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omantic

人性的最直接的表白; 倫理道德的最忠實的解剖; 性愛和情愛的最完全的混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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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方的少女(37)

(2006-04-07 13:47:55) 下一個
當玫瑰告訴邁克她星期天要去美國去看亨利時,邁克先是大吃一驚,繼而暴跳如雷。他一方麵無法相信玫瑰在沒有他的幫助下可以拿到去美國的簽證,另一方麵更擔心她這一去就再也不會回來。他趕忙打電話給亨利,問他還要不要按他們之間的合同行事,亨利這才知道玫瑰自己已經提前取得了去美國的簽證。他連忙向邁克保證,不會讓玫瑰在美國呆太長的時間,一定會讓她很快回加拿大幹足3個月再離開,邁克這才勉勉強強地同意讓玫瑰星期天去美國,條件是她必須在一個星期之內回來。雖然他知道腿長在玫瑰的身上,她如果到時候執意不歸,他也不可能到美國去把她硬拉回來,但他把話說在先,至少到時候可以作為與亨利談價的一個酬碼。他一邊很不情願地答應了玫瑰,一邊一個勁地追問玫瑰是怎麽取得到美國的簽證的,玫瑰回答他說可能是當時簽證官一時高興就給簽了,可是他怎麽也不相信玫瑰的話,他感覺其中一定隱藏著什麽秘密。

晚上玫瑰自己給亨利打了一個電話,當她興奮地告訴亨利她後天就可以見到他時,她並沒有感覺到電話另一端的亨利有多麽激動。難道他並不歡迎我早日去美國與他相聚嗎?玫瑰很是不解。

玫瑰星期天白天還上了一天班,一直到傍晚才離開去車站。一隻手提箱是她的全部家當,裏麵唯一值錢的東西就是那隻如來佛瓷器。為了避免它在路上被摔碎,她用自己的內衣將它裏三層,外三層地包裹起來。

汽車還沒到邊境,玫瑰就開始盯著窗外尋找傑克的身影。她此時的心裏隻想見到傑克,而不是快兩年沒有見到的亨利。她自己也無法解釋傑克對她何以有如此大的吸引力,讓她在短短的一個星期裏,被他深深地吸引住而不能自拔。一想到她這一去,也許就永遠不複返,也就再也見不到傑克了,她就感到滿腹惆悵,難過得要哭出聲來。在餘下的十幾個小時裏,他們還有一段共同的路程要一起走,然後就不得各奔東西了。她隻想在這寶貴的餘下時間裏與傑克盡情地溫存,讓他不帶任何遺憾地離去。她這麽想著,便不由自主地把位子移到了最後一排,因為那兒空蕩蕩的,沒有一個人。她剛剛坐定,車子就在邊境停了下來。遠遠地她看到傑克站在站台上,高大,挺拔,瀟灑自如。

玫瑰的心都要快蹦出來了,她仿佛已經好長時間沒有見到傑克了,她快步下車,直奔傑克的懷裏。

傑克下午三點就到了邊境,雖然他知道玫瑰的汽車要到五點才會從多倫多出發,然後至少要花一個小時才能到達邊境,但他從五點開始就一刻不停地注視著前方的路口,唯恐錯過一輛過路車。他的腦海裏全是玫瑰的影子,有時清晰,有時模糊。現在玫瑰完全真實地出現在他的麵前,他唯一想做的就是把她緊緊地摟在懷裏,讓自己那顆恍惚的心被真實擁抱。玫瑰的整個臉都埋在傑克的胸口,傑克先用兩隻手緊抱著她的背,然後移向她的頭發,而玫瑰的雙手緊攬著傑克的腰身,他們就這樣站在那裏很長時間,直到傑克俯下身來,對著玫瑰的耳朵輕輕地說該去辦出境手續了,他們才鬆開手。

他們是最後一對上的車,玫瑰拉著傑克的手走在前麵,車上的人特別少,後麵兩排座全是空的。他們坐在最後一排,有一種特別寬鬆舒適的感覺。

汽車一直往南行駛。

傑克坐在靠右手的窗戶旁,玫瑰緊緊地依偎著他,頭靠在他的肩上,兩人一起看窗外的景色。

公路兩旁近處是一遍一遍山花爛漫的野草地,遠處是此起彼伏,鬱鬱蔥蔥的群山,天邊是一層一層紅得象火的晚霞。

傑克問玫瑰更喜歡哪個,是朝霞還是晚霞?玫瑰說她更喜歡晚霞。因為晚霞是夜幕就要降臨的前奏,意味著繁忙勞碌就要過去,寧靜安祥就要開始。傑克告訴玫瑰,他兩樣都喜歡。朝霞的燦爛代表人生美好的開始,而晚霞的輝煌意味著人生的終結並不可怕,而是另一種形式的開始,那就是你所說的寧靜安祥的到來。玫瑰告訴傑克她爸爸媽媽離開世界那一刻,整個半邊天都被燒得通紅,她當時就把那紅色的天空當成送爸爸媽媽去天堂的晚霞。雖然爸爸媽媽在離開世界那一刻是痛苦的,但接踵而至的是永恒的安寧。

他們說著說著,天色就整個地變暗了。

玫瑰的手與傑克的手緊緊地交叉在一起,傑克每過一會兒就將玫瑰的手抬到自己的唇前輕輕地吻一下,然後將她的手指一個一個地掰開,一個一個地端祥。

當車子右邊窗外的景物變得模糊不清的時候,車子左邊窗外的山麓上,一排一排的鬆樹的縫隙之間漸漸地露出一道道淡淡的乳白色夜光,傑克和玫瑰不約而同地將身子移到座位的另一端,玫瑰讓傑克靠窗戶坐下,她仍然靠著傑克的肩膀,一起看外麵的夜景。

一輪明月從樹梢間悠悠地升起,月光晶瑩,天地都在它的姣潔中蒙上了一層朦朧。

月光下的玫瑰嫵媚動人,讓傑克宛如置身於夢境。

傑克告訴玫瑰,她和月亮一樣純潔美麗,雖然月亮看起來很孤獨,但事實上它的四周有數不清的星星在伴它同行。無論你走到哪裏,都一定會有很多人喜歡你,保護你,愛你,所以無論今後會發生什麽,你都千萬不要絕望。玫瑰告訴傑克,她知道她這一生不會遇到比傑克更愛她,更願意保護她的男人了。她隻要有一線希望,都會回到傑克的身邊。她請求傑克原諒她,說她明明知道亨利沒有傑克愛她,她卻還是執意要去和亨利見麵。也許這是命中注定的事,她無法不努力去和亨利見這一麵,以了確心中長久以來的心願。傑克說他完全理解玫瑰的想法,他要求玫瑰千萬不要因為他的緣故而放棄好不容易才取得的機會。

月亮爬過了所有的山頂,在碧藍的天空中高懸。

已經快到午夜了,傑克發現玫瑰那長長的的睫毛耷拉在一起,知道她一定是白天太累,想睡覺了。他輕輕地幫玫瑰脫去腳上的涼鞋,將她的身子平放在椅子上,讓她的頭墊在自己的兩條腿上。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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