當成樂器  弦早已調好

從我的肋骨開始  一直彈到

一串水滴滑出你的手指

 

接受你就包容你的一切  你的紙飛機

你的黑暗  你為一首音樂身不由己的心動

在我性急時斷然拒絕的樣子

甚至爭分奪秒揮霍生命給我留下的賬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